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天见梁泉江确实有事情就说;“那好吧,等到你有时间再过来。”
话刚说到这里,唐老夫人走了进来,他对唐敬天说;“老头子,开饭了,快让孩子们上桌。”
唐敬天说;“好、好、我们喝酒吃饭。”
这顿饭梁泉江喝了四杯茅台酒,等到他们告别唐敬天夫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梁泉江让赵德珍一个人先回了粮店,他直接去了市党部,大约在三点钟的时候,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对方问道;“是梁先生吗?”
梁泉江回答;“我就是梁泉江。”
电话那头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梁老弟,那件事情没事了,你要的人先放出来一个,就是占山好的女儿,大约十分钟后她就会离开我们这里,你打算怎样安排她?”
梁泉江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还要继续监视她吗?”
给梁泉江打电话报信的是谭谈,所以,梁泉江才问出那句话来,这时候就听谭谈在电话里说;“倒没有人监视她,我的意思是让她离开长春越远越好。”
梁泉江听了谭谈的话,转了下眼珠,说道;“我懂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她回山里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咋样?”
谭谈说;“这样最好了。”
梁泉江又问;“占山好的勤务兵呢?”
谭谈说;“我下午简单地问一问他,做个笔录,应付一下差事,明天晚上我肯定也把他放了。”
梁泉江听了谭谈的话以后,对着电话说道;“那我这里就代表刘建辉谢谢谭大哥了,等建辉回来我让他请你喝酒。”
谭谈在电话里笑了笑,说道;“他当然应该请我喝酒,因为只有他是抱得美人归呦。”
听了谭谈的话以后,梁泉江立刻猜出来了,谭谈肯定知道刘建辉和何花的关系,只不过这个狡猾的谭谈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装作不知道而已。
所以,梁泉江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出来的样子,紧跟着也放下电话,然后他又看了看手腕子上的手表,想了一会儿,又拿起电话,给省党部丁处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丁处长他明天请假一天,因为家里出了点急事,丁处长回答他可以,因为这几天马副主任还不能回来,他尽可以休息,有事情他会给他打电话的。
梁泉江放下电话,离开了市党部,叫了辆三轮来到了保密局长春站门前,他刚到哪里,就看见何花一个人穿了件黑制服走了出来,梁泉江让三轮车过去,停到了何花身边,何花见车上坐着梁泉江,二话没说,就上了三轮车,到了车上,她就用拳头锤了一下梁泉江的前胸,先是红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用手抹了抹眼睛,接着才低下头看着梁泉江说;“先领我去洗澡,然后再给我买身衣服。”
梁泉江看到她穿着一件男式的黑制服走出来,就暗想也许是她的衣服被撕破了,或者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事情,那就说明她受了刑,但是,他不能问何花,他怕触碰了何花的伤痛,因此,梁泉江对那个三轮车夫说;“把我们送到最近的澡堂子边上。”
“好嘞,”车夫答应了一声,拉起三轮车就跑,过了一条街,路边很醒目地挂着一张大牌子,上面写着“清泉”两个大字,车夫把三轮车停在了浴池门前,梁泉江给了车钱,领着何花走了进去,然后问何花;“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
何花看了一眼梁泉江小声说;“给我买一身红段子八分袖,宽松的女士唐装,你不回来我不走。”
梁泉江说;“我这就给你去买衣服,我不回来你千万不要走开。”
何花点点头,走进了女池塘,梁泉江嘱咐看堂子的说道;“告诉里面的人,给我照顾好那位小姐,等我回来给你双份钱。”
看澡堂子的忙笑着说道;“放心吧,您忙您的,等您回来的时候我包您满意。”
梁泉江走出了澡堂子,叫了辆三轮,急匆匆回到了粮店,先告诉桂珍和保佳,说他晚上不回家了,然后又让正给顾客称高粱米的赵德珍跟他走,临走时,他对桂珍和保佳说;“德珍大哥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们两个就多呆一会儿,等到德珍大哥回来你们在走。”
桂珍和保佳好像知道梁泉江在忙什么,就点点头,看看梁泉江,直到梁泉江和赵德珍走了,她们俩也没说啥。
梁泉江领着赵德珍回到家里,找出去年石书记长送给他的那两幅不知名的古画,让赵德珍这就去唐家,送给唐敬天,还告诉他,要和唐先生讲明白了,这两幅画就是给唐先生的,他过些日子再去登门拜谢唐先生,德珍说;“我知道了。”
梁泉江又把那两幅画用包袱皮包好,交到赵德珍手里,接着十分郑重地叮嘱道;“这是个珍贵文物,你千万不要弄坏了,出门就坐三轮,到了唐家一定要交到唐先生的手上,唐先生要是还没有回家,你就一定要等到他回家。”
德珍说;“你放心,我一定完好无损地把这两幅画交到唐先生手里。”
说完话,德珍先出了门,接着梁泉江又拿出一叠子钱,塞到皮包里,也走出了家门,他先来到一家服装店,按着何花的身高和腰围,买了一身红段子八分袖的女士唐装,接着又给她买了一身淡雅的旗袍和高跟鞋,还买了两身女人穿的内衣,这才回到了那家浴池,进到浴池里面,他问伙计,他刚才送进去的那个姑娘出没出来,伙计说;“还没出来呢,用不用我打发人去催催。”
梁泉江想到接下来还有送何花坐火车走,就说;“那就麻烦您给我催一声,就说梁先生在外面等着呢。”
伙计答应了一声,接着就让一个女伙计进到女池塘里面去传话,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伙计回来说;“那个姑娘问梁先生衣服买来没有,要是买来了,就给她拿进去。”
梁泉江闻听,立刻把手里拿着的所有衣服和鞋都交到了那个女伙计手里,女伙计看了一眼梁泉江,接过来衣服和鞋子,重新又走了进去,半个小时后,何花穿着那身淡雅的旗袍,脚上穿着高跟鞋,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看到梁泉江以后,她把手里剩下的那身衣服和内衣,递给了梁泉江,又伸手挽住了梁泉江的胳膊,和梁泉江走出了浴池,惹得里面的伙计不住眼珠地盯着他们二人看,一个多嘴的伙计说道;“瞧人家这一对,那才叫般配,人家才是要钱有钱,要样有样,盖了帽了。”
那个伙计说的话,两个人没有听到,出了浴池的门,何花就说;“我饿了。”
梁泉江问;“你想吃什么?”
何花说;“领我去吃西餐,我要把这人生的酸甜苦辣都尝个遍。”
这样,梁泉江领着何花去了乌苏里西餐厅,到了里面,何花要了一道鱼子酱和牛排,梁泉江这几天跑得十分上火,所以,就要了一道沙拉和法式汤羹,另外还上了一瓶红酒,这瓶红酒,梁泉江只喝了一小杯,其余的都让何花喝了,酒足饭饱之后,何花的话多了起来,她先问梁泉江接下来还要干什么,梁泉江告诉她,送她回家,何花说;“好啊,我正打算回去看看呢,那处房子闲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啥样了。”
梁泉江说;“不是回哪里,而是回蛟河。”
何花问;“为什么不能回哪里?”
梁泉江说;“你忘了,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和建辉的关系,要谨防有人盯着我们。”
何花没在说话,梁泉江买完单,和何花走出了西餐厅,叫了辆三轮车,直接去了火车站,在路上,梁泉江又几次故意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他们,还好,梁泉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们,那颗心就多少放了下来,到了火车站,梁泉江问售票处的人才知道没有直达蛟河的火车,梁泉江只好买了晚七点到吉林的火车票,两个人在车站的候车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检票上了去吉林的火车。
火车开得很慢,逢站必停,他们到了吉林已经九点多钟了,下车后两个人到了售票处,一打听才知道要到明天早上六点才有到蛟河的火车,这时候何花看看梁泉江,梁泉江问她;“如果你急着回家,我们就想办法连夜往蛟河走。”
何花叹了一口气说;“唉,晚了,我估计我老爷他们不可能等着我下葬,这不像是冬天,大热的天,他们又知道我被抓走了,肯定是已经下完葬了,晚上又没有火车,再说这么晚了,别的车谁也不愿意贪黑走山路,我看算了,我们找家旅店住一宿,明天早上起来,赶六点的火车再回去。”
两个人在站前的一家大旅馆住了下来,依着梁泉江的意思,要开两个房间,何花说;“不行,我一个人睡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