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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青灯佛影(1 / 1)

“阿扃啊,若能倒回我们那时的相处,该多好啊。哪怕我是被孤立的人,也总好过现在这幅局面。”

曾经的她万分渴望能融入到他们三人中,总觉得自己是被排斥的那一个,以至生了嫉心。

情一字,令人堕入。

那人眉清目秀,笑容烙印在她心里。她是戏外听曲的人,是一切的旁观人,飘然在外不予插手,也无法融入。只得在场外听一听便作罢。

儿时多般忧愁,痴缠绕绕,怎料竟成积怨。

十年后,时帝华四十六年,国公府幺女嫁予太子,次年生女常歌。后先帝驾崩,太子登基,立国号隆泰,国公府傅家从此一跃为皇亲国戚。

帝后恩爱万分,听本无意打扰,却日日撞见二人情意相浓,见一日,心下便暗自难受一日,日日成疾,身子越发憔悴。

其弟扃来看她,好几次都发着烧,人也不由地说了些帝后不好的胡话,惹得扃心中逐渐对帝后生了间隙。

日积月累,扃竟利欲熏心,隆泰七年杀帝后于殿内,霎时宫内血流成河。扃封闭消息,外宣帝后染疾而亡。

次年扃称帝,改国号康盛,朝纲大改。

帝后遗女常歌时八岁。

——

城郊一处山庄前停着一辆雕兰马车,马车一旁的梨树下站着一淡绿竹画衣裳的男子。

此时的梨树一片光秃,只剩下孤零零几片叶子还停留在树枝上,摇摇欲坠落之意。男子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叶子,偏头朝山庄内望去。

山庄迎来的客正是刚从平泽离开的郡主常歌,她来完成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山庄里住的正是前朝的皇亲贵胄。

那人也在此。常歌进来的时候,一老妇人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缓缓地朝屋里走去。

常歌连忙上前帮老妇人端过手里的药,道了声:“姑姑,歌儿帮您端进去吧。”

老妇人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女子会来,手上一抖,若不是女子接着,险些洒了出去。

“歌儿啊,你……”老妇人看着女子将煎药端进屋子,在原地怔了许久,忽然想起里面还有位疯疯癫癫的人,连忙跟了进去。

幸好疯癫的人此时已经熟睡,否则万一出什么事故……老妇人看了一眼女子,只见她面色如常,定定地盯着床上的人看,神色没有一丝情感在里面。

老妇人有些慌张,心中一个害怕的想法冒出,她连忙几步上前,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臂道:

“歌儿,姑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放过阿扃吧,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见女子沉默不言,她又立马说道:“阿扃他只是一时利欲熏心,所以才……”

“他已经在尽力弥补他的过错了,他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啊……”

“姑姑。”女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老妇人焦急的话语。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亦不再追究。这世间真真假假、对与错,又有谁说的清楚?”

老妇人一愣,思虑着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臂。

女子接着道:“将舅舅交给姑姑一人照拂实乃不孝,侄女歌儿恐日后前来探望的次数甚少,在此临行之前,特来看望二老。”

老妇人这才回过神来,听完她的话摇了摇头,道:“后面亦有那些小辈,虽不大靠谱,亦能帮衬一二。”

女子点点头,朝老妇人一拜。

“今后无人照拂的日子里,望姑姑保重身体,侄女就在此别过了。”

老妇人摆摆手:“你走吧……”

在常歌踏出屋子的良久,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谁都清楚,这声叹息太过沉重,是在经过无数跌宕起伏后五味杂陈的心灵终于得到开脱,数十年的积苦都化成了一声放下的叹息,一切终归寂静。

对于傅扃而言,他失去了皇位,成了痴儿。而对于常歌而言,她失去了双亲,自小与爹娘天人永隔,那鲜血淋漓的记忆,同时也伴着常暮兰走了十三年。

常歌未再追究傅扃,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自己也已经想通。双亲在,是一种人生,双亲不在,也是一种人生,两种人生道路不同,但都可以走。

后者就是她的既定人生,而活的足够精彩,是她对这条人生的最大敬意。

而今步步想来,她一人抉择了自己的命运,掌握了自己的道路,而不至被那人操控。只是在十几年来许多个鲜血染成的梦里,心口难免疼痛难耐,气息难免堵塞不畅。

还好,这些她都熬过来了,熬到此人来了,那个玉秀温和的男子,有他陪着自己,倒是没了那份只身于天地间的怅然,也没了次次一掷孤勇时的寂寞。

没想到在这场棋局中,唯一一直在的,是她的驸马。所有的一切终于结束,此生的高山流水,往后的举案齐眉,他和她一起走过。

她走出山庄的门,再次遥望数十里之外的繁华平泽,那是她活了二十四年的地方,如今她要彻彻底底的离开它,夕阳余晖带着耀眼的金色依然选择照耀在金砖红墙上,然而墙头与雀替下的种种都已与她无关,她所向往的,是今后无尽的山水与未知的旅途。

常歌看到在不远处,站在梨花树下等待的男子,面上不由地染上笑容。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看向她,朝着她遥隔伸手,温柔笑道:“走吧。”

“嗯。”女子灿烂回应,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

她提着裙摆,朝他奔去。

她的未来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和那人一起。

马车驶向的,是如阳光般灿烂的明亮大道。

冉泽泉道:“沔夏的齐将军带着人马来了,郡主派他去了那边。”

“沔夏也来支援了?那胜算也大了些了。”沅涣放心一笑。

冉泽泉点点头:“就是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

再说齐钧这边,到了虞城,他劝说城主将百姓整体安置到后方的汀兰城,腾出整个城池来实施计划。

城主见中原军来了,深感在丧城的边缘得救,连忙吩咐下去,安抚百姓,连夜出城。随后齐钧带人藏在城中各个角落,让一部分士兵伪装成柔弱百姓的样子。

北槊军攻打完虞城北的小城之后,在离城不远之处休整一夜,于第二天清晨发起进攻,很快将虞城攻打下来,挟持了所谓的“城主”和“城民”,就在北槊军惊讶于自身不到一天便可攻打下一座城池的势力,沾沾自喜,认为其进攻态势已经锐不可当,不日便可称霸平瑀之时。

被俘虏的百姓忽然摇身一变,拿出藏起来的刀剑向他们冲来,四周更是不计其数的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北槊军被杀个措手不及。

齐钧骁勇善战,不到数日竟直直将北槊东北路线攻下来的两座大城一小城夺回,并将其逼退回两国在东北的原定边界。

北槊东北军拐道选择帮助北部主力军,齐钧同样带人一路横穿,易于中原大军会晤,此番二方除了正面应战,别无他法。

然中原军损失惨重,沔夏十峪所带人手不足,三位将领未有把握能将北槊一举击退。

正值万分关键时局,一批神秘人马到场支援,足足有五千人之多。

三位将领在得知这些是郡主驸马仙居楼的势力时,都纷纷咋舌。

不愧是居五国势力前十的势力,果真雄厚。

领队的是位自称十三姨的女堂主,见到三人第一句话先道歉,说是仙居主要势力都在东辰,加之近月东辰易整改朝纲,多事之秋,调动人手不易,才姗姗赶来,望他们能够原谅。

三人自是也没在意,能来就已经是天佑他们了。

十三姨带足了粮草给几队人马分发了下去,新增的队伍都暂时编入了中原军。此时,打嬴北槊他们已是势在必得。

这一日雾起,中原军在一连几日的摸清地形和敌方布阵之后,乘着茫茫大雾率先发起了箭攻,对面惨叫声连连,待雾散之后即发起猛烈攻打,北槊军连连败退,不出五日便被迫退回了戎城边界线后。

北槊将军连忙下令撤退,北槊皇帝听闻战事将败,且中原军有欲欲继续进犯北槊领域之意图,连忙谴派使者以求和。

常歌下令停止战事,召中原军回京为其嘉奖,北槊帝派正式的使团来之后,常歌与其签订了百年之内互不侵犯、友好往来的条约,与北槊一战这才算告终。

外部的事算是解决了,内部的烂摊子落下了不少。

常歌暂时以代政的身份第一时间下令实施了整顿休息、重建家园、发放补贴等恢复国家元气的措施,随即又颁布了建设社会设施、鼓励商人经商促进平瑀经济发展、重新建立郡县制度、发行银票代替笨重难控量的碎银等一系列长远计划。

随便还以飞鸽传书的形式,远程指导某位被逼上皇位的可怜人,帮助他管理国家。

一时间平瑀迅速发展成为五国之首,埏候紧随其后。

常歌将渊薮阁中一部分有能力且愿意入仕的人,招揽到朝廷做官,对朝内进行大整改;展开新一轮的选贤,朝廷人才得到填补。随便让她物色几个能干的。

至于用途嘛……常歌笑了笑,以后就知道了。

地寇那边也受了政策的恩惠,尤其是郡主还为他们颁发了“扶贫救难”的锦旗,这让这群汉子们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动的痛哭流涕,备受鼓舞,从此踏上了帮助周围百姓的“不归路”,成为百姓心中的好寨子、好帮子。济水也因为是郡主曾经管辖的地方而声名大噪,且受到一些政策优惠,在几年的大力发展后,成为仅次于平泽的第二大都城,成为互通沔夏和平瑀的重要经济来往枢纽。

仙居楼旗下的业务同样越做越大,常歌干脆将渊薮的人也并入仙居。反正她和驸马都是一家人了,势力合并更有优势。仙居自此一跃成为五国顶级势力,成为许多商人梦寐以求的岗位之地。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常歌宣布了自己退出代政的决定。

她终归只是来复仇的,如今仇人痴傻,朝中奸邪大势已亡,她心不在做官,志不在登皇,坐着那冷冰冰的大椅,委实不是她所愿。

众臣一筹莫展,若没了如同郡主一般有能力的主心骨,恐朝廷陷入一盘散沙之地。

常歌自是替朝廷想好了后路,她提议采用举荐制,组成会议团,推选决定有才能之人任帝,并且开创文帝武帝,二帝之制。

大臣对这个想法商议之后觉得可行,常歌选出了有才能的十人作为会议团,又于会议团商量文武二帝的最佳人选。

“罗爱卿过于优柔寡断,沈将军不善言谈,二人为帝伴,不妥不妥。”常歌摇头否决。

“那秦将军和言尚书如何?”

常歌想了想还是摇头:“二人都太过保守,无法对平瑀有一些创新之治。”

“我倒是有两个推荐。”杜佑说道。

“说来听听。”常歌转头看向他。

“你觉得姚群和广白二人如何?”

常歌秀眉一挑,眸子一亮摸着下巴点头道:“我觉得甚好。姚尚书为人机密能干好学,广尚书温文理性有谋略。不错,不错。”

第二日早朝,大臣整齐安静站在阶下,而龙椅上却没有平日里女子的身影。

众人生疑,只见一公公手持黄帛圣旨,清了清嗓子,展开念道:

“奉天承运,代政诏曰:

从即日起,本宫卸任代政,实行文武二帝制、会议选拔制新制度,且经本宫与新任十位会议团参臣商榷后,定姚群姚大人为新任武帝,定广白广大人为新任文帝,从即日起任位,钦此——”

到了皇宫做客的时候,便多了个太子。那人生得眉清目秀,又彬彬有礼,哪个少女见了不心动?云听亦然。可那人望向菀儿妹妹的眼光,注定她只能袖手旁观,一次次黯然离场。

云听云听,这名字起得当真讽刺,像是一切的旁观人,飘然在外不予插手,也无法融入。只得在场外听一听便作罢。

儿时多般忧愁,痴缠绕绕,怎料竟成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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