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可恶,继续追!把清风从鹿危楼调过来,此事暂由他全权负责!”太子一掌拍在门板上,继而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安离在干什么?”
“安家那个没有名分的大小姐死在牢里,安离硬要向刑部讨一个说法,而对于莫小姐失忆之事矢口否认,但是昨夜不知怎么回事,安大人和他家公子发生了争吵,安少爷把他砍伤了,安平良似乎对安大人起了杀心,往死里打,最后慌慌张张地了,若非咱们的人瞧见,安大人恐怕真要丧命了。【燃文书库(7764)】殿下,您看,安大人要怎么处理?”
太子还未动手,他们父子就起内讧了,“安康,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留他一条狗命吧,日后还有用处。”
申雪睡了太久,脑子还昏昏沉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缺的到底是什么?正当她皱眉凝思之际,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到了她的耳朵。
申雪缓慢的抬起头,一双如黑夜一般幽暗的瞳眸早已锁定在她的身上,这个人是从哪里出现的?竟如此俊美,月白色的长袍,领口滚了一圈紫貂毛,他有一头鸦黑的头发,头上束着金冠,冠前镶着一个红宝石,他的额头饱满,眉长如刀,眼睛是一双凤眼,大而深邃,鼻管笔直而高挺,下巴的弧度倒是柔和,肤色如羊脂玉一般莹润洁白,他的脸生的是如此的完美。
短暂的对视中,申雪感觉到一种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她的心脏如第一次听见战鼓擂响时一般,蓬勃的那么不由自主的猛烈的跳动起来。
“安康。”那人开口叫道,声音缓缓的,音质清澈而沉稳。
安康豁然回身,身形一顿,然后快步几步走过去一躬身:“殿、公子——”
“莫申雪。”那人隔着两步的距离,一开口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他身上有一种庞大的气势,那种气势让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你向他低头。
垂下手臂,慢慢抬起头,那双墨黑般的眼瞳莫申雪一眼就望了进去,而他也是那么专注的看着她,宫灯光转,如此的让人惊心动魄。
四下只有三人,一个太子,一个安康,那么这位君少爷叫的人是自己?“我是莫申雪?”
“是。”太子眼里闪过痛楚,语气极力平稳,“你叫莫申雪,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被别人陷害,失忆了。”
安康听闻此言,低着的头猛然抬起,难以置信地望着太子,“公子——”
太子立妃可不是简单的事,那可都是要走程序的,莫家虽是世代名厨之家,可终究上不得台面,殿下这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
“未过门的妻子?”申雪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称呼,接下来她说了一句让太子和安康都哭笑不得的事情,“方才那名女子不是说送荷叶粥来的么?怎么还不来?”见二人具是一愣,她又道,“我饿了。”
申雪呼啦呼啦一口气连喝了四碗粥,肚子饱了身上的伤也觉得轻了许多,她觉得自己能出去走走了,遂掀开被子准备下榻。
“你要干什么?”太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指点着下巴,见她要走忙起身。
“我要走了。”申雪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个闲不住的人,末了又加了一句,“去找好吃的去。”这荷叶粥虽好喝,但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你要去哪里?”太子觉得奇怪,难道忘忧汤还有什么副作用?
申雪看向太子,眼神迷糊,“我也不知,我只知我不该留在此地。”她要云游列国吃遍天下美食。
“你身子未愈,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如何?来人啊,叫朱明远过来。”太子吩咐完朱明远,继续坐在椅子上,朱明远弯腰对他行了一礼,跪坐在申雪的卧榻旁。
朱明远闭着眼睛给她号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半晌后竟汗涔涔的,收回手道,“姑娘喝了忘忧……”他话未完,那边太子就干咳了一声,“你出来回话。”
珠帘卷起又放下,太子背对着朱明远,案上备好的笔墨纸砚整齐的摆放着,朱明远神色平静,道了一声,“殿下——”
“嗯,写药方吧。”
等朱明远写完了药方,交给青游之后,太子这才回到椅子上端坐,随手指了指下面的椅子,“坐吧。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姑娘后脑被人所伤,后脑溢血,臣已用针灸逼出了大部分的血块,不过还有少数残余,所以目前心智尚且不全,而且莫姑娘喝的忘忧汤似有蹊跷,里面加了一味东西,可惜过了这么久,已查不出来了。”朱明远朝太子望过去,说完这句没再说什么。
太子一下就联想到申雪刚才的反常,但他并未向朱明远说明,“可有解药?”
“忘忧草又名萱草,按医经有云——合欢解忿,萱草忘忧,唯有雄黄烈酒能解之。但那味药查不出来,世间药草千千万万,臣惭愧!”朱明远跪倒在太子面前。
朱明远在太医院里职位不高,却是太子最信任的太医,因为他为人耿直,从不推搪怕担责任,他是个好医生,他不会说假话。
“难道就没有一点希望了吗?”太子几不可闻的问道。
朱明远额头挨地,满头大汗的说,“也有万中有一的,只是要看机缘。只是担的风险太大,一旦出了差池,只怕莫小姐会再回到痴傻的状态。”
太子隐在袖中的手在剧烈的颤抖,额头布满细汗,眼中瞬间充满血丝,他忽然一咬牙,铿锵而大声道,“你退下吧。我会带她去治,不管她将来是什么样子,我,绝不放手!”
朱明远猛然抬头,只见年轻的太子英俊的五官严肃得如同雕像,此后经年,朱明远再次回忆此事,誓言从未来天下至尊的人口中喷薄而出是多么铿锵有力、情真意切,此后他再没见过路再柯如此的严肃。
“殿下——”安康候在门口,面色焦急,他是个懂规矩的人,殿下议事从不喜欢被打扰,若非有急事,他也绝不会如此冒失的。“莫姑娘要打包袱走人呢,不过被青游姑姑拦下了。”
太子忍不住想笑,她还打包袱?她哪里来的包袱?
“由着她去吧。”太子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在长笙殿外面布了八卦阵,料定她出不去。
“还有一件事,方才侍卫来报,七里长刑来了一男一女,据说是来要他们家五小姐的。”京都皇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除非皇室有宣召,否则,要觐见只能通过七里长刑。
大盛开创数百年,来挑战七里长刑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能挑战成功的没有几个。今圣独宠一后,后宫干净,更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子嗣也单薄,除了太子带回来的莫申雪还能有谁?“是莫家的一凉一暖两个下人?”
安康俯身鞠躬,“正是,据说已到百米钉板了。”
“你亲自去,把他们带过来。”
此时,七里长刑的百米钉板边上围着不少士兵。
百米长的青石板上,密密麻麻布着铁钉,莫凉原本受了太子那一掌,内力不稳气息虚弱,可莫老爷在听到小姐入狱的消息之后便昏厥不醒,府里没了主心骨,独闯七里长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莫暖的武功底子不行,经历了鞭刑、拶指之后,整个人就恍惚了。
莫凉咬咬牙,在她面前蹲下半个身子,沉声说道,“小暖,你爬上来,我背着你过去!”
莫暖摇头,如果莫凉背着她,那他只能爬着过去,“你的胸口会血肉模糊的。”
“一个人受伤总比两个人受伤好,来吧,我挺得住!”莫凉拍了拍胸脯,哪怕到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也好。
莫暖实在没有力气了,由着莫凉把她扶起,双手搭在他坚实的肩头是那么无力,终是忍不住,泪水模糊沾染到伤口,火辣辣的疼。
两人就一点一点的爬着,就是在泥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侍卫也不忍正视。
一刻钟过去,两人也才爬过了十米,炙热的日头烤着尖锐的铁钉,烧得慌。莫暖还是忍不住莫凉一人承受着两人的重量,翻身落到一边。
“哎你——”莫凉叹一口气,无奈而心焦,他身下的铁钉已染满鲜血,“你怕么?”
莫暖自顾往前爬,不说话。
安康就是踩着这一声叹息出现,跟在太子身边多年的他,早已练就一番宠辱不惊的本领,不过看到莫凉莫暖护主护到豁出性命的程度,不得不钦佩莫申雪的人格魅力,“来人呀,把两位客人请到长笙殿!”安康冷峻而严肃道。
他胸脯淌血,一激动血涌得更厉害了,安康不忍心,“你先别激动,殿下自会安排好你家小姐得一切的。”
莫凉亦是一愣,“她好端端的进一趟牢房,怎就喝下了忘忧汤?一定是有人迫着她喝的对不对?”
“安大人,小姐如、如何了?”
安康硬着头皮说道,“莫小姐喝了…忘忧汤,等会儿见面,只怕不记得你们了。”
“什么?”莫暖一阵晕眩,竟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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