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男人否决,南湘没有说什么。她握紧手起身,突然走进了房间。
江夜宸马上也跟了过去。
等他走到南湘身后时,南湘手里已经拿出了一个破碎的手机,昨天江夜宸换下来的旧手机,南湘收进包里了。
屏幕花了,还能开机,其实修一修都能用的。
她点下了开机键,破碎的裂痕之下,还能看清这个手机上的应用。
清澈的眼眸,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心形的a上。
a下方,清楚的写着两个字,心设。
江夜宸的手机里,也有心设
浑身的血液汇集而上,好像要冲破了她的头顶。
“南湘,你先听我说。”
江夜宸已经察觉出了不对,他心下一沉,手抚上南湘的肩膀。
可南湘已经转过身,那个破碎的手机,再一次落在了地上。
“江夜宸,戏弄我对你来说,就那么有趣吗把我耍的团团转,你很开心是吗”
无聊人,无聊爷爷,好先生。
那个在困境中,扶持她一把。
落寞时,陪伴她,互相安慰。
那个,她当做世界上最温暖的树洞,去用心对待,把心里话都倾诉的人。
她没有那么的信任过一个陌生人。
原来,不过一场被人运筹的笑话。
江夜宸一定看尽了她的笑话看着她的消息,无时无刻的不在嘲讽她的无知吧。
江夜宸啊江夜宸,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心这样践踏
除了被南家人当做工具送出去以外,这是南湘第二次感到恨。
即便是后来被杜若盈利用,她都未曾有过一点这样的心痛。
南湘扔下手机,独自跑了出去。动作很突然,没让江夜宸有机会抓住她。
在她离开前,留下了一个失望至极的眼神,足足令江夜宸学会了什么叫心悸
“南湘”江夜宸懊恼看了眼摔裂的手机,马上追了出去。
雨声浮沉,谁来止满地破碎
“南小姐,上来吧。”
南湘跑到楼下,到底没有冲进雨里。
一辆车停下,后排的车窗摇下来,阿良的声音传来。
“大礼先生。”南湘盯着的却是后排的轮椅男人。
“这个时候不上车,一会儿,可能便没有机会了。”
没有回头看一眼,南湘打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
江夜宸追到楼下,载走南湘的车子刚好开出了几米。男人幽深的凤目紧盯驶离的车牌,眸光阴寒,寒的令大地结冰,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追出去。
“我找到了我的女儿。”
车里,轮椅男人久久后才开口,似乎等待南湘先平静。
这么一段时间,南湘也足够缓过来,听到这句话,她刚想说点什么。
“早上的也是吃煎饼”
轮椅男人再开口了,似是闻出了她身上沾染到的香味。
“没吃上。”南湘讷讷的回道。
“阿良,找家早餐店。”
轮椅男人命令。
“不用了大礼先生,我们去医研所吧,我还要工作,调试新产品。”南湘马上阻止。
轮椅男人给她一个放宽心的笑,“不急一时半会的。”
车子在一间干净的早餐店停下。
南湘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江夜宸没有追她,说不上庆幸多,还是失落。
折腾了一阵儿,胃里泛起空了。
南湘拿起了一块卷饼吃着,真的饿了也不客气了。
吃了一口,更没有了精气神。
比江夜宸做的煎饼,十分之一的好吃都没有。
她的嘴,被江夜宸养刁了。
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就开始想他,难道我就这么贱吗
南湘努力把念头都塞回去,喝了一大口豆浆,喝的有点儿急。嘴里的饼沫溢出一点,她用手挡回去了。
“你吃东西,一向如此可爱吗”
对面的轮椅男人,坐在轮椅上,静着看南湘用餐。一道慈和的笑,突然出现在漠然的脸上,鼻下整齐生硬的胡茬,拉展出一些特别的柔性来。
一边的画面几乎是静止的。
南湘这才想起来,对面还有个人坐着看她。
“大礼先生,你说你的女儿找到了,你们相认了吗她过的还好吗”
她不好意思的更加端坐了坐姿,敛起所有情绪,礼貌问道。这个问题,是对方要开的,她反问也就不唐突了。
“没有,她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我没有去打扰她。”
轮椅男人说完这句话,自带贵气的眼神。又望向了远方的窗外,浑身的气息,又变得神秘而深重起来。
南湘手里的吃食停下来了,她喃喃的问,“大礼先生,你说你丢失的孩子,已经成年了”
轮椅男人的话,在她心中拆开了一条线,将原先的预估全都打乱了。
她本以为,他的女儿会是咪咪。
是啊,轮椅男人外表虽然年轻,一个很有味道的成熟男人。可也比自己年长了二十岁有余,是大一轮的长辈了。
杜若盈不过二十几岁,怎么会和他结姻缘生了孩子。
是她估计错了吗又会不会,大礼先生故意这么说的呢他可是和金铭爵有关系的一方,说的话不能尽信,可直觉又让南湘觉得他是认真的。
男人默认了南湘的提问,又起了另一个话题,“我每周会来铭爵租住的屋子看一次,他最近都常喝醉了,把自己锁在那间屋子里,谁来也不开门。”
南湘蠕了蠕唇,轮椅男人是要传递她信息,他今天会突然出现,是因为要来照顾金铭爵。
“我帮不了他。”她淡淡的说,已经不想再过多解释这方面。
“我看他,是念师徒情。接你上车,是惜人才。”
都是寡言的人,经久的沉默后,轮椅男人再次开口,清若仙骨的声线,没有起伏,包含令人信任的力度。
“好好吃吧,筷子是干净的,吃好了继续产品的研究工作。”
他给南湘,亲手剥好一个鸡蛋,放在了盘子里,动作有一点儿生涩,却是真的这么做了。
阿良在旁边守着,身处在外,他从不离开轮椅男半步。
看到这一场景,他的表情明显僵住,似乎看到了从没有看过的事。
“谢谢,您太客气了,我怎么经受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