[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婚房可以重新布置,但嫁衣坏了就是坏了,再怎么补救都没用的!”莫申雪低头轻叹,“很抱歉,我已经不想嫁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等我的伤好了之后就走。【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走,你要去哪儿?”君祁一直引以为傲的镇定顿时土崩瓦解,“我不许!”
说着便欺上她的唇,先是浅尝,而后重碾,若非考虑到她身上有伤,他根本不愿离开。
莫申雪挣扎无望,索性由着他,亲完之后,眸子仍旧清冷。
屋里一时安静得诡异,小穗端着碗汤药,惴惴不安地进来,“夫人,该喝药了。”
心她都不要了,这副残躯又有何意义?莫申雪淡淡应道,“放着吧,等一会儿再喝。”
她喝药一向爽快,这次却推脱了,君祁又岂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伸手接过小穗手里的药碗,示意她退下,君祁轻轻吹着一勺汤药,凑到她的唇边。
莫申雪不动,他便僵持着,良久,君祁也不气,甚至带着笑意道,“难不成要用嘴喂?”
“喝就喝!”莫申雪抢过药碗,浓烈的苦味愈加浓烈,她只觉胃里一阵反怵,药未入口,便是一阵干呕。
清脆的一声,她手里无力,药碗碎了一地。
“你瞧,不是我不喝,而是喝不下。”她笑着抹掉脸颊的泪,而他,心狠狠震了几下。
这时安康慌慌张张进来,“阁主,公主醒了。”
君祁闻言,黑眸一亮,回身叮咛小穗,“你们好生看着夫人,药还要接着熬。”
言罢走到莫申雪跟前,低声道,“我去看看她,你好好的,记得喝药。”说完便急匆匆地去了。
莫申雪别过脸,方才干呕时的眼泪还未收拾干净,这下也不必掩饰什么,埋首于锦被之内,心泪如雨。
他的话音里,欣喜之情在她面前也无法掩饰。
“夫人,不如咱们出去赏花吧?北边的秋海棠开得真心不错。”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莫申雪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情赏花?
望月楼的大红布幔还未撤去,颜鹊苍白的脸被映得酡红,她的背后正枕着一对柔软的鸳鸯枕。
朱明远候在一边诊脉,一边诚惶诚恐地回答颜鹊的问话,“此处原是阁主的婚房。”
颜鹊英气的眉一挑,没什么表情,不过朱明远知道,方才她的脉相抖得厉害。
想来也是,颜鹊乃北燕赫赫有名的战神颜宋最为宠爱的嫡女,天资聪颖,俏皮可爱,甚至还深得臻帝厚宠,郡主的出身,却是北燕唯一的孔伶公主。
偏偏南盛太子路再柯不屑一顾,她怎能不气?
颜鹊与朱明远一人把脉,一人打听,倒也相处甚好。
待朱明远写好药方,颜鹊也问得七七八八,而君祁也到了。
“你怎么样?”君祁隔着几步远,看来也并不打算走多近,开口问道。
他就这么避自己如蛇蝎吗?颜鹊心里一紧,仍笑道,“还死不了。”
听她话音,虽中气不足,不过看样子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听说我耽误你成亲啦?”颜鹊咧开嘴笑,连着几日几夜昏迷,滴水未进,嘴唇干裂,还真疼。
她就这么直接问出来,君祁知她并非落井下石,而是颜鹊的性子本就直爽。
其实君祁还挺喜欢她的性子的,不过他遇上了莫申雪,此生对颜鹊,便再无可能了。
想及此,那个别扭的小女子又令自己心头烦乱,君祁沉默拧眉。
见他不语,颜鹊心里说不上什么,自小母妃便告诉自己:你是南盛未来的太子妃,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太子妃?听闻太子表哥可厉害了,颜鹊也曾一见倾心,不过皇家的情意,她终归以为虚假。
殊不知听闻性情寡淡的太子表哥竟钟情于一个厨女,她倒是想见见莫申雪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的,竟将太子表哥迷得神魂颠倒!
颜鹊性子好强,也许别人得不到,自己得不到也就罢了,偏偏别人得到了,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太子表哥,听闻莫姑娘还闹离家出走哪?咳咳咳……”颜鹊xiong口一闷,疼得紧,“说起来还真是对不住你,不如这样,让我见见莫姑娘吧,我能保证她见了我之后,会乖乖地留在这里!”
君祁本以为不妥,不过最后一句话令他心动了,对于申雪,打不得骂不得,他真是没辙了。
况且在他看来,申雪早就是流云阁的女主人了,女主人见见客,也是应该的。
遂吩咐安康,“带夫人过来。”
安康微微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孔伶公主,心里觉得此事不妥,不过既是主子吩咐的,他也不好反驳。
莫申雪伤口疼,躺在软榻上仰卧着不是,侧躺着也不是,手脚负伤,翻个身已是不易,结果翻了身还是不舒服。
心里越发气自己不够冷静,身子是自己的,病了伤了难受的是自己,他又不会心疼!
正想着心事,小穗便进来了,小心翼翼道,“夫人,孔伶公主说,想见见您。”
莫申雪抬起头,鸠占鹊巢之人竟还要自己去见她?“你们阁主呢?”
他难道不管吗?
“正是阁主之意,孔伶公主说,误了阁主和夫人成亲,她甚感不安,想向您赔罪来着。”小穗生怕自己惹怒了夫人,说起来夫人还是好想与之人,阁主如此做,怕是不妥。
同是受伤,为什么是夫人去见她,而不是孔伶公主来见夫人?这是赔罪吗?诚意在哪儿?
莫申雪气得浑身发抖,不过面上还是气淡神闲的模样,“好,我去见她!小穗,麻烦替我更衣。”
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莫申雪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莫申雪倒并不在意这个,不过她很喜欢丝线在长锦衣绣出的一朵朵雪花。
及腰的墨发仅仅用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缠着,越发衬得皮肤白如雪。
小穗有些担心地问,“夫人穿得如此素雅,岂不是输了气势?”
莫申雪失笑,“你当我是去打架的?”
考虑到莫申雪不宜走动,安康特意带了两个轿夫过来。
古香古色的藤轿被稳稳放下,这还是莫申雪第一次见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婚房。
可如今躺在大红喜字之上的,另有其人。
多么讽刺!
颜鹊背靠鸳鸯枕,而高大的君祁站在软榻边上。
郎情妾意!
莫申雪抬头,但见颜鹊身着北燕独有的襦裙,发间虽无头饰,但发盘得极好,衬得俏皮而又不是大气。
也没长着三头六臂。
颜鹊也默默打量着她,仰头望着君祁,“太子表哥,你们出去好不好,我想和莫姑娘单独谈谈。”
太子表哥?她叫得倒是亲昵!那样娇涩羞赧的女音,恐怕她不止想当表妹那么简单吧?
君祁以为申雪既然肯来,断不会计较这些,不过还是扭头问她,“申雪,你可以吗?”
“嗯。”虽然不爽颜鹊一副女主人的做派,但她还是点头。
没多久,室内只剩下二人。
莫申雪并不着急着开口说话,而颜鹊也不是个废话之人。
暗中较量之后,倒也看出莫申雪是个沉得住气的,可那又如何?
“我方才说,只要你见我,我就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留在这里。”颜鹊不客气说道,姿态高傲。
她这是什么意思?莫申雪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她这是替君祁说情?
颜鹊一笑,她受了慕容雪菲两掌,心脉俱损,只要一抽动心口,便疼得难受,“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帮他解释,而是事实本就如此,我没你想得那么坏。”
这样的戏码太低级,这才是她所不齿的。
“申雪倒是不知,孔伶公主哪儿来得自信,能够留下我?申雪也没孔伶公主想得那般小气。”莫申雪并不上当,倘若她反问你怎知我以为你很坏,那她便钻进颜鹊下的套了。
原来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颜鹊直觉轻敌了,正色道,“你是走是留,与我何关?”
说得好像自己有多愿意和她有关似的,莫申雪但笑不语。
她像看着可笑的小丑一样看着自己,颜鹊xiong口闷得慌,“哎呀,本来是说道歉的,毕竟孔伶占了莫姑娘的婚房,不过,想来莫姑娘也是不拘小节之人,我猜想,你不会介意的吧?”
再不拘小节之人,遇到婚房被占之事,又岂会不介意?
但这是君祁的决定,莫申雪即使再生气,也得关起门来撒火。
莫申雪笑得过不在意,“孔伶公主既是为祁受的伤,好生照应着也是应该的。”
她虽坐着低矮的藤椅,不过坐姿端正,不似口是心非的模样。
这都能不生气?颜鹊的确小看她了,“我想也是,毕竟表哥贵为太子,又岂会轻易娶一个厨女为妻?”
她的言外之意是自己没资格嫁给君祁为妻,所以也就没资格生气?更不配单唤他的字。
这段日子以来,莫申雪很少考虑到君祁的另一层身份,她确实
疏忽了。
然,她终是不信君祁不愿娶自己的,她也相信君祁对自己的感情并非镜花水月,只不过,他的真心何其多?若中间硬是插进来一个颜鹊,她宁可不要这份真心!
“孔伶公主将将醒来,还是好好歇息吧。”莫申雪断不会趁人之危,却忘了自己也是个伤患。
挣来吵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正要叫小穗进来,颜鹊不屑一顾道,“怎么,你怕了?”
“怕?”莫申雪摇头苦笑,谈了这么久,她多少有些了解颜鹊,她太好胜,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与君祁之间,岂是你能说得清的?”就连她自己,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颜鹊一时有些激动,“你以为和他睡了两夜,他就非你不娶吗?皇后姨母不会承认你的!”
君祁和小穗一并进来,但见藤椅的人面色煞白,而榻上之人甚是激动,“怎么了?”
他有些后悔,早知不该让二人见面。
莫申雪淡笑,抬头望着他,“你放心,我不会走的,在孔伶公主痊愈之前。”
她笑得云淡风轻,而君祁却觉得心头一震。
她在疏远自己!
莫申雪说到做到,每日待在竹林小屋,听风辨雨,一住便是两个月。
期间她要求独睡,君祁觉得愧对于她,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他的事情多,不过还是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
莫申雪的伤好得差不多时,窗外飘起了绒毛小雪。
南盛气候湿润温和,极少见雪,此处落雪想必是地势高耸。
莫申雪玩心大起,“小穗,走,我们踏雪寻梅去!”
“夫人,外面冷,别忘了裘衣。”小穗在后面追上。
北边有一处凋零的秋海棠,更北处,还有一处红梅,一间小屋将两块地隔开了。
凋零的秋海棠枝桠横斜,覆盖着银琼冰封,才下过一场雪,远远的便能望到红梅再雪中朵朵绽放,仿佛整个天地都飘溢着疏梅的暗香。
但见几树寒梅,开得正盛,冷风袭来,清丽妖娆,花影飞舞间,她另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莫申雪掩下心底的感慨,小穗从后面追上来,给她披上狐裘大衣,清清咧咧的梅香便扑鼻而来。
“小穗,你看那边!”莫申雪难得玩心大起,伸手去摇寒梅。
冻骨的雪花砸到小穗的脸上,小穗眯起眼,夫人笑起来很好看呢,“夫人别冻着啦。”
莫申雪嫣然一笑,缓步穿过层层梅林。
梅林的地势颇高,依着山坡,莫申雪还能瞧见整个流云阁,但见远山银装素裹,近水生波,美不胜收。
在望月楼的门口停着一辆步撵,一个素衣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向步撵走去,不是颜鹊还能是谁?
今日本是颜鹊离开流云阁的日子,她已经登上步撵了,不过抬眼正撞上莫申雪的视线,虽然隔得很远,不过她还是瞧见了。
颜鹊唇一勾,一个漂亮的飞身而去,流云阁花海之上便划过一道丽影。
她穿了一件淡绿色长裙,在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俏丽可人。外披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墨发梳成异族灵动的流云髻,清雅而别致。
“莫姑娘,怎会在此?”颜鹊清冷的嗓音透着娇婉。
“赏梅。”莫申雪挑眉,不是说伤得重吗,竟好得比她还快,“孔伶公主这是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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