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修建杏花楼的大匠病了,病的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着了寒,整个人就不得不困在一间小屋子,捏住鼻子去喝难以下咽的草药。
苏静知道,一定是曾舒舒他们捣的鬼,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伤了龙脉的流言传播开后,虽然官府很快声明是无稽之谈,并且严惩散步流言之人,可严君泽等人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天知道这群胆大妄为的富二代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她一点也不想掺和。
鬼宅的一切都按着步调再走,苏静这天来的时候,陆修远已经没了人影。
明哥告诉她,陆修远说基础已经交给他们了,以后的成就就看他们自己了。
“他人不错。”明哥用竹竿戳戳正在烤土豆的火堆评价道。
“我来时问过掮客了,估计这几天就会有消息,外城的房子还是很多的,关键是价钱。”苏静说。
明哥点点头,不可置否,转而问道:“对了,你们家没事吧?听说杏花楼伤了龙脉,离你家挺近的。”
“我家没事,不过估计有人要倒霉了。”苏静耸耸肩。
“确实,龙脉之说传播开来,没有饮足鲜血是不可能沉寂下去的,最重要的是,负责此事的官员据说是庞方正。
他是当朝太师的养子,据说为人心狠手辣,在福州担当巡查使的时候,一连斩了当地十数名官员。”
“那些人是罪有应得。”苏静不以为然:“和反贼勾结,换谁过去他们都死定了。”
“可是他把那些官员的人头和尸身全部挂在山崖上,任由鹰燕啄食。”
“以儆效尤。”苏静语气依旧平淡,但脸色还是微微变了。
“所以你觉得杏花楼还是盖的起来?”明哥问。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苏静点点头。
“他就不怕数万百姓联名告他?这种事一不小心可是杀头的罪名。”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我们都能想到,杏花楼主人凭什么想不到?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就说明他肯定有足够底气,只是这份底气究竟是什么,不是我们能够了解到的。”
“你打算怎么做?”
“看着就行。”苏静小声说:“现在这事不能我们能插手的,你知道严府吗?”
“知道。”明哥点点头。
“他们家的世子就在悄悄捣乱,我不信他们家人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可还是放任他去做了,这里面不简单。”
“你们关系很好?”
“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看到你上他的马了。”明哥虚着眼看她:“所以我也知道这事你肯定插手了。”
“……你知道的真多,我和他的关系不好不坏吧,反正我不是很喜欢那么轻浮的人,要不是倒霉催的……算了,不说了。”
苏静接过旁边孩子剥好的土豆,小口小口吹着热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明哥笑了笑。
第二天,苏静是第一个到女学的,她进门的时候,看到慕容女先生正和一名清冽的轩昂男子说话。
这是一名官员。
苏静从他的衣服上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一点,慕容女先生来头不小,她的父亲是一名官员,只是后来因受牵连,落了官职,从此开始家道中落。
慕容女先生又是个清高的人,看不上家世不如她的人,因此熬到了中年也没有下嫁,如今在这上京城里做一名女学先生。
这样的背景下,她认识几名官员再正常不过。
苏静见两人看过来,便乖巧的走过去行礼。
“苏静,你抄的书我看完了。”或许因为外人在场,慕容女先生的态度和往日不同,语气淡淡薄薄的:“字迹比往日潦草很多,怎么回事?”
苏静没说话,抄书的那天刚和严君泽从刘家庄子回来,浑身像散架了一样,能写那么多字已经很了不起了,字体自然潦草了许多。
慕容女先生又说:“你脑袋聪明,学什么都比他人快,但这不是敷衍了事的理由,晚些我与你一副字帖,抄够10份才准回家。”
“谢先生指点。”苏静行了礼。
“字帖的话,我这里正巧有一副。”清冽的男子忽然插话,等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时,他才从怀中掏出一副字帖:“本来是打算送给罗家幼子当贺礼,奈何皇命下凡,不得不改了行程,就于以你练。”
“这如何使得……”
慕容女先生就要拒绝,可男子已经将字帖塞进苏静怀里,收手而立。
“谢先生馈赠,静静练完后便上府还您。”苏静见状,点头致谢。
男子欲言又止,闭了闭眼才平静道:“好。”
苏静看着男子渐行渐远,背影清瘦挺拔,不知为什么,竟有莫名的亲近感。
这份亲近感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只好摇摇头,全当自己想太多。
慕容女先生今日教的书,她一如既往很快背完了,平日这个时候,她已经可以早退了,今日则不行。
她铺好纸,自己磨了墨,翻开字帖,一笔一划抄着。
周围的学生早知道今日苏静被罚之事,目光时不时朝她这里飘来,带着窃笑和痛快。
苏静全当没看到。
女学里渐渐没了人,连慕容女先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学堂很安静,苏静抄完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准备收好放在慕容女先生的桌上。
“重新铺一张,握好笔。”淡淡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苏静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竟是上午那名清冽男子。
他怎么又来了?
没等她回过神来,男子似乎就没了耐心,来到苏静身后,自顾自的铺开一张纸,握住她的小手,往纸上划去,语气淡淡的:“运笔要有力,横撇竖捺都要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