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哼哧哼哧你驮一会我拖一会地把人抬进了皇帝寝宫。皇宫内前些天就已经让人收拾好了,都是翻新的模样,为的就是给新皇入住,以树立新威。
把人放在正寝的大床上之后,二人发了愁。
西堂堂主开口问道:“先叫醒还是先净身?”
十三姨想了想,忽然想起了某个重要的人物。
“白荼姑娘知道,管事把过程都教给她了。”十三姨环顾四周,没见着女子的身影。
“白荼姑娘呢?”
身后传来开门的身声音。一橙衣女子拿着新衣进来,看见他们二人,第一反应是往床上张望,看见床上那人安静地躺着,这才安心了,走到二人跟前道:
“二位大人辛苦了。”
西堂堂主点点头,十三姨则唤了声白荼姑娘。
白荼笑着将新衣放下,看着二人道:
“方才去续了一桶热水,让二位大人久等了。”
“我们也才刚到。”十三姨笑着道。
白荼点头:“嬷嬷已经都教给我了,请二位大人放心。接下来我先给殿下净身吧。”
十三姨:“姑娘一看就是做事稳重的人,经常跟在殿下身边,又熟悉殿下的起居习惯,有姑娘在,我等自然是放心的。”十三姨嘴角一扬,示意西堂堂主和她离开。
“就把殿下放这儿了?”西堂堂主诧异问道。
“死鬼!没眼力见,快跟我回去,那边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呢。”十三姨低骂道,边往出走边不忘回头朝女子赔笑。
“我二人还有要事在身,殿下就交给姑娘了。”
开玩笑,在仙居整天见到殿下和白荼姑娘两人“深情对视”,这死鬼怎么还看不出来,硬要在人家这儿当电灯泡。白荼姑娘在仙居也时日不小了,这为人他们还是放心的,更何况七殿下看姑娘的那个眼神……
啧啧,一想起那个眼神,十三姨就立马想甩掉一身鸡皮疙瘩。
听到白荼着应了声好,十三姨点头放心地带着西堂堂主离开,末了还贴心地道:
“姑娘若是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门口的小厮可以使唤。”
不方便的地方……
白荼听完她的话语,下一秒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红晕,支支吾吾良久才道了声好送走了二人。
二人需核对明日登基的事宜,宫里这边还有一些忠心的嬷嬷伺候着,想必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只是某人若是醒来……可就不一定了。
杜洛是在鞭炮声中醒来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元日到了。
他晕乎乎睁开眼睛,脖颈间还有些疼痛,支起身子揉了揉,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晚上出去赴约时被打晕了。
等等!荼儿呢?他晕了多长时间?他这是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蹦在他脑子里,睁了睁眼睛,仔细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他正躺在金丝绸缎的大床上,屋内是檀木雕龙,翠玉琉璃,好不奢华。
这怎么越看越像皇帝的寝宫?瞧这金龙碧凤,玉面屏风,二龙戏珠床沿……这怕是皇帝才有的华丽装饰。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杜洛掀开手感极好的丝绸被子,视线被身上明晃晃的衣服瞬间吸引,这衣服好像在哪见过……
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
这,这不是龙袍吗?怎会会在自己身上?难道他在做梦?
杜洛连忙掐了自己一下。
“嘶——”真疼,看来不是做梦。
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穿着龙袍躺在皇帝的寝宫。那荼儿呢?荼儿又去哪里了?
正当一万个为什么在他心里乱缠的时候,一声推门声,有人进来了。
杜洛抬头一看,隔着屏风大概看出是一个小厮端着茶壶进来了。
小厮将茶放在檀木桌上道:“殿下醒了,用些茶解解渴吧。”
杜洛高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小厮没说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紧接着一群下人鱼贯而入,直接绕到屏风后面。
“你们要做什么?”
下人们有端着龙袍,有端着冠帽,有端着金纹流云靴……全是皇帝的配备。
杜洛被他们从床上拉起,穿上一层又一层笨重的衣服后,按在椅子上一顿收拾。
过程无比的粗暴。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不是他不反抗,只是这些下人,竟然都是些粗壮大汉!?他反抗不了啊。
杜洛心里连连叫苦,这他摊上的这叫什么事?
呸呸,差点吸上白粉。杜洛内心流泪。
六哥你在哪,救救我吧!
殊不知他盼望来救他的六哥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早已将一摊子麻烦事都丢下,跑去不远千里的平瑀见夫人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群下人终于捣鼓完了,杜洛晕晕乎乎站起来,感觉身上好似绑了石头,头顶重如千斤,整个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被拖了出去,丢上了马车,一路送往天坛。
天坛?!这当真是要登基?!
等等,六哥不见踪影,荼儿被绑架,他被人打晕然后又被人安排上这一身的皇帝装束。
难不成……
他们都被绑架了?然后拿我去替代那皇帝老头,以活人给社稷神祭祖?
也不对啊,这给他好吃好喝又穿龙袍的,不像是喂刀子去的呀。
杜洛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闭着眼睛在车里小憩。
马车外的风呜呜作响,属于街区的吵闹声音渐渐变小。马车朝着郊外驶去。
坛庙在南郊,呈方形,四周一两道低矮围墙,周围还有一层外墙,内外墙间广植松柏,有璇四面开门。坛前有三层台阶,阶下站立着一干子大臣。
过了牌楼,杜洛被引着进了在北壝门外的金殿换衣歇整,负责祭祀活动的大臣在方泽坛忙碌,请神行礼列队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