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虽然是最后一个开口报上姓名的,但是,她的话却说得最多,梁泉江听了梅子的话以后,又问;“你们是亲姐妹吗?”
菊子很顽皮地反问了一句;“您看我们像吗?”
梁泉江说;“不像。”
菊子回答说;“我们只是同一个忍者家族的女人。您知道吗?我们跟了您就是大逆不道,因为我们家族有个最严格的规定,我们是不准跟忍者流派以外的男人通婚的,所以,我们这辈子如果没有遇到您,也许就枉来世上一回了,也白白做了一回女人,真的,幸亏遇到了您。”
菊子说到这里,站起来给梁泉江深深鞠了一躬,梁泉江这才详细分辨着她们的长相特点,他发现菊子身材苗条,眼睛细长,颧骨很高,嘴比较大,给人的感觉就是长得很大气。
桂子比较粗壮,个子不比菊子矮,身上的肉也比较多,她的脸上是一张小嘴,但是,配上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给人一种美女的感觉。
梅子的嘴大小适中,除了个子比菊子她们二人稍微矮一些外,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两条腿的大腿根部不能并严,除此之外,就是她虽然眼睛很大,却是单眼皮不过,她们三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的皮肤都很白皙细嫩。
三个女人看见梁泉江在端详她们,都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梁泉江,那意思是请先生好好看看我们有没有女人的魅力,请千万记住我们。
梁泉江看到三个女人努力认真,都想表现出自己身上的特点时,觉得她们很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她们三人自然一点,梁泉江又问道;“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三浦增泰的准确下落的?”
菊子想都没想就说;“前些天,我们在葫芦岛悄悄绑架了一个前关东军第二部谍报课的一个特务,他叫横田友邦,现在仍然还在葫芦岛,并没有离开。”
梁泉江又问;“你们是在绑架前就知道他是谍报课的特务,还是绑架后才知道的?还有,他呆在葫芦岛要干什么?”
菊子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要绑架他的目的,只是我们无意中得知了他的身份,才绑架他的,据我们审讯的结果,这个叫横条友邦的家伙呆在这里是为了刺探中苏间的相关情报。”
梁泉江问;“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又是怎样让他告诉你们有关三浦增泰的下落的?”
这次梁泉江是看着桂子问的,他的意思就是想让桂子来回答他的问话,菊子看出了这一点就不再回答了,桂子接着说;“大约是在我们到了葫芦岛的第三天夜晚,刚好是半夜时分,我们身穿深蓝色的夜行服,围着遣返所周围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我们有用的人。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一个男人从一家刚刚来的日本难民住的屋子里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这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等到这个男人走出不远之后,我们悄悄来到了那间屋子前面,仔细观察起来,这时候,我们从屋子里听到了极低的争吵声,先是一个女人的哀求声;‘求你远远离开他,不要再和他往来了,让我们平安归国吧。’
接着是一个男人压抑的很粗暴的吆喝声;‘你懂什么,我们大日本帝国不能就这样倒下去的,我要和他一起为我们帝国的荣光继续战斗下去。’
然后又是女人的恳求声;‘我求你了,不要再抱有幻想了,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混蛋,’接着是啪地一声和男人的怒骂声,然后又是女人低声的哭泣声。
我们听到这里,感觉到了这几个人不是一般的归国人员,于是,菊子姐紧忙让我留下来监视这户人家,她和梅子去追赶那个男人。”
听到这里,梁泉江禁不住插话,提出质疑道;“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些,难道就能认定那个男人有问题吗,还有你们为什么就能认定你们能从他们身上获取情报呢?”
桂子接着说道;“很简单,特务往往喜好深夜活动,还有就是屋子里那两个人的对话,分明告诉我们他们不是普通等待回国的侨民或者难民,他们的身上很可能藏有秘密,这不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梁泉江见桂子解释的丝丝入扣,就没有问下去,而是听她接着讲下去;“菊子姐和梅子很快就追上了那个男人,他虽然是特务,但是,对于跟踪术却差得太远了,菊子姐她们跟着那个家伙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程,他都没有发觉,只是到了他的住处以后,他才停住脚步看了看,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人,所以,他就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走进了屋子里。
桂子刚说到这里,菊子立刻接过来说道;“我先看了看这处房子的具体位置,发现这里离海边很近,仔细倾听,几乎能听到海水拍击岸边的哗哗声,恰好那天的夜晚很黑,我就让梅子潜伏到了这处房屋的窗户下,我借着夜色来到了这家房子的屋顶上,放眼望去,看到周围零散地住着十几户人家,几乎是每一家的院子里都晒着渔网,看样子像个小渔村,这时候,为了弄清楚屋子里的情况,我悄悄掀开了房顶上的两片瓦,朝里面望去。
这是间很小的屋子,屋子里有一铺炕,炕上最多能躺下四个人,四面墙壁上刷着白灰,奇怪的是屋子里不但躺着个女人,女人身边还躺着个不大的孩子,两个人都已经沉沉入睡,那个男人进到屋子里,简单洗了一下,就钻进了女人的被窝里,接着女人就仰面躺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先是传出来轻微的响动,接着传来了男人的问话声;‘咋样,是小还是大?’听那语气好像在支骰子猜宝,男人无所顾忌地问女人,,女人也顺从地回答着,不过女人到底说些什么菊子没有听清楚,这时我就开始想,这到底是咋回事,难道这个男人不是日本人,而是本地人,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动手,而是在屋顶上一直呆到天快亮时,才把我掀开的瓦片又放了回去,为了不暴露自己,我下了房子,和梅子来到了离那个男人家不远处的一颗高大的槐树上。
早晨,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我和梅子还藏身在树上,茂密的树叶和密实的树枝把她们二人遮得严严实实,不要说从下面看不出来树上藏着人,就是上了树也很难分辨在树杈上藏着两个人,因为我们几乎和那棵大树融为了一体,昨天夜里,我们身上还是深蓝色的外装,这时候我们已经把衣服的颜色变成了和这棵大树同一个颜色了,我们的头部埋在树叶子里,盯着哪处房子。
大约快六点的时候,屋子里的女人先出现在院子里,这时候,我们才看清这是个还很年轻的女人,面孔显得有些发黄,但是长得却很粗壮,她梳着齐耳短发,穿着普通家庭妇女穿的蓝对襟衣服,脚上穿青双布鞋,开始里外忙乎起来,看样子是在做饭。
直到快晌午了,那个男人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恰巧那个小男孩也跑了出来,他见女人忙乎着干活呢,就张手喊那个男人;‘爸爸抱,’男人抱起了孩子,菊子她们才看清楚这个小男孩也就四五岁的光景,这时候女人来到抱孩子的男人的身边,说了句话,我们才看到那个男人要比女人矮半头,心里不觉分析道,这是一对怎样的夫妻呢?”
菊子说到这里,梁泉江不觉走了神,因为刚才菊子提到了小渔村,这让他猛然间想起了在葫芦岛街里那个叫海鲜小炒的酒馆里遇到的简直就是酒仙的祖孙二人,那个老人在给他孙子讲故事的时候,提到了事情发生在于家村,他不觉就想问菊子,那个小渔村叫什么名字,但是,他又一想,现在还用不着问,一会儿她们应该能说出来。
菊子和梅子在树上藏了整整一天,到天黑的时候,她们仍然没有下来,这就是忍者的韧性,只要是被他们怀疑的人,不弄个水落石出她们是不会罢休的,又快到了半夜时分,在树上的菊子和梅子发现这个白天一整天没有离开屋子的男人,偷偷走了出来,他先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一会儿,等到他感觉一切都很正常以后,这才迈着极轻的步伐朝遣返所的方向走去。
此时,这个小渔村的人早就进入了梦乡,裹带着腥咸味道的海风从海面上吹过来,天上有大块的云彩在飘动,大半个月亮偶尔会从云缝里钻出来,看样子已经过了初十。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寂静,那个男人走在小路上,有时会踢到石头块上,发出一两声响动,每到这时,男人都会停下脚步,朝四外看看,等到确信没人以后,接着再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