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仍然伸着手紧张道:“不行的不行的,我收王得标时,他们还不是刘大人手下,只是泰州的捕快,现在你们是刘大人手下的兵,如果收你们入帮,就是从他老人家那里挖人,你让我江文远于心何安?刘大人又怎么会答应?”
“刘大人答应了?”应着声音,刘坤一被王得标陪着,正拄着拐棍往这边走来。
“大人!”江文远也连忙回头,仍然神色焦急,那意思是想让刘坤一改变决定。
走到近前,刘坤一道:“你就收了他们吧!要取天下,怎么能没兵呢!”
“什么取天下?”江文远不解问道。
刘坤一也有没细作解释,却在心里道:“你那个建帮方式就是在取天下。当今时节,灾民流民遍地,你是这样的清帮,哪个不争着抢着入帮呀?等天下人都进了你的清帮,难道还不是取天下吗?朝庭还拿你有办法吗?也真是的,入帮后,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帮贴可拿……”
刘坤一之所以这次来太平洲,是想向刘大头了解韭菜税的事,聊着之间,刘坤一就问了刘大头在清帮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不入清帮好?
刘大头自然极为骄傲兴奋的回答:“进入清帮自然比不进入好太多了,虽然我的布厂现在还没开工,但是我也每天都拿着帮贴!”
刚开始,刘坤一还不明白什么是帮贴,待刘大头细说之下,刘坤一更是大吃一惊,深深佩服清帮的制度之先进。
原来任何清帮弟子,每天都会领到一份人头贴,这样就能保证一天的饭钱。
有家庭人员未入帮的,还能领到一份安家贴,上工之时有上工贴,干出来的活是奉献贴,另外还有病贴、婚贴、丧贴、生子贴、育儿贴等等。
这些帮贴中,既有基本生活保障,又有人身健康保障,家庭无忧保障,最为重要的是,有些帮贴是激励干活的,只要干出的活更多,就能让奉献贴翻着翻的提升。
有这样的优越性,谁不进清帮呀?
最为重要的是,江文远这个人太奇怪了,对恶人他能机关算尽暴力输出,而对穷苦人又是那么热忱纯真。
这种人格的杀伤力太强了,昨天这一万多防军还是自己的人呢!江文远才和见面半天时间,上至余孟庭、下至小兵卒,就都成了他的人了。
如果自己拦着这些兵不让加入清帮,他们真就会辞军进入清帮。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这样收了呢?虽然成了清帮弟子,但自己的江阴防军还在。
一听刘坤一说这话,地上跪着的军兵们都喜出望外,纷纷道:“刘大人都答应了,总领帮就收下我们吧,我们可都是穷苦人哪!”
余孟庭也道:“是呀,刘大人都这样说了,总领帮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而且入了清帮也不耽误我们当兵,你也不算是从刘大人手里挖人!”
“可是……”江文远犹豫一下,又看向了刘坤一。
刘坤一含笑对他点了点头:“收吧,我知道你们清帮中有安家贴,也能让他们的家人过得更好一些!这样,他们再回江阴当兵也会更加安心!”
“好吧!”江文远刚一点头,满地的军兵们又欢呼起来:“我是清帮弟子了,我现在是清帮的人了……”
欢呼多遍,又向江文远再次磕头:“拜见总领帮!”
自地上站起,神色里不但欢喜,还有安心。
江文远又向管大和李能掌道:“给他们登记一下名姓,说一下帮规,该有什么帮贴的就直接发给余协统吧!日后余协统就担任师傅的职责吧!”
“是!”管大和李能掌也满心欢喜,总领帮是对的,刚才自己两个还心疼那些衣服,现在他们就真的加入清帮了!”
当下,搬出几张桌子,取出银子,给他们登记了名姓,发了人头贴和安家贴,更让这些军兵感激,且不说自己拿到的人头贴,安家贴能让自己的家人生活得到了基本保障。
一切都好了之后,江文远和刘坤一及帮中人把余孟庭这一万多军兵送到船上,所有军兵又在船上向江文远行总领帮之礼:“总领帮保重,弟子去了!”
几十艘兵船东行,回江阴去了。
送走余孟庭及这些军兵,江文远、刘坤一、管大、李能掌等人便从江边往回赶。
一边走,管大向刘坤一道:“刘大人,我们想向你求一件事?”
刘坤一不解,看过去时,管大道:“求刘大人不要再让我们兴武帮行漕了!”
“为什么?”不只是刘坤一问,江文远也这样问出来。
李能掌焦急道:“这次不比之前了,昨夜去灭柏氏,那些水匪山寇都是运河两岸的呀,他们走时,口口声声地说,只要总领帮敢去高邮湖、白马湖、洪泽湖等地方,就要替柏氏兄弟杀了总领帮呀!”
“什么?柏氏六兄弟?”虽然刘坤一带余孟庭藏兵似叶洲之时,也听一些军兵中的探子回报说了一嘴,但仍然并不是太明白。
管大道:“是呀总督大人?我们的粮食正是从柏氏手里取过来的,总领帮杀了柏氏的老大柏山,其他六兄弟逃走了,以一座盐廪利赠,求那些水匪们杀我们总领帮报仇,虽然当时他们不敢近前,但走时都放出话来……”
“竟有这样的事?”刘坤一听后,也是一阵吃惊。
李能掌道:“总督大人一定知道,沿运河向北,过了扬州就是高邮湖,我们总领帮去了那里,又怎么能是那些水匪的对手!”
“那我就提前派兵剿了他们!”刘坤一说着,又后悔起来:“早知这样,就不让余孟庭走了!”
刚让王得标去追余孟庭,却被江文远拦住:“算了,那些水匪我还没有放在心上,正好我要用到他们!”
“用他们?”刘坤一惊奇起来,实在是想不出他要用水匪做什么。
江文远也没有细解释,只是点头说了一声:“对!”
刘坤一道:“既然不需要我剿匪,那我就在这里住上几天,享享清闲!”
江文远连忙道:“管领帮快去给刘大人安排房间!”
刘坤一道:“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我上次来时的那间房子,我挺喜欢那里!”
江文远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又去饭堂吃了饭,回到自己房内刚想睡,又想起了顾念儿和江媚桃,白天自己对他们说话太凶了,以至顾念儿和江媚桃都是哭着离开的。
“不行,我得去给她们赔个不是!”这样想着,便走出自己房间,先往江媚桃房间而去。
“姐姐!”见江媚桃房中亮着灯,江文远喊一声走到门前敲门。
“弟弟有什么事吗?”房中响起江媚桃的声音问声。
江文远心想当面赔礼,便道:“我有话想和姐姐当面说!”
“好!你等一下!”未过一时,房门打开,江媚桃发丝微蓬地站门口,还用手抚了一下额前垂下的乱发:“弟弟进来吧!”
“姐姐是不是下午被弟弟说的话气着了,现在正在睡闷觉呢!”江文远一步走入,看到江媚桃的头发,心里有了这样的推断。
江媚桃道:“没有,姐姐可没那么大气性!”
还以为江媚桃故意这样说,表面不在乎,心理却对这个弟弟极为失望,便又像往日一样拉住她手臂,撒娇道:“姐姐不要生我的气嘛,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咕叽”
刚说到这里,江文远就停住了,而且喉咙里猛地咽了一口唾沫,因为被自己一拉胳膊上的衣袖,江媚桃的上衣变得斜了,而且领口下的两颗扣子还没扣,就把前胸的拢起处露出一大半。
原来,这江媚桃已经睡下了,正打算吹灯,听到江文远声音,那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还极为兴奋地急急穿衣开门见他,因为匆忙,只套了件外套还有俩扣没系,里面更是什么也没穿,没想到江文远这样又拉着衣服撒娇。
“姐姐你……”只说了三个字,江文远就赶快把眼睛移开,但是心内又止不住的好奇,怎么和念儿的不一样,怎么那么大、那么鼓?
好奇之下,不觉又回扫了一眼。
感觉到江文远的眼神,江媚桃也一时慌了神,红着脸解释:“本来……本来姐已经睡下了,自从来到太平洲单人单间的,姐就喜欢脱光了睡……”
刚说到这里,江媚桃又满心的后悔:“我给他说这些干嘛呀?好像是我在故意勾引他……”
“不好!”忽听江文远喊了一声,双手紧紧捏住鼻子,把脸转开,真是好奇害死猫呀,只是最后扫那一眼,心中砰跳之下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江媚桃看过去,自然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虽然脸上媚笑一下,并未像顾念儿一样嘲笑出声,而是关切道:“把脸上仰,用手拍额头!”
“好!”江文远也顾不得被姐姐嘲笑了,应了一声,就想把手抬起来去拍自己额头。
但是因为刚才慌乱中两只手都捏到了鼻子上,现在不确定应该拿哪只好,感觉哪只手拿下鼻血都会涌出。
见江文远两只手都晃动一下,但是都没有拿下来。江媚桃自然也能感觉到江文远的窘迫,走到他背后道:“姐来帮你吧!”
说着,温柔玉手伸出,抚着江文远额头轻轻拍打,本以为这样治住了呢?没想到江文远又恐惧道:“姐姐你能不能往后站一点,你这样顶着我后背,我更受不了啦,你……你你那里太大了!”
飞满红霞的脸上微微一笑,江媚桃把上身向后退了一下,一边替江文远轻轻拍打额头,嘴里一边柔声叮嘱:“闭上眼,别想,你别想就行了,不要往那方面想,你想想其他的事!”
“好!”江文远应一声,但是没过多久又恐惧道:“不行呀姐,你那……你那里老是往我脑子里去,怎么都挡不住,它……它它是钻进去的,是不是弟弟生病了呀!”
江媚桃又连忙轻声安慰:“怎么可能是生病?是年轻气盛的的正常表现,别担心,二十左右岁正是气血最旺的时候……”
嘴上轻声说着,不觉相关画面过脑,江媚桃也感觉心跳加速起来,暗道:“毁!怎么安慰着他,我的感觉反倒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