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都是可以沟通的,人和人、人和动物、人和植物。为什么我要以人为主?因为我是个人吧。当然,自己和自己沟通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我时常怀疑自己的左手中住着一只寄生兽。这大概是我看过那部电影后给我留下的印象吧,虽然主角那只奇葩的手是右手。假期这个无聊的时间里,我一个人在家尝试着和那个小怪物沟通着。我总是和我的左手说话,当然是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可不想被人看见这一幕再被拉去医院鉴定出个精神病什么的。
“你觉得那个颜色好?”我看着母亲给我买的两件短袖t恤问道。一黑一白两件,我的左手拍在了白色那件上面。我不清楚是我主观地想做出和自己原本想法相互违背的决定,还是这真的是“它”做的决定。但我有感觉是“它”选择了白色的那件。
“白色?可我平时都不穿白色的。我还是喜欢黑色。”说着我将白色那件衣服收拾了起来,准备穿上黑色那件。但是奇怪的是不论我怎么穿我的左手都套不进袖子里面去。很明显,“它”又开始和我作对了。我也习惯了这样,“它”和我作对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最原先每晚都在谋划着暗杀我,到后来老是在公共场合给我找麻烦。说真的我是已经习惯了。所以不管它喜不喜欢我照旧强行穿上了黑色那件衣服。接下来,我一个人无聊的坐在电视前看着电视。与其说是在看电视,不如说是在发呆。脑袋里很乱,大概是因为昨晚和李墨姳说了那样的话吧。虽然当时感觉挺有承担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完的那一刻有些后悔。我知道,如果我当时答应了,在大人的眼里那就算是早恋了吧。虽然想反驳这句话,但是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至少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十五年前的那丝爱意两人都是认真的。但是,我却耽误了她十五年,这笔账,在我马上停息的生命上又怎么还得起呢?
在我依旧发呆时,那个不受控的家伙又开始开小差了。“它”悄悄地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给李墨姳拨了电话。赶我发现时,对面已经接通了。我无奈地瞪了那家伙一眼,它却伸出大拇指像是再告诉我不用谢谢“它”一样。
“喂,洛邶?”电话的对面李墨姳的声音传了出来。
“嗯...”我试图拖延时间,因为我现在貌似实在没有给她打电话的理由。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打个电话看看你在干什么。怎么样?那么过得还好吗?”也不知道我是想问还是随口问出来的。
“挺好的,我给你说啊......”
不知道是我打开了她的话匣还是她真的想和我多说会话,就这样我们隔着屏幕说了两个半小时的话。沟通大概就行这样吧,至少少年时期的我认为是这样的。抛出话题然后做一个倾听者,我突然回忆起曾经墨墨姐在的那些日子。墨墨姐也是这样一直在我身旁微笑着看着我,听着我讲那些我认为有趣实际上极其无聊的废话。?
烟雨朦胧这一景象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但是如果把现实中的雨和心中的烟放在一块,我倒还是有几分体会。几分悲落,几分无力再添上几分迷茫。现在我还记得那日母亲是哭着回到家中的。我记得那一天,我一如既往地度过着自己这无聊的暑假。可去上班不到两个小时的母亲突然回到家中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走进了卧室反锁上了门。接着一阵哭声从卧室里传出。我有些意外,母亲在我印象里是个温柔的女人但也是个坚强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听母亲哭过,更何况哭的如此伤心。我关了电视起身准备去卧室看看母亲到底怎么了的时候,门铃又向了。这一次是父亲回来了,父亲比母亲好一些。起码看到我朝我示意地笑了笑......虽然那笑容很明显是从脸上强行挤出来的。
“爸,妈妈她怎么了?”我问道。
“小邶,如果有一天爸爸离开你和妈妈,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会伤心吗?”
“你是指你死去是吗?”我总感觉父亲这样问我,接下来会告诉我些不好的消息。很显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是。”
“我想我会伤心的。”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你妈妈她现在也是这个心情。你外公,你外公他不在了......”父亲说完也沉默了起来。
常理来说人们都喜欢说新的开始新的结局,但是也许我不是个常人。谁让我是个有病的人呢?或者再自夸些是个接受现实的人罢了。每当有一件事情有可能会重复发生时,对于上一次所带来的开心,痛苦,悲伤,无力,后悔……我们都会无视这些而选择重新开始。大义凛然地说着自己要重新开始,这样没准会有一个新的结局。但事实上那些只是自己逃避的借口罢了。当一件事再一次发生时,不管怎么想它终究是发生了。所以,这一次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呢……
在和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此刻躺在这充满消毒水味的病床上的我此时脑海里已经回想到了自己高中的生活。或者准确地来说是刚刚进入高中的第一天又一次对着同一个人做出来一件曾经发生过得事情――袭胸。
“唉,还好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琴墨雅看着我那只放在她胸上的左手叹气道。
“嗯。”
“手感好吗?”
“嗯,比上次有手感。”我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其实是被逼无奈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做答会显得很尴尬。我要是回答没有,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说就有些太伤人了。所以只能带着猥琐的语感地回复这个问题。
“你还要继续摸下去?”
“不要。”
“那就松手啊,笨蛋洛邶。很疼的!”琴墨雅小脸一红朝我喊到。
“我也想,可是它不松,我有什么办法?”我无奈地回答道。
大概三分钟后,那个猥琐的变态可能摸够了终于停了下来。虽然手不是我控制的,但是手部的感觉还是受我大脑控制的。松开手后,我看到琴墨雅脸上已经挂好了泪珠。很明显她又要因为这事来勒索我了。
“给,别哭了啊。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我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给她,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珠然后淡定地说的。
“疼~”我刚刚擦掉脸上的眼泪,这小妮子又流了下来。
“说吧,那家店……”
“离都街的那家烤肉店。”说话的同时脸上的眼泪也顺道消失了。有时我真觉得这丫头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
就这样,开学第一天的早上我又一次欺负了琴墨雅。相同的开始但是却有不同的结局。高中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也是快乐而伤心的三年。到此刻我还会再想如果回到过去,我还会不会去做那个选择。我还会不会有如今的结果。诚然地说在后悔的事情面前没有人不是自私的。就像我刚刚骗你们说我是个诚实地接受现实的人。因为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是人,我想都不会做到那样吧,问心无愧地讲是这样了。
每个旧的开始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每一个新的结果都是一次妙不可?
“外...外公.......”一时间我有些麻木。那一刹那我没有放声大哭,也没有笑。面无表情,因为这个消息太意外了,意外到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消息。十分钟后,我淡淡地问道:“我,我再也见不到外公了...对吗?”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到父亲点头的那一刹那,我的泪腺终于开始了工作。就这样,下午一点,一家人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到现在我还记得,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母亲看着窗外的茫茫戈壁。我好奇的问道:“妈,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我的故土啊。”母亲转过头来说道。
晚上十点半,我们到了目的地。母亲很想下车就去看外公,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晚家里的亲戚们聚集在一起,煞白的白炽灯下就这样无话的坐到了很晚。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亲戚和外公生前的朋友同事前来拜祭。当然,半夜的时候也有人来。有几个人我记不清楚了,第二天依旧在悲伤中度过。第三天是该出殡的日子了,按着仪式地走完了全程,不过可惜的是我没有去殡仪馆。应该说没有让我进去,可能是老家那边的礼仪吧。整套流程完毕后,亲戚客人们也随着散去,只剩下一少部分的人。不管怎么说,即使那天天气晴朗,在我们眼里都是悲伤的。这大概就是人的情感吧,能左右人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的东西。细细想来也是个神奇的存在。
到了晚上,一大家子人坐在一块吃饭。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那颗胡杨树下。其实很多年来我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园里都是种着枣树、梨树、桂树,唯独我家种着一颗胡杨树。我曾经问过外公,外公说这颗树是他当时在那戈壁上看得最顺眼的一颗,所以挖回来种在了院子里。干什么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行,这大概就是西北人的豪爽了吧。
我捧着一杯可乐坐在树下静静地抬头看着头顶的树枝。“怎么不进去?”大舅家的孩子,我的表姐问道。
“太吵了,你知道的,我喜欢安静。”我笑了笑,我看到表姐手里拎着啤酒瓶子朝我走来。走到我旁边顺势坐了下去,然后朝我手中的可乐里倒了些啤酒。
“喂,我...”
“别和我说你不会喝酒,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了。”姐姐摆了摆手说道。
“啧,你怎么也出来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喝了一口被她混了啤酒的可乐。那味道,酸甜苦是齐全了。
“看你一个人,出来陪陪你呗。”
“怎么?你是打算一个人出来在这偷偷哭一会结果发现这被我占了吧?”
“啧,就你小子聪明?来,喝。”表姐瞪了我一眼说道。
“唉,姐你难受吗?”
“难受。”
“想哭吗?”
“想。”
“你觉得,死亡是间痛苦的事吗?”
“不是。”
“为什么?”
“这个世界的一切总有一天会结束它的使命而消失。生命也是一样,谁都有离开的那一天。你有,我也有。所以,为何觉得痛苦呢?咱家这颗胡杨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即使早已不在这世间,也有它曾经来过的证明。人活这一世,图个这些就够了。”表姐含有深意地说完这席话后和我碰了下杯然后抬头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喝完了酒,我发现在她那微红的小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两道浅浅地泪痕。
“哈哈,进屋去吧,外面冷。”我笑道。或许表姐发现了我注意到了她哭了于是故作生气地说道:“我没醉,也没哭。我进去了。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你一会早点进屋。别被淋了。”说完便起身跑进了屋。我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感到有些眩晕......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在自己床上了。啤酒兑可乐,果然很容易喝醉呢。我的床旁边的窗户正好对着园里的那颗胡杨树。也许就像姐姐说的,活着也许就是为了让人知道你曾经来过。外公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依旧还在我们心里。
昨夜雨以停,今日风依旧。?
“我一直在这等着你......”
当我写下这句话被你们看到时,你们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呢?有人觉得接下来我依旧要说自己那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感情故事。有人看了标题觉得我接下来要说一个梦中的故事。脑细胞活跃的人觉得接下来是个惊悚的故事。而事实上,是我在这里继续和你们废话着。如果说这辈子作为人类,哪一点让我感到自豪的话。我想是我的这颗大脑了,人的大脑真的很奇怪,它们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思考方式,各种各样的对事物的认知。我想之所以人类如此独一无二也许正是因为有着独一无二的想法来承载着那颗独一无二的灵魂吧。
事实上这不是很久前发生的事情,而是刚刚发生的。也许是故事讲得太久了,人也累了。刚刚不小心睡着了......也可能是昏迷了。反正我刚刚听见医生是这么说的,但对于我而言昏迷和睡着没什么区别。在我昏睡的那半个小时里,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记不清我睡着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清楚地记得我醒来的那一刻。我是哭着醒来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出。
我现在已经不敢去回忆梦中梦到了什么,我只记得她一袭红衣,只记得她说了一句话:“小邶,不要放弃,现在还不需要你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