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公主的魂魄被带到魔界后,媚儿第一次见到了她,也是唯一的一次。
可还没等善若公主和媚儿有所交流,善若公主的魂魄就被魔帝打进了媚儿体内。
“魔帝!”当善若公主的魂魄进到了自己的身体时,媚儿不敢置信的望向了魔帝。
魔帝也没什么好隐瞒她的,直接告诉她,“没错,她就是你的地魂。”
每个人生来都有三魂、七魄。魂有三:一为天魂,人死后入轮回;二为地魂,人死后地魂徘徊于墓地;三为识魂,人死后入宗祠牌位,徘徊世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原来,媚儿体内只有天魂和七魄,因她天生仙胎,虽魂魄不全,却没有如常人一般痴傻,却也让她成了废柴,不能修行。
“这么说以后我能修习法术了?”媚儿心情复杂的问了一句。
“对!”说话间,魔帝扔给了她一本术法书籍,名为《天宫宝典》,“照这个练吧!”
“多谢魔帝!”媚儿道了谢,送走魔帝后,她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因为善若公主的这一生她都感觉到了,她突然很想哭。可她如今没有哭的资本,她得变强,只有强大了,她才能走出魔界,她才能去找许非。
想通了关键,媚儿开始化悲愤为动力,拿起了那本术法书,开始认真的看起来。
阆苑仙境中,楚希音哭过之后,被楚明心点了睡穴,抱到了她卧房安置。兄弟俩被她吓到了,不敢练功一直看着她,暗处还有夏清宁盯着,小凤凰守着。直到第二日,她一觉醒来,所有的不适感都突然消失不见了。
“你醒了,小九!”楚铭第一个发现她醒了,倒了一杯水端给她,“来喝口水!”
楚希音就着他的手喝光了杯中的水,这边的楚明心被吵醒了,从床边坐了起来,抓着楚希音一阵紧张的盘问:“小九,还难不难受?哪里不舒服告诉六哥!”经过家变和家族覆灭后,楚明心明显成熟不少的同时,也不禁吓了。他再也经不起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了。若是以前,他定会嘲笑妹妹一顿,如今妹妹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起来。
“六哥那种感觉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楚希音的头靠在了楚明心的颈窝里,莫名就觉得很委屈。
她不知道的是,委屈的那个是善若公主,想哭的那个也是善若公主。
“想哭就哭吧,六哥在!”楚明心拍着妹妹的后背,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
看到她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滚落,夏清宁的心莫名一阵发堵,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他猜想着:必定是那一魂出了事,否则楚希音不会如此反常。
梨香镇。
这个镇子遍种梨树,此时正是漫山遍野梨花开放的时节,一树树白色的梨花如雪似画,香气阵阵,招蜂引蝶,妆点的整个镇子都如同仙境一般。
薛殇身穿一身黑色的袍子,带着斗笠进了一家酒馆。五年已过,他的身形依旧、眉眼依旧、脸上的刀疤依旧,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体的冰冷、肃杀之气唬的见多识广的酒保都不敢进前,只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问他:“客官,您要点点儿什么?”
薛殇拿出那枚保存仔细的钱袋,取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他,“菜捡好的上,半斤烧酒!”随后又将钱袋贴身收好了,四下望了一眼这既熟悉又陌生、带给他无尽伤痛的地方。
“好嘞!”酒保接了银子欢欢喜喜的跑向厨房,“半斤烧酒、烧鸡、牛肉、排骨各一盘!”
薛殇唇角勾起,露出嗜血一笑,他回来了,带着满腹仇恨回来了。若问他为何会有如此深的仇恨,那还要从七年前说起。
那时的薛殇是一个快乐的十七岁少年,每天除了练习母亲教给他的功法就是上山打打猎,偶尔拿些猎物下山去卖,换回些日常用品,母子俩的生活过的简单而快乐。
他的母亲名叫木清妍,取自“寒池月下明,新月池边曲,若不妬清妍,却成相映烛!”她出生在一个没落的修仙家族,据说家族以前也是赫赫有名的。却因为一百多年前的那场神魔混战而损失惨重。到了木清妍十岁时,家里就只剩下了木清妍父女二人。到底是出身大家的女子,虽然落魄了,搬到了梨香镇南山上,家中周围却遍植薰衣草,每每夏季来临,她家周围就是漫山遍野的紫色。
“娘……”薛殇背着竹篓,爬上了位于半山腰上的茅屋,里面放满了刚从镇子中集市上买来、换来的东西。
听到喊声,茅屋里走出一位三十几岁模样娟秀的女子,看她模样就知道年轻时定也是一位美人儿。“殇儿回来了!”她身穿一身紫色洗的半旧的衣衫,温柔一笑,手上都是面粉,却还想帮儿子先把竹篓放下来。
“娘,不用,我来!”薛殇利落的将竹篓放到了地上,迫不及待的就拿了包好的衣衫给她,“这是儿子给您从成衣铺买的,您试试合不合身!”
木清妍将面粉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包袱一阵数落,“你这孩子花这份钱干嘛?娘亲都这么大岁数了,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儿子的衣裳够多了!这是儿子孝敬您的!”说罢,提着竹篓往里走。
茅屋不大,一共四间,一间厨房、一间书房、另外两间都是卧房,母子俩一人一间,收拾的简单、干净、整洁。
木清妍拿着新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脸上漾起丝丝幸福的笑容,接着进了茅屋,将衣服叠好放到了床上,走向厨房。“娘给你蒸包子吃!”
薛殇取出了一个油纸包,拿了另一个案板出来,然后把油纸包打开,竟是一个酱香肘子。他切了两块儿,先给木清妍送到嘴边一块儿,“娘,您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你这孩子,咱们这么花钱,不过日子了?”嘴上埋怨着,吃着儿子送来的肘子却是开心不已。
薛殇孩子一般的望着母亲,“娘,好不好吃?”等待着母亲的夸奖。
“好吃!”直到听到肯定的回答,薛殇才开心不已的回身去继续切肘子,边切边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儿,继续夸夸其谈,“我以后一定多打些野猪什么的,好拿去山下集市换钱,给娘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给娘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
听儿子这样说,木清妍的心甜的跟吃了蜜糖一般。手上动作不停,一个个肥胖的野菜包子放进了锅中,盖好锅盖,蹲下身去往灶里添柴。
薛殇切好了肘子,要过来帮忙,“娘,我烧火吧,您歇歇!”
“你累了半天了,歇一会儿去,娘不累!”木清妍推儿子离开厨房,薛殇无奈的笑着,“娘,我不累,我陪您待一会儿!”
木清妍满脸带笑,“好,我们殇儿不累,那就拿碗筷出去,我们一会儿开饭!”
“唉!”薛殇转身走向竹制的橱柜,利落的收拾着碗筷拿到了餐桌上,然后端了切好的酱肘子摆好。他看着母亲忙碌,唇角带笑,跟母亲说着集市上的见闻,阵阵笑声惊的外面的野兔不时张望。
可开心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突然有一天一个男人找上了门,那个男人身穿绸缎长衫,头戴玉冠,富贵逼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他们山野之人能高攀的起的。
木清妍看到那个人时,手中端着的一簸箕干蘑菇登时就脱了手,脸色刷的就白了。
不出木清妍所料,那人果然是来接薛殇离开的,那人正是薛殇的亲生父亲,如今梨香镇中唯一的修仙世家苏家的上门女婿——薛成美。
当薛殇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生父时,整个人都傻了,“你……你是我爹?”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乱响,心中万马奔腾。
薛成美见到这个长相俊美的儿子,也十分激动,一把将儿子抱进了怀里。“儿子……薛殇……我是你父亲!”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薛殇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十七年来父亲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如今却找上门了?!
木清妍抹着眼泪,无言的看着这场景,她知道,薛成美来接儿子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情分了,丝毫不敢再有别的奢求和指望。
事情也果然不出木清妍所料,那人就是来接薛殇的。“你们容我再去跟岳父岳母说说,如今先接殇儿回去要紧,等以后……”他不敢看木清妍的眼睛,生怕自己露怯,然而他已经露怯了。毕竟,是他背弃婚盟另娶她人,是他抛妻弃子在先。他在别人面前或许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可在木清妍面前却不自觉就矮了三分。
“不,母亲不走我也不走!”薛殇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母亲,他不想留母亲一人住在这冷清清的南山上。
薛成美觉得孩子不懂事,想骂上一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了,“你……”
他心虚呀!
他比谁都清楚,他为什么来接薛殇回去!
“殇儿,听你爹话,他接你回去是为着你的前途着想。”单纯的木清妍事到如今还觉得薛成美是有些许良心的,替他劝着薛殇,“他多年未见你,他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