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泉江把这句话翻译给伊万听以后,伊万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笑够了才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和你们的政府有协议,到什么时候共产党的军队都进不了长春,”
梁泉江把伊万的话翻译给刘建辉以后,刘建辉乘兴又问;“那我们的军队要是进城呢?”
梁泉江把这句话又翻译给伊万,伊万听后,耸了耸双肩很遗憾地说;“你们的军队在哪里呢,据我所知,你们只有几个收编日伪的保安团,他们要是进来只要守规矩我们是允许的。”
听了伊万毫无遮拦的话,刘建辉心中窃喜,他可以向上边交差了。
这顿酒把伊万他们几个苏军军官几乎都喝醉了,妮娜悄悄留下来和梁泉江又去了西满大酒店,伊万朦胧中竟然不知道,只是任由刘建辉派人开车把他们送回了司令部。
第二天,刘建辉临走时又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告诉梁泉江把昨晚得到的信息整理出来,给省党部发一份电报,算是对省党部上次来电的回电,也算是对上面有了交代,然后又嘱咐梁泉江这几天要密切观察各方的动态,对于派往四平街的行动小组要勤加联系,最后告诉梁泉江他多则三五天回来,少则一两天回来,他到北平找好旅店就会给他来电话,告诉他旅店的电话号码,便于联系。
梁泉江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建议他带上韩保举和两个行动队的人,当作保镖,刘建辉寻思了一会儿,一时拿不定主意,梁泉江干脆对他说;“现在时局混乱,散兵游勇和匪徒一样,到处打家劫舍,路上实在是不安全,更何况你还带着家眷,这件事情我给你定下来,我马上通知韩保举,让他领两个人去车站等你,顺便先把车票买了,然后,你在家里等电话,看看韩保举他们能买到几点的车票,到时候你们上路就行了。”
刘建辉本来没想好是不是带几个保镖的,经过梁泉江的一席话,他终于下决心带着韩保举他们一起去接站,这样既安全,路上跑腿学舌的活也都有人干了,所以,他对梁泉江说;“还是你想得周全,就按着你的意思办,你告诉韩保举必须买到今天的火车票,明天就晚了。”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我这就安排,我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买好车票就告诉你,然后再去你家接你。”
刘建辉说了句;“好吧,”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放下电话,开车去保安团找到占山好,说明情况,占山好打电话找来韩保举,让他领两个韩家山的人跟着梁泉江去火车站,到了车站真巧了,往日时通时断的火车今天下午还真有一趟去北平的火车,而且还有卧铺,这让梁泉江十分高兴,他让韩保举买好五张卧铺票,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把他们拉回了市党部,打电话告诉刘建辉下午一时的火车,是卧铺,到时候他开车带着韩保举他们去接他们两口子,这会儿他们可以在家准备一下。
放下电话,梁泉江又拿出一笔钱交给韩保举说;“这是路上的花销,回来找我报销,你们三位现在可以去饭店吃饭去,咱们中午十二点在市党部集合。”
刘建辉他们顺利地上了火车,梁泉江开车返回了市党部,他刚倒了一杯水,准备接着搞他的费马定理,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他拿起电话,那边传来了王靖雯的声音;“泉江吗?”
“是我,你在哪里,这是那儿的电话?”梁泉江急切地问。
“我在外面,今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请你下班后务必到我这里来一趟。”
梁泉江知道王靖雯虽然和他有那种关系,但是,没有重要情况她是不会轻易说出这番话的,所以,他马上说;“请放心,我晚上六点以前到你那里。”
说完后,梁泉江放下了电话,他无心在研究费马定理,脑子里不停地考虑王靖雯找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是上峰要调走她,还是军统局对她另有任用,或者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梁泉江思来想去,喝了两杯茶水,也没想明白,眼看快到下午四点钟了,他理了理思绪,去了趟机要室,一来他想把两份电报发出去,二来他想看看王靖雯在不在,到了机要室他见只有郭丽丽在哪里,就对郭丽丽说;“马上发两封电报,我这就拟电文,然后你送到电报室去。”
郭丽丽知道梁泉江和刘建辉的关系,所以,她在梁泉江身边也是非常随便的,她起身站起来,找来两张电报稿纸交给梁泉江后,就站在梁泉江身边看他写电文;“省党部鋆鉴;据来自苏军方面的消息,碍于我国民政府和苏联政府的协定,苏军不会让共产党部队进入长春市,反而允许我军进驻长春,望速派大军进驻长春,我部将会做好一切迎接准备工作。”
然后,梁泉江又接着写第二份电文,“四平街夜枭小组,速报那里的情况。”
两封电报都写完后,郭丽丽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说;“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全市党部上到死去的书记长下到我们这些办事员,我还没发现谁的字写得比你还好看,真是字如其人,”
郭丽丽即是在真心夸梁泉江,也是想借机和梁泉江套套近乎,因为她始终有那么一个想法,不过是没有实现,所以,他拿着梁泉江写好的电文并不急着去电报室而是夸了梁泉江一通,想先把梁泉江的马屁拍舒服了,再接着进行下文,不过,梁泉江好像没有领会郭丽丽的意思,他见郭丽丽不急着走,就轻轻地说了句;“你把电报送过去,我回办公室了。”
对于郭丽丽的马屁梁泉江好像没有反应,看到梁泉江走出了办公室,郭丽丽看着他的背影暗自说道;“不用装,等老娘有了机会再好好**你,让你变得乖乖地听话。”
郭丽丽去了电报室,梁泉江回到办公室,看看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就开车离开了市党部,他本想请王靖雯一起吃晚饭,但是,一时又联系不上她,他也不知道王靖雯在不在那个住处,没办法,他把车听到一处卖驴肉火烧的摊床前面,买了两份驴肉火烧,又去商店买了瓶红酒和一只烧鸡,这才开车到了王靖雯的住处。
天已经黑了下来,西北风飕飕地刮着,任你穿多厚的棉衣好像也能打透了,梁泉江开着四外漏风的吉普车,在王靖雯的住处门前下了车,打开院门,把车开进了院子里,既没有按喇叭,也没有开车灯,等他把院子门锁上后,才悄悄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很静,但是很暖和,给人的感觉也很温馨,见到王靖雯没有出来接他,梁泉江心里想肯定是王靖雯在想心事,梁泉江悄悄走进到屋子里,果然看见王靖雯满脸不开心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这是梁泉江第一次发现王靖雯会是这个样子,过去他和王靖雯在一起,她都是活泼热情,主动大方,她在家会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还会给他下厨房炒菜做饭,今天却躺在炕上了,看到王靖雯的样子,梁泉江立刻明白了王靖雯是遇到了大问题,而且很可能和他有关,不然不会让他来,梁泉江脱去外衣,坐到王靖雯身边,轻轻摸了下她的额头,上面不是很热,不像似感冒发烧,他试探着小声问王靖雯;“你怎么了?为什么满面愁容,连声也不吭?”
王靖雯依然没有吱声,只是把梁泉江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紧紧地攥住了,然后又把梁泉江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感到手上很湿,他知道王靖雯哭了,她在默默哭泣。
梁泉江觉得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试图安慰她,没等梁泉江说话,他先感到自己被王靖雯贴在脸上的手上已经满是王靖雯的泪水,梁泉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办法开口,因为此时此刻梁泉江觉得说什么都不妥,他虽然几次张嘴,却都是欲言又止。
无奈之下,梁泉江只好轻轻地抚摩着王靖雯因为无声哭泣而耸动的肩膀,过了很长时间,好像都快半夜的样子了,王靖雯终于擦了擦眼泪,但是,她并没有坐起来,仍然是躺在炕上,不过她换了个方向,把后背给了梁泉江,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要嫁给你。”
这五个字从王靖雯的口里说出来,似乎费了千钧之力,梁泉江以为听错了,其实他没听错,内心里他也不敢相信王靖雯能有这种想法,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王靖雯几次表示不会让他娶她,她知道梁泉江有妻子有家庭,而且还很幸福,她之所以选择和梁泉江在一起,就是因为羡慕他,欣赏他,进而转化成了爱,她甘愿就这样没名没分,偷偷摸摸地和梁泉江在一起,她也想过一旦遇到能替代梁泉江的人,她就会和梁泉江悄悄地分手,只做个知心朋友,现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