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汐朝一行人订的是雅间,进士们打过招呼后不敢拦着,知机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暗里投射出的视线仍在翼王身上,心道今日走了回大运遇上翼王,虽然碍于人多不便好好表现,心下仍旧难掩兴奋。
    翼王一行三人进了雅间,定好的菜立刻上桌,雅间的隔音效果尚可,红蕊玩心大起有意听墙角是以门没有关严实留了一条缝隙便于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汐朝哪瞧不出红蕊那点小心思,扫过一眼没多过问,随红蕊闹去正好听听乐子也无妨。
    洛长青的心要比之前更活跃,好奇心人人有自己不能免俗,即想听外面人如何评说自己,又怕听到堵心的话在翼王面前不自在,自相矛盾的心致使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忧色。
    外面进士们不敢大声喧哗,都想表现出自己最佳的一面给翼王看,谈论的事情不似之初的高谈阔论,虽也有提及洛长青,聪明的人用‘他’来代替,小声的谈论尽量压下心底的嫉妒与轻视。
    慕容轩亲自为三人添茶,示意大家边用边聊,接触过翼王几次的他们已不像其他进士那般谨慎,时刻拿传闻中的内容与真人作对比越发显出惧意。
    “洛长青在户部如何?”慕容轩毫不避忌的问及身在户部的祈杰,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分辨出是否结交。
    “除去身家背景,从表现上看温润君子一枚,做起事来不骄不躁很有条理,某此处事的手法与王爷有几分相似。”祈杰不介意为同果的友人透露一些有用的情况。
    “当然相较与王爷的雷厉风行,洛长青仍有不及,学识上没验过应该差不到哪去。是个愿意吃苦耐劳的人。”祈杰语调直白的述说自己对洛长青近日的观察。
    “王爷没有给其应有的位置甚至是差事,不像我打杂还有俸禄可领,王爷将人丢下没有再亲自过问。”
    “户部官员能容下这么个人的存在?”陈吉好奇脱口问出埋于心间的疑惑。
    “有人的地方难免是非存在。”顾思聪可以想见洛长青进入户部后的种种不易,“又是王爷送进去的,没有嫉妒心算不上正常人。”
    “你这话说的。”陈吉朝顾思聪翻白眼,“怎么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就不嫉妒。”
    “哦。没看出来。”顾思聪在外办差多年性子比之前的一板一眼要开朗圆滑许多。调侃起友人来一点没有心里负担。
    “没有嫉妒肯定有羡慕。”顾思聪语调微扬看似揶揄的话语意却透着万分肯定。
    “这到是,谁人不想被王爷看中,从此青云直上一步登天。”陈吉被猜中了心思。一点不着恼大大方方的亮明。
    “那可未必,王爷做事一向叫人摸不透。”顾思聪到现在也未猜出翼王任用洛长青的意向在哪。
    “洛长青受到刁难忍下没有向王爷告状?”陈吉飞来一句玩笑,明知结果还要问,试图调节气氛。
    “告状便再没有青云直上的机会。”慕容轩给出确切的结论。“别忘了王爷独具慧眼所挑之人差不了。”
    “要先试试吗?”陈吉听出慕容轩话里的言外之意。
    “你不去做别人也会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对洛长青加以接近做做表面文章。”内里各人有各人的小心思,顾思聪不去细想也知无非攀附二字。
    “刻意的接近效果不会太尽如人意。”祈杰开口递出有用的消息。“选派官职一事王爷好像不太上心。”潜在含义是有可能此事不归翼王管,若接手老早就该有名单出炉,身在户部多少风声还是可以听到点,有意向洛长青身上下手的某些人怕是要空欢喜一场。
    “多谢。”有了这么个消息慕容轩等人心里自可放下。信日承祈杰提点之宜。
    “同朝为官日后互相帮衬。”祈杰自知官场规矩,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助益,即便是以双方利益为先。总好过树敌太多下场凄惨。
    四人同时举杯以茶代酒结下友谊,今日之行意义颇深。不枉来此一聚,一顿饭吃的是畅快淋漓。
    “这些人可真能装。”听了一会墙角的红蕊不屑的撇了撇嘴,有趣的事没听到多少,“声音压的那么低,偷偷摸摸似的一点没有男子气。”以往读书人不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高谈阔论到有时各自脸红脖子粗,哪像今日说话声细若蚊蝇生怕被人听到不得了的事。
    “就你话多,看谁都能挑出毛病。”对于红蕊偶尔鸡蛋里挑骨头的行径感到好笑。
    “奴婢说的可是大实话。”红蕊又冲着洛长青道,“日后接触这些人免不了被小瞧了去,心里要有一份思量。”
    “多谢红姑娘提点。”洛长青谢过红蕊的好意。
    “多数人认为你仗着主子撑腰,话里话外客气不来,莫学那些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酸书生,进退有度要把握好,别你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别人却不以为然非蹬鼻子上脸,以为你怕他,有些事该强势就要端出架子来,哪怕是花架子也要把人镇住,莫给主子丢脸背后指指点点说主子识人不明。”
    洛长青点头将红蕊的话记在心里,亦知一味的退让示弱是懦弱可欺的表现,自己绝不会给他人营造出此种印象,失了自身的傲骨又丢了翼王的颜面。
    这日沐瑾明终于逮着机会与汐朝同寝,厚着脸皮由着汐朝狐疑的视线扫来扫去,看得自己差点破功。
    汐朝虽然不打算接手分配事宜,该问的一样不少,在外的进士回来的差不多了,事情何时开始至今未有定论,沐瑾明拟出来的单子看过后没有异议,时间上是否拖的有点长?
    朝臣和进士急在心里不敢显露于表,唯恐皇上心血来潮偏要反拧着来,事情万一大条哭都没地哭去。
    “再等等。朝臣不是还未按你的要求弄出土地分配的章程来,不施加点压力怎么行?”光有好处还不够,恩威并施才是王道,沐瑾明清楚拿捏分寸的力度一点不急。
    “别玩脱了,坏了我的计划。”汐朝可不愿拿着鞭子追赶着朝臣拿出令人满意的章程,心甘情愿的奉上才是和美的解决之法,没了积怨自然没了后续的一系列暗中小动作。能省不少事。
    “放心。坏不了,我这不是怕那些人光顾着子嗣分配的事,忘了你的差事。”沐瑾明心有计较一点不担心。
    “慢慢磨。田产的事非一方之事,多方利益较量过程自然见长,逼的太紧反到不美。”汐朝有的是耐心,况且田产的事自古以来少有解决之道。不在乎这一时。
    “我就怕拖着拖着不了了知。”沐瑾明眼底幽光一闪,“你不是不明朝中百官惯会使用‘拖’字诀。他们耗得起,百姓耗不起。
    汐朝细思之下觉得此言在理,便由着沐瑾明自由发挥,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说了半晚上话。不知何时睡着,心里念着明日早起要练剑,正好督促沐瑾明这个懒鬼。
    清早醒来。沐瑾明小心翻身坐起凝视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汐朝,自己今日可比汐朝早醒。这是多么舍得炫耀的事。
    忽然眼角微扫,狐疑的凑近细看,不是自己眼花,汐朝右侧锁骨上怎么会有一抹瑰丽的红色?
    “汐儿。”沐瑾明从未见过汐朝身上有这么个刺目的花纹,忙唤醒身边的人,本该早起的人今日怎么一点动静也无?
    “嗯?”尚处于迷蒙中的汐朝睁眼询问,不知怎的今日身上懒懒的没力气。
    “你这里怎么会有一处藤蔓一样的印迹?”沐瑾明上手触摸,感觉指腹上温暖细润的触感,不像是刻意刺上去,好似本身就长在皮肤里面。
    “什么!”汐朝躲了一下,怪痒痒的,不记得自己身上有刺青一类的纹样,眼带狐疑的偏头去看,是有一抹红,看不太全是何种图纹,忙下床走到镜前扯开衣领一照,那抹鲜艳的色泽如藤蔓一般的印纹赫然出现在自己白皙的锁骨上,伸手摸了摸感觉不到一般刺青所留下的凹凸感,好像本该在那里似的,这一异状令自己紧锁眉峰,暗自回忆哪出了问题。
    沐瑾明见汐朝神情有异,就知事情不大对头,即刻命人去唤徐太医来,心焦不已生怕有个万一。
    “红明。”汐朝唤来被惊动的红明。
    “主子?”红明进来先给两位主子行礼问安,“主子可有不舒服?”一大清早叫太医极少有。
    “这个。”汐朝转过身让红明看的更清,要说身体不适还真有一点,心下一个恍神,忽然记起上个月也是这个时候来的月事,难怪自己总睡不醒!
    “这,这是?”红明一见之下惊道,“昨日还不曾有过。”昨日是自己服侍主子沐浴更衣,要是有异早发现了,何况在锁骨这么个显眼的位置又是鲜亮刺目的颜色,除非眼瞎,不然一眼即知。
    汐朝自然对身上突然冒出来的纹饰没有印象,大清早的出了这事心里十分烦躁,加上月信的添乱,身体不大舒服情绪自然有明显变化。
    “身体还有哪异常?”沐瑾明看到无端多出来的东西,恨不得剜掉太碍眼了,“吃用上可有碰到不该碰的?”就怕是中毒,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这到没有。”汐朝可以肯定的给出答案,自己的饮食起居由红明红蕊打理不会出茬子。
    红明回忆了一下昨日乃至之前的数日主子吃用上的情况,没有发现异常。
    红蕊昨日刚被派出去,此时不在府中,不然见此情景早就炸了锅。
    不多时徐太医来了,沐瑾明直接免了其行礼,“这红印是怎么一回事?”心里焦躁不安。
    徐太医上前观察,一观之下大为震惊,嘴唇动了动说不出半个字,怎么会在翼王身上看到变化!
    汐朝因事发突然还未梳妆穿戴,只着中衣,锁骨上的玩意明晃晃的露出来,观徐太医微变的神情心下一沉。
    “说清楚。”沐瑾明冷下脸,“好端端的不会是中毒吧?”
    “不是毒。”徐太医调整下纷乱的心绪回道,“这是生长在燕国国内窥见的一种药草名为红颜,不知王爷可曾被什么算计过误吃下此药?”不怪他有此一问,只因此物如雷贯耳又有明显的特殊效用。
    “红颜?”汐朝着实不明所以,名字是好听,作用可就难说了,观徐太医的神情显然这里边另有隐意。
    沐瑾明对药物知之甚少,亦不知红颜为何物,幸亏不是自己所想,“对身体可有影响?”
    “这到没有。”徐太医据实以答,以翼王的精明是何人衬翼王不备算计了去,此人胆子忒大。
    “红颜无毒,之所以得此名隐喻红颜知己天涯相伴之意。”徐太医为之解疑,“红颜生长之地在极冷与极热交界地带,只有燕国有适合生长的地方,是用来与心爱之人盟誓的草药,双方服下之后会在两三个月内显效,女子则在锁处浮现红颜花的藤萝图纹,男子则在心口处浮现意为千里姻缘一线牵,服用之后只能同有图纹的另一人结为夫妻,若换成别人身上的图纹会整个扩大像活的一样遍布全身。”想个图纹爬满全身每一处,那种冲入视野的画面看上去非常恐怖,如此没脸出去见人,不说看的久了会心生不喜,致使夫妻二人再难以过下去,人本视觉支配,喜美厌丑再有感情也难迈过心里那道坎。
    “是谁?燕苏意!”沐瑾明一听红颜生长地心下暮然有了答案,脸上阴云密布,暗咒燕苏意好大的胆子!
    “有法解吗?”汐朝记起回京前燕苏意突然的强吻,大概那个时候就已算计好了。
    “这个并非毒很难解,正如王爷之初的诊脉,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徐太医解释,“红颜的有效性只有两年,两年内没有与另一人成亲颜色会变为黑色,解是没有另外的办法,可以用药压制其不向外扩散。”
    “如果同另一名服下红颜的男子成亲会怎样?”沐瑾明指代的非燕苏意本人而是另一人。
    “这个不行,红颜药性比较邪性,一对男女服药后图纹的颜色样式是一样的,别人服下红颜又是另一种图纹,到底因何发生改变到现在仍无所查。”徐太医听得出皇上话音下的急切。
    沐瑾明暗咒一声该死!抬手挥退徐太医命其下去配药,心中的怒火汹汹燃烧,将燕苏意那个恶贼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真人若在眼前绝对眼都不眨拿剑直接将人斩成数段以解心头之恨。
    表面上装的实在太完美,谦谦君子一个又知礼,现在可好原形毕露,胆肥的拿汐朝下手,沐瑾明呕的吐血,过于高看燕苏意的品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