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络绎”三个字深深刻在了侯莉春的心窝里,扎地难受,但让她刻骨铭心地永远记着了这个恨。即便是祁络绎不好对付,她侯莉春也发誓决不让祁络绎好过!
宫里的风声向来是传得最快,又加上皇上朝昭阳宫恩赐了不少补品,婢子奴才向来人多嘴碎的,一传十十传百的,搞的整个后宫都知道祁络绎受伤了还是被侯贵妃刺伤的。而且本来小小的一道指甲划出的伤痕,就差被人传得玄乎成匕首刺伤的。
倒是苦了侯贵妃被禁足,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平白背上了如此大的罪名。
连皇上都向昭阳宫赏赐了,各宫大大小小的嫔妃都坐不住了,挨个朝昭阳宫去了,翻出自己宫中贵重的东西就往祁络绎那里递。闹得昭阳宫里人声鼎沸的,祁络绎得不到一丝安宁。
没了法子,祁络绎一怒之下直接下旨,打着修养的幌子拒绝一切嫔妃的探望,至于每日的请安都一并给免了。
这下终于得了清静。
孟婉也听说了祁络绎手上,还以为真的像是手下奴婢说的“伤势极重”,没来得及像另一些别有用心想来套近乎的嫔妃一样准备礼物便往昭阳宫前去,还没进宫门,就瞧见了一群嫔妃被打发出来,为首的正是前不久发生梁子的陈淑妃。
陈淑妃一见孟昭仪,再朝她身后一瞧,竟然只带了一个奴婢,而且手上还空空的,真是寒酸,不禁出言嘲笑:“小地方出来的就是小地方出来的,进了宫也不多学学礼数。”故意掂量掂量手上的礼物,似乎是很沉重。
孟昭仪静心,她不想与陈淑妃发生口角耽误了去见祁络绎,便说:“妹妹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的病情,无心来得及准备礼物,倒是姐姐好似提早就知道皇后娘娘会受伤而提前做好了准备?妹妹听闻是侯贵妃行刺了皇后娘娘,莫不是陈淑妃同贵妃娘娘谋划,提前就知晓了皇后娘娘会受伤?”
孟婉字字珠玑,问得陈淑妃哑口无言,甚至是平白无故扣上了“谋划陷害皇后”的帽子,这若是真的,罪名可就大了!
陈淑妃顿时气急,哆哆嗦嗦地说:“孟婉!你可别胡说八道来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淑妃姐姐心中自然有数。”孟婉原本诵诗吟曲的小嘴刻薄起来也是堵得人哑口无言,说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这可是多亏了祁络绎让她多去看看民间写的话本子里关于如何当一个张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宠妃而学来的。
“有数?有什么数?我们不过是听闻皇后娘娘受伤便赶紧备礼来看望,你这么说,岂不是说我们这所有人都是提前谋划好了的?”陈淑妃晓得了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孟昭仪,便牵上了一同而来的众多嫔妃,这么多张嘴,还怕说不过一个孟婉?陈淑妃得意洋洋。
“就是,就是。”嫔妃议论声纷纷而起。
孟婉绞着手帕子,心中叮嘱自己千万不可慌张。
昭阳宫门前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站了一群人,没去祁络绎那里折腾反倒来折腾起孟婉。
就当孟婉有些快扛不住之时,远远传来一阵太监绵长的吟哦:“太后娘娘驾到——”
万万没想到,连祁太后都惊动了!
一群人施施然一起行礼,齐声喊:“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祁太后也没想着这昭阳宫门口会聚集了这么多的人,真是热闹啊,可她老了,没那闲心看热闹,心里巴巴想着她的小侄女伤势如何。
“你们一群人守在宫门口作甚?”祁太后坐在步辇上,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倒是瞧见了皇帝身边的宠妃也就是上次来上阳宫请祁络绎亲自去她宫中照看裴元鉴的孟昭仪,不禁蹙眉问:“孟昭仪,你说,到底是怎么了?”
点了名的孟婉上前一步,柔声回答:“回太后,臣妾在宫中听手下奴婢嘴碎说起皇后娘娘受伤了便匆匆而来探望,在这宫门口便遇到了陈淑妃等人,还未曾进昭阳宫。”
祁太后再瞧了一眼陈淑妃,继续问:“陈淑妃你来说怎么回事?”
“是。”陈淑妃上前一步,仰起头来神采奕奕的说:“臣妾同这各宫嫔妃也是听说了皇后娘娘受伤了就赶紧备礼来看望,结果皇后娘娘抱恙将我们都拒之门外了。方才刚出了昭阳宫就看到了昭仪妹妹,臣妾也是在教妹妹礼数,来探望皇后娘娘怎能不备上礼物呢?”
祁太后明了怎么回事了,但她现在吃斋念佛的也不想折腾什么乱子,叹了一句,说:“佛家讲求一个‘空’字,这孟昭仪手中无一物可不代表着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们手上拿着沉甸甸的东西可不代表什么东西都有。无一物中无尽藏,你们且都退下吧。”
祁太后说的是佛家的话,刺却是那些嫔妃们的心思。
既然祁太后都开口了,陈淑妃自然不敢反驳,行了礼就气呼呼地撞开孟婉扬长而去。
昭阳宫前终于安静了,孟婉上前一步朝祁太后欠身,感谢道:“谢太后娘娘解围,孟婉心系皇后娘娘伤势,不知可否陪太后一同进去?”
祁太后点点头,自然是同意。这个孟昭仪与祁络绎之间非剑拔弩张的关系,既然祁络绎先前悄无声息帮孟昭仪处理好了皇帝病重的事儿,就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孟婉低头跟在祁太后步辇的一侧,一同进了昭阳宫。
昭阳宫中的人一见是祁太后急急通传:“太后驾到——”
祁络绎刚饮下一盏茶,没想到这事竟然惊扰了祁太后,可害她担心了。略略收拾了一番自己就疾步出内殿去迎接祁太后,细细一看,旁边还有个孟昭仪。祁络绎朝她点头一笑示意,又把目光转向祁太后,施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怎来我这昭阳宫了呢?一路可得累着太后了,快进来坐。”
“你这丫头呀。”祁太后刮了刮祁络绎的鼻子,轻轻叹息,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