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峰替她处理完脚上的伤后就离开了。
陆遥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差不多好了,起码正常走路已无碍,于是心里难免感慨了一番,原来这位国内心脑外科顶尖专家竟然还是个跌打损伤骨科圣手。
当天陆遥在摄影棚刚拍完几组照片正在休息室里补妆,工作人员将她震动了许久的手机递给了她。
“怎么说?”
“一会儿把你的时间空出来。”
“嗯?”
“哥哥我要给你接风洗尘!”
“不用了吧,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想早点回去收拾一下行……”
“说好了,五点,我在电视台楼下等你,不、见、不、散!”小孟同志的口气,绝对是一副陆遥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我也会绑着你去,要是你敢偷偷溜走,我就算豁出去了也要追着去非洲撵你回来的流氓腔调。
正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陆遥无奈的对着电话苦笑摇头。
只是当陆遥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白色连衣裙,金色小皮鞋,及腰的长发柔顺的服帖在胸前,而她发现自己的脸色正在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在回国前,她已经做好了谁都不联系的决定,就当自己是“偷偷”的来“悄悄”的走,像个潜逃在外多年后回到案发现场的凶手,一边心里无限忐忑一边面上故作镇定。
小孟或者其他人一定会觉得陆遥太不近人情,甚至有些绝情,十年没回国了,竟然连和故友见一面都吝啬于斯。
然而他们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陆遥是怎么一个人走过这漫长的十年时间的。
她早已不是过去的陆遥,也不必再和过去有任何的牵扯和瓜葛,不管是任何人或回忆。
在这个地方……早就没有一个叫陆遥的人了。
“大遥遥!这儿!”
陆遥的手屋檐似的遮挡在额头上,用以避开S市五点钟却还是很刺眼的日光。
其实南非的太阳比S市的更毒,只是她在暗无天日的摄影棚里呆了一天,乍一到室外,很有些不习惯。
陆遥暗自庆幸明天就能回去,要不然还真有点饱暖思淫欲的念头了,果然温柔乡最容易摧残人的意志。
陆遥盯着小孟身后的车,嘀咕道:“你现在这么低调了?”
当年小孟一到法定年龄就拿了驾照买了车,拿到车的第一天就骚包的开着那辆同样骚包的车来自己面前骚包,陆遥私以为十年后的小孟应该是变本加厉才对,怎么现在简朴到开上一辆这么不起眼的车?
“你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能省一点是一点。”小孟随口打着哈哈,怕陆遥再多问几句,赶紧把她塞进了车里,“哦呦,我的大遥遥,你今天这身打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呀!”
陆遥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这不还是几天前被他批得一文不值的那身装扮吗?
陆遥充满戒备的望向小孟,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什么看,别影响我开车!”小孟头也不回,一巴掌就把陆遥的脸拍了回去,心虚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回去。”陆遥目视前方,一双手一本正经的放置在膝盖上,坐姿乖巧端正。
就算陆遥在回国前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再次面对小孟,一个对于陆遥来说可以一辈子放在心里的好友,却还是在说离开时控制不住的感到紧张。
“哦。”小孟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第一班飞机,特别早。”她的解释就像是在自我安慰。
“好,我知道了。”小孟突然急打了个方向以避开一辆胡乱变道的车,嘴里脱口而出一句难听的脏话。
陆遥正要再次开口,就听小孟说道:“那么早,我可能起不来,就不去送你了啊!”
陆遥:“没事儿。”
然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小孟专心致志的开车,陆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小孟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两人从B1层坐电梯直接上到了餐厅。
一出电梯的门,陆遥就被这家金碧辉煌的餐厅给亮瞎了眼,活像刘姥姥参观大观园,觉得哪儿哪儿都新鲜有趣。
“别给我丢人!”小孟弹开陆遥想要去摸嵌在白玉石墙上的那一颗颗在灯光下闪着绚丽光芒的各色宝石,神色尴尬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小声在她耳边道,“这里可是到处都有监控的,你可别……我说陆遥同志你别把人家墙上的彩色石头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