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古代文字”这么个东西,大部分人的第一个反应通常都是被法术士用来描绘魔方阵的各色符文。
这些有力量的文字之起源已经无从追寻,但绝大多数的法术士学派都认为它们是神话时代那些持有神之名的伟大存在赋予人类的“礼物”。而随着世界各地相似早期遗物的出土,这样的说法正逐渐拥有更大的市场。
这些被它们掌握的特殊文字体系拥有操作魔力的能力,在经过适当的调整之后便能够制造出完整的法术结构。在零零散散流传下来的古式法术体系中,唯有以文字为中心的法术一直处于中心地位。
正是因此,一些法术士才认为人类在悠久的远古是联系起来的一个整体,直到生了某件重大变故之后才被分割到世界各地。而在文化随着族群传播的过程中,古代文字这一特殊的魔力运用方式也流向了各处。
这一假说目前存在着许多不同的证据,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人类族群拥有着不同的文化或者语言,但是早期文字却出人意料的拥有相似性。并且在使用魔力的思想上,也拥有极其相似的共通性。
至于其他一些非人之物,他们自然有着独特的文明形式——毕竟是拥有知性的生物,即使存在的文明体系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那些随着文明一起演化的语言和文字,也存在着接近古代文字的部分。
没错。仅仅只能说是“相似”而已,就算他们之间无比的相似,但是却在一些部位上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同时也延伸出无数不一样的施法方式。或许是因为这些被利用在法术中的古代文字在成为法术士们研究对象之前,就已经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演化,因此才导致了各地都会有不一样特质的情况生。
人类的文明是以一个起点开始进行分支的,而在那之前,人们只是与“狼”或者“乌鸦”一类的异族同样的群体。
那么回归起点,最初的“古代文字”又是由谁,为了什么而创造的呢?恐怕这一答案的真相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了搞不好在那之前的存在究竟能否算是语言。以人类的标准作为判断都不太合适。
按理来说,语言与文字是为了让使用它们的群体之间能相互理解为基础创造的。用于指代某个概念的名词。连接话语之间的连接词还有其他种种,都是为了让大脑能接受并且处理它们而生。
能够理解并且加以运用,这是构成文字中最基本的准则——如果将这一基本排除,那么文字的功能便失去了大半。然而古代文字。似乎在出现的最初就与这一“基本”背道而驰,充满了繁复而难以理解的隐秘含义。
而这些“文字”是否作为语言的媒体,现在的人已经无法断言了因为从早期的古文书上得来的资料显示,这些知识往往是被少数群体垄断的。常人无法以思维理解它们,只有拥有成为法术士特质的人,才能以直觉解读这些文字的意思,并且在遵照某种特殊规则的前提下利用。
众多法术士们为了探究它们的起源,已经翻查了无数的古文书与经典,最终却只能止步在过往生的那场“灾害”之前。仿佛在那之前生的一切都被掩埋在了黑暗的深水下。再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不过这种状况对于现在来说还是足够了,古代文字只要能够正确的书写,按照正确的方式进行排布。那便能获得相应的效果。比如写下描绘火焰的文字,便能在指定的范围内点燃一簇火焰。
法术基本上都是利用魔力按照一定方式进行排列后产生的干涉现象,而古代文字则需要严谨的排列后才能拥有相应的力量。当然,对于一无所知的大多数人而言,这些意义不明的符号就像法术本身一样神秘。
确实,尽管法术教育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普及。但是对于常人而言,法术士依然是一群与自身有所不同的个体。与逐渐探明的法术原理不一样。对于古代文字的研究至今为止还处于止步不前的状态。
毕竟就算清楚了它们的来历,可能也没有办法普及古代文字的运用。无法使用法术的普通人确实能利用一部分简单的法术工具,可是想要成为法术士,能够理解古代文字才是真正的基础所在。
而这便是所谓的天资——就算他们的能力难以施展复杂的法术,只能成为研究基础理论学徒也是如此。就算是没有什么魔力的学徒,只要愿意花费足够的时间与精力,也能实现制造严谨魔方阵的工作。
因此有时候也会有这种事情出现。
“真是夸张啊,就算是对十恶不赦的重刑犯也不会有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吧。”柯特颇有些无奈的叹着气,随手敲打起一侧的金属板,“加厚的灌铅金属板,阻碍法术攻击的魔方阵,再加上强化硬度的古代文字这三合一大礼包拿来招待我这样没什么魔力的人类,会不会显得太夸张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对于柯特莱恩斯特来说实在算不上是一个能安下心来的场所。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被囚禁起来了,然而看看眼前这个昏暗而且死气沉沉的“房间”,就算是监狱都没有如此夸张的压迫感。
上下左右都是坚硬的金属板,魔力无法透过它们的封锁,显然是为了防止法术士利用自身力量逃跑的措施。一片寂静的立方体每条边都大概有五米左右,密不透风的空间充斥着微妙的隔绝感。
这是一个冷冰冰的大铁箱,柯特就被关在里面——事实上,与其说是关押,还不如说是想要将他“封印”起来。
然而将他锁在这个金属箱里的人显然并没有因为它的稳固就放下心来,为了避免途中再出现什么岔子,他还加强了对柯特的束缚。从四面延伸而来的铁索嵌入了柯特的身体了,从随之而来的沉重感判断,这些铁索里也混入了铅的成分,让柯特体内的魔力没有办法正常的维持流动。
“夸张么,或许你可以这么认为吧。”
正当柯特无聊赖的凝视着漆黑的墙壁时,一个男性的声音回应了他的感叹:“然而你也要知道,一切付出都是要取得回报的,柯特莱恩斯特先生——或许你也可以让我称呼你为‘乌鸦的血族’?”
就在同一瞬间,一道光芒撕开了黑暗,紧紧包围住柯特的“金属箱”前段忽然打开了一个口子,外界的光芒便由此射入。而犹如在舞台上登场的演员一样,一个男子站立在被光芒照亮的空位上。
那是一个看似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微微佝偻的身体包裹在一身剪裁得体的旧式法术士长袍之中。在他身上散着让人不舒服的灵气,仅仅只是看着,就会让人脑后传来一阵紧张的麻痹。
是塞因德谟克拉本人,而非那些被他用法术制造出来的粗鄙化身。他现在的模样与和柯特第一次看见时有了很大差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老化,就连原本充满自信的脸庞也带上了某种神经质的感觉。
显然,长时期维持大量魔力输出,并且涉入那些从血液中提取的魔力已经对塞因德谟克拉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尽管如此,他还是以一副胜利者的模样俯视着柯特,咄咄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冷冰冰地看着那个法术士装腔作势的态度,柯特并没有因为对方将自己带到这里的缘故而大雷霆。满脸病容的佣兵只是无所谓的审视着对方,同时观察起附近的场地与敌人分布的位置。
这里是中央广场附近,克鲁斯弗朗索瓦手下建立起来的防线或许现在应该要加上“曾经是”这一形容词。驻守在这里的法术士都被敌人解决了,眼前只能看到眼前这个法术士以及他的手下们。
这的据点与离开之前看见的模样大大不同了,学院法术士布置的工具大部分已经被拆除,换上了一些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远处还能看见一些忙碌的法术士在工作着,在一些地方树立起金属的圆柱。
很快,他就平静地看着这个将自己绑来此处的罪魁祸,满不在乎的说道:“无论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就算我抗议也没有价值吧?不过说起来,我大概还得和你到一句‘许久不见’呢,塞因德谟克拉先生。”
柯特很清楚,既然对方选择将自己绑到这里来,就意味着自己身体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便是那所谓属于“乌鸦”的血。也就是说,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命运就和之前无数个斯洛特人一样,这个法术士会用某种方式,将他体内那部分拥有力量的血液丝毫不剩的榨取干净。
然而柯特却毫不在意,只是用一种针锋相对的态度瞪视着塞因德谟克拉,仿佛是在嘲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自我满足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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