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甭管多贫穷,甭管多困苦,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但凡给与一个生存下去的希望,就会爆发出强大的生存能力。
广济军是不是有用杨浩不敢说,但是调动广济军去矿区开矿,既解决了广济军活下去的问题,也解决了吕清仁定陶县的麻烦。
有这么一群饿殍在这附近,管得住还好,管不住的话成了匪贼,那定陶就遭了殃了。
以曹德为首的乡绅们极力的摆出一个合作的态度,有钱出钱,有粮出粮,将广济军送走了,做了这些事,杨浩自然也不会怪罪曹德这些乡绅。
总体来说,大宋经历过王安石的变法,一些地方的乡绅还算是不错的,不至于到达一个残暴剥削佃农的程度。
赶在这样的一个时节,要去招募百姓去开矿不太现实,春耕将近是其一,再一个是矿区刚开始,也用不上那么多劳工,杨浩很清楚,首先要找到完整矿脉,将一切安全措施弄好,这才是正事儿。
这个时代的开矿工艺是有,但安全措施很简陋,在矿主的眼里,矿工的生命并不算是多贵重的。
三天的时间,将定陶的一切事务处理完成,广济军出发前往淮北,杨浩也启程北上前往郓城县。
时迁回来了,简单的说了一下郓城县的情况,宋江被下了牢狱,阎惜娇确实死了,阎惜娇的老娘咬死了就说是宋江杀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县里很乱,马步军两位都头朱仝和雷横都在寻找证据。
只不过县衙文吏张文远一直在推波助澜,想要尽早审结了宋江一案,其实相比杀了阎惜娇一事,宋江另一宗罪状是更厉害的,那就是勾结梁山匪贼,这张文远可是拿出了宋江和晁盖之间的来往书信的。
这就是铁证,要不是县令碍着宋太公的面子早就审结了,没办法,宋家在郓城县一带是大地主啊,有钱有地,要不然宋江这仗义疏财的名号从何而来。
而时迁带回来的最新消息是梁山上的匪贼们已经向郓城县发了布告,说是梁山众好汉要下山劫了宋江,杀了张文远这个忘恩负义之徒,这让郓城县现在是风声鹤唳的,到处都是一团乱。
杨浩得知这些,当即出发前往郓城,那边徐宁已经带着皇城司亲军骑兵布防在了梁山泊一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郓城县令时文彬得知康王驾到,还带着皇城司亲军,那是亲自迎出了郓城县十里之外的,且不说康王的尊贵,就这数千雄赳赳气昂昂的皇城司亲军,就让时文彬心里有底了。
梁山匪贼就是有千般能耐,也不可能干的过这些黑甲亲军的。
时文彬能看的出来,这些黑甲亲军可不是样子货,很明显都是经过战阵杀过人的,自己县城里那些差役和这些人可没法比。
郓城县是个大县,定陶和这里是没法比的,时文彬也听说了汴京城崛起了一位新人杨浩,这人的头衔很多,不过那些头衔时文彬不关注,倒是那本石头记,他是看过的,爱不释手,更喜欢那首正气歌,自己亲手书写下来,挂在了书房之中,每日里都会诵读一遍。
时文彬在打量杨浩的同时,杨浩也在打量他,对时文彬不是很了解,但是记忆里,这算是个少有的好官了吧,想做点事情的,可惜的是空降到郓城县,这县里可不是他说的算的,整个县衙里他虽说是个县令,然而文武两方面的官吏却是对他阳奉阴违的。
因为这郓城县有个押司叫宋江。
如果没有宋江在,时文彬到任能够整合郓城县,做到上下一心,没准他还真的有可能剿灭了这梁山贼寇,可惜的就是时运不济。
杨浩还注意到了跟在时文彬身后的一个白面书生,那书生虽然一直躬着身,摆出一副恭谨的态势,却是时不时的如贼一般的想要抬头张望两眼。
时迁偷偷的告诉杨浩,那就是张文远。
“啐……他妈的小白脸。”
这张文远到真的是生的眉清目秀的,而且那眼角边明显还挂着一抹淫邪,怪不得阎惜娇会和他勾搭上,他妈的是个娘们都会喜欢这种的吧。
入得府衙,这里明显是比定陶的府衙要豪华一些的,从规模到用度,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喝过了盏茶,时文彬还想要禀报一些事情的,赵构已经不耐烦的挥手:“本王累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杨浩说吧,本王要去休息了。”
“这……”
对赵构这种懒惰的精神,时文彬是不喜欢的,可又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王,你是个县令,你还能指责人家什么?大宋的文人是有礼遇,但还没蹬鼻子上脸到大明的文人那个程度。
赵构走了,杨浩翘着二郎腿用茶杯盖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笑着说道:“时大人,可是对康王殿下不满?”
时文彬一怔,额头的汗都出来了:“不敢不敢,卑职怎敢对殿下不尊的。”
“哦,呵呵。”杨浩笑了:“其实不满也很正常,不过时大人啊,殿下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对不对?”
“对对对,大人说的是,卑职受教了。”
见时文彬的姿态摆的还是端正的,杨浩很满意,点着头:“时大人想必是对那梁山贼寇忧心忡忡,说说看吧,有何想法,尽管道来便是。”
时文彬略微的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路,随后说道:“大人,卑职以为,那梁山贼寇作恶多端,盘踞日久,仅靠着县城的民壮和差役是无法将其一举击溃的,所以,卑职想着……”
“想用我皇城司亲军去剿匪是吗?”
“呃……是的,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本官此次出京,原本就是为了剿匪而来,郓城县又是属于京东西路,乃是我父亲太傅大人的管辖范围,本官又岂有不管之理,你也说了,这梁山贼寇盘踞已久,不可以力破之,本官有一计,可智取,又可不费一兵一卒,时大人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