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盘子里的虫皮,我困惑不已,这些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庄家环顾四周,确认所有人都准备好后,大吼一声:“赌局,现在开始。”
所有坐在赌桌上的赌徒,几乎是在同时,将七苦虫虫皮,塞进嘴巴里
我倒吸一口冷气,惊的直咧嘴。
难道这一场赌局,是在比,谁更能忍受痛苦吗
这个赌场,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人。
吞下虫皮之后,这些赌徒脸上,纷纷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一个个如丧考妣,咬牙切齿,坐在椅子上,像野兽一般嘶吼,哀嚎。
声音,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的。
赌场的灯光略显昏暗,这些人的面目,在半明半暗的环境下,有如青面獠牙的夜叉。
看的我心里发毛。
但这些人,虽然痛得死去活来,身子一个劲儿乱颤,却都强忍着,咬牙,端坐在凳子上
似乎屁股离开凳子,就算是输了。
所有围观的赌客,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些赌徒,诡异的赌局。
我甚至看到一名围观者,嘴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比他自己参赛,还要紧张。
时间,就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缓缓走过了三分钟。
第一个受不了的,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他坐在板凳上,屁股下边像长了钉子一样。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没。
额头上的青筋,宛如蚯蚓一般暴起
失血过多的苍白脸庞,因为痛苦胀血,呈现出一种鬼魅般的血红色。
我甚至怀疑再坚持下去,他的脑子会被血压给胀爆。
在我的注视下,大汉身子一哆嗦,惨叫一声,从桌子上落下,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庄家快步走到大汉面前,掏出盛装极乐圣水的小白瓶,在大汉嘴里滴了一滴后,不多时,大汉居然从新站了起来。
再无痛苦表情。
只是眼神,说不出的沮丧,似乎知道,他已经出局了。
“瓶子里边,装的是稀释过的秽怨
它可以缓解七苦虫的痛苦。
难怪这些人趋之若鹜的要来赌场,原来都是秽怨上瘾的瘾君子”
看到庄家的举动后,红鼻子忽然开口道,我也旋即恍然。
难怪这些赌徒拼了命的都想赌赢,原来是上了秽怨的瘾。
秽怨,虽然是七苦虫,蚕食人脑后的分泌物。
但服用后,却能让人感到极端的快乐和兴奋,很少有人能抗拒它的诱惑。
很快,在络腮胡子大汉倒地认输后,其他人,也逐渐到了极限。
一个二人,纷纷栽倒在地。
直到最后,赌桌上,还剩下一个中年大妈,和一个脸上长斑的老头。
二者指甲都插到了桌子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每一个人,都近乎到了极限,全凭毅力在坚持着。
眼睛里,都快崩出血丝来。
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脑浆随时都有喷出的危险
二人僵持了足足十分钟,最终,还是老头体力不支,哀嚎一声,栽倒在地。
庄家赶忙在二人口中,滴了几滴极乐圣水。
中年大妈脸上,顿时浮现出无比满足的表情。
但是倒下的老头,却一动不动。
他脸色灰的吓人,鼻息微不可闻,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过去。
庄家见怪不怪,不等他招呼,那两个三百多斤的壮汉,就匆匆赶来,丢垃圾一样将老头丢了出去。
“老娘赢了终于赢了”
中年大妈恢复之后,激动的直拍桌子,简直比范进中举还要兴奋。
庄家从怀里摸出一方盒子,用木推推到她身边:“这个是你的奖励。
还赌吗”
“不赌了不赌了,再赌命都没了。
有这个,足够了。”
中年大妈喜的眉开眼笑。
她悄悄将盒子打开一角,似乎是为了验货,旋即,就将盒子给盖上。
确认无误后,眉开眼笑地,用剩下的一枚黑筹码,兑换了一瓶极乐圣水,随后匆匆离开了。
似乎急着回家享乐。
她打开盒子的时候,我特意眯着眼睛去瞧。
能隐隐看到,有微弱的猩红光芒从盒子内透出。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看颜色,可能跟孤儿院内的腥红之月,有某种联系。
一轮赌局过后,下一轮赌局,很快就又开始。
甚至有两个上轮赌局赌输了的人,继续选择参加下一轮黑桌赌局。
看他们的脸色,简直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
就算参加赌局,也绝对支撑不了太久。
但他们此刻脑子里,只有翻盘的念头,根本听不得人劝。
我在黑桌上,又观察了几轮。
黑桌,是比红桌,更高级的存在。
在红桌上赢得黑筹码的人,才能参加黑桌的赌局,当然,也可以选择将筹码,兑换成极乐圣水。
但木盒子里的东西,诱惑极大。
除了最开始那个小青年以外,所有拥有黑筹码的,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参加黑桌赌局。
赢下黑桌赌局的人,就是最终的获胜者。
赌场内,似乎只有红色,和黑色两种筹码。
我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到有人获得白色的筹码,或者在白色的赌桌上,进行赌局。
不知道那张白色的赌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骚动声。
我赶忙扭过头去看。
之前那个,被赶出叮当猫赌场的马脸中年人,此刻居然又杀了回来。
让我着实没有想到。
他板着一张棺材脸,骂骂咧咧,手里拉扯着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披头散发的女人,赖在门前不肯走。
骚动,就是马脸男制造的。
两个壮汉看他像苍蝇一样又飞了回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就想将他往外赶。
马脸男梗着脖子:“让老子进去,我还要赌,这个女人,就是老子的筹码。”
两个壮汉被他烦的不行,就想动手去打他。
毕竟赌场,是地下性质的,被他这么一闹,门前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再被他闹下去,万一捅出什么篓子,他们可担当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穿着白袍,脸色病态般惨白,像白无常一样的男人忽然出现。
似乎是赌场的管事。
“这个人被赶出了赌场,还无理取闹,赖着不肯走。
您看怎么处理”
两个壮汉,低声下气地问道。
“你现在的体质,已经赌不了了。
再来惹事的话,别怪房梁上的尸体,多出来一具你的。”
白袍庄家瞥了马脸男一眼,显然看出他已经油尽灯枯。
根本换不来筹码。
一句话说罢,庄家转身,就想回到屋内。
“我能赌。
我这次,是来参加白桌赌局的。
这个女人,就是我的赌品。”
马脸男赶忙开口道。
“白桌赌局”
庄家停下脚步,眉毛一挑,扭头去看他:
“能参加白桌赌局的,只能是你自己。别人,没法替你参加。
而且,这么多年,还没人能从白桌上,活着下来。
你现在的状态,跟自杀没有区别。
参加,也只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马脸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个女人,就是我的私人物品。
她参加,就等于是我参加。”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是一张卖身契。
这个女人,是云南边陲一个小城市的。
很多年前,就被拐卖给马脸男,当媳妇。
马脸男低三下四道:“这个女人,就是我的货物。
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绝对不敢忤逆我的意思。
老子每次赌输了,就把她当沙包一样打,用烟头烫她,拿棍子打她。
把她打的死去活来,皮开肉绽。
这个女人,脑子不好使。
不管怎么打,怎么骂,连哼都不带哼一声的。
我保证,她一定是参加白桌赌局的最佳人选。
您就行行好,给我一次对赌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