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间,江文远又问管大粮食有没有装完?管大说快了,只剩下一点。
江文远道:“那就快点装,不过把剩下粮食整袋放入江水里浸湿了再装船,压到粮食最上面!”
管大不解起来:“这批粮食是我收的,很干净,不用淘!”
“就按我说的办!”江文远怕说出山堂会匪之事引出慌乱,反而自乱阵脚,也没详细解释,又向持弩手们道:“你们去废墟内找一些旧门板到船上来,越多越好,快去快去!”
见江文远催促得急,持弩手们虽然不明白,但仍然按他说的去做,没一时,找来了很多旧门板放到船上。
没一时,粮食也都装完了,江文远道:“开船,杀这些水匪去!”
“啊?”众清帮的人都愣了起来,都以为凭江文远的仁慈,一定会放过这些前来助力的水匪们,怎么现在又要主动去杀他们了?
“愣着干嘛,快呀!”江文远又催促一声,管大、李能掌、顾念儿才连忙架起三组连环战船,先把船身调头,又往正在慢慢围近的水匪而去。
自从柏氏六兄弟以万石咸盐求杀江文远,就把这些水匪们给吊住了,既想上前去挣这万石咸盐,但是又实在恐惧江文远那三组连环战船,因此只是在江面上踌躇,这么长时间,才围过来六七丈远。
忽见那三组奇怪的战船调过头而来,又都纷纷道:“不好,他们冲过来了!”
虽然有万石咸盐诱惑,但现在不但不敢上前,还纷纷叫着向后退去。
江文远自然不管他们,眼下,要快些把这些人打退,否则,到时候他们和那十几家山堂合在一起就麻烦了。
一共只有三百持弩手,既要和对方的弓箭对射,还要小心落水的水匪们往船上爬。
如果没有防备住,让拿刀的水匪爬上船来,对船上的人砍上一刀,那自己这个清帮总领帮就太没面子了,因为自己向他们打过保票,保他们平安无事的。
三组连环战船往前飞驶,自然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冲到了水匪的包围圈前,江文远又指手道:“杀他们,给我以最快最暴力的形式杀掉他们!”
“谁说他不会发火?”听着江文远那急切又愤怒的吩咐,杨叶儿疑问道,因为刚才陈秀舟还指责他不会发火。
眼下这火发的挺好的呀!
“他会的,只是他发火的节点我们不了解,之前他听说我受委屈就冲冠大怒,结果他那次发火,就去镇江把春明山堂给灭了!”江媚桃说这话时,心里甜甜的。
那一次,江文远听说江媚桃被徐春亭逼吃牛粪,就再控制不住怒火,一定要第二天就去镇江灭春明山堂,谁也没有拦住。
江媚桃只顾低着头享受那份甜蜜,却不知,其他女孩都对她投来羡慕的目光,都在心里希望江文远能为自己发火一次。
说话间,管大、李能掌、顾念儿操作着连环战船各应一声,手也按住了斜挑架的操作杆。
“呼呼”两声,两根撞击横木已经下到水中,半浮在水面上,先调整一下角度,斜挑架便旋转着开始摆动。
如两条大鲨鱼一般,形成两道弧线,撞入水匪帆船群中。
“咔嚓嚓嚓……”五六丈外,先是水匪船上的人群“啊啊”惊叫,眼看那一排帆船往下沉去。
因为这次见江文远说得急切,管大和李能掌摆动斜挑架的速度也快,有的船直接被撞成了两截,还有的船身都被撞成散板了。
有的人直接在船板上就被撞断了双腿,即使没有没有被撞到的,也都在噗通噗通地掉入水里,因为船散了。
顾念儿操作着水力锯,沉入水里一半,往前推去,锯条转动,带动水花上泛,发出“哗哗”细响。
但是接下来声音就变了,因为锯条怼在了对方水匪的船梆上,发出“吱吱”拉木头的声音。
因为是一上一下的双锯条,只一下,就把对方的船梆给锯出一个大豁口。进水之下,眼看那船就要倒,顾念儿手上不停前推。
船上挤得人也多,锯条所过,被锯开的人体也忽地迸出血来,变成了两半落入水中。
船身再往前推,那半沉入水里的锯也又推到了下一艘帆船上,这一次是锯到的是对方的船头。
锯条刚一接触,对方那船就“咔”地了翻了。
原来是锯条原以圆周运动,一条向下去,一条向上来,对方船是坚着的,横向着水面着力很小之下,竟然给绞翻了。
船身一翻,船上的人自然也都被掀入水中,虽然这些水匪们水性好,此时已经入冬,冰凉的江水之内,也冻得极为难受,很多都往三组连环战船这边游来。
江文远又吩咐一声:“不要让这水些人靠近我们的船,持弩手射死他们!”
持弩手们应一声,弩口往江面上去指,见江文远都这样了,便也不管了,只要是借战船上蒸气灯能看到就射,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往自己船上游。
“快游!快游!不能往那边去……”落入水里的人感觉到危险,再也不敢向这边靠近,往其他的帆船边去游,希望能爬上去救得一命。
一边看着对方的惨烈,江文远又往西边的江面上去看,见龙松年那近百艘船越来越近,而围住自己这些水匪帆船还有两百多艘呢?
江文远又焦急叫道:“快!快呀!用最快的速度,最残忍的方式杀掉他们!”
管大和李能掌都不解起来,隔船向江文远问道:“总领帮你怎么了!”
见江文远急成这样,就连陈秀舟都不忍起来,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心疼道:“相公,娘子错了,你别急,刚才我不该那么吼你的,你会发火,你会生气!”
对她点了点头,江文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向管大,李能掌、顾念儿道:“别担心我,我没有怎么样,你们要用最快最惨烈的方式杀掉他们,把这些船给我弄沉!”江文远竟然焦急得吼了起来。
眼下,江文远要让这些水匪的船在龙松年的船到来之前离开,之所以他要最残忍,就是想把后面的船吓退。
管大和李能掌虽然心有不解,但仍然响应,再摆动一下斜挑架之后,就把横木从水面上提起,高高吊起两三丈。
再猛然下落之间,往对方的帆船群中砸去。
“啊!”先是对方船上发出集体尖叫。
“咔嚓!”砸断了三五条船只。
“咚。”撞击横木沉入水里。
还没等被砸烂的船沉入水里,又斜挑架一摆从水里提起,因为是斜着提起的,横木头挑起一艘帆船,往另一个船上翻去。
“咔咔!”响了几声,桅杆折断,被压住那船也因为重力不均衡,翻入江里,船上的人有的被两船挤死了,有的落入水里。
管大和李能掌也无心细看,把横木又高高吊起之后,再往帆船群中砸去。
顾念儿本就爱热闹,又喜欢暴力,操作着水力锯,也不是横着往前推了,而是把整个锯身横过来,锯条变向横向运转,伸到五六丈外对方的船上,平着向下压。
“啊!”对方船头上的人看到,都吓得啊地大叫,想要往旁边躲,又哪里来得及,眼看着当头锯下,那么多人,直接从头顶、肩头部位直锯到脚底。
顾念儿仍然下锯极快,锯过去后,被锯开的人体才“砰”地裂开,血向外迸呲。
这时,顾念儿已经把锯压到对方的甲板上,“吱吱”一阵响之后,生生把甲板给锯透了,再往下压,船的底板也被压透了。
船内进了水,往下沉去。
顾念儿再次把锯抬起,往另外一个船上按去。
就这样,三组连环战船以最为暴力的方式摧毁敌船,整个江面上飘满了碎板残船,还有活人、死人和尸快,血染红了江水。
剩下的一百多艘匪船再没胆量留下,纷纷叫道:“快跑吧!快跑吧!他们疯了……”
应着纷纷乱喊间,所有船只向外散开,打算撤出战团。
忽听得不远处的江面上又有六人合声喊道:“杀江文远者,柏氏六兄弟赠盐五万石!”
自然是柏氏六兄弟不甘心让这些水匪就这么走了。
眼见比刚才的万石赠盐多五倍,那些水匪船只又犹豫了,又有一百多艘向前慢慢围来。
但是还没往前围出十丈远,就被三艘连环战船冲着迎了上来,转眼之间,又有二三十艘船被破坏。
虽然这些水匪们看到同伴的惨状也想退去,但是又想得到五万石咸盐,一时就在江面上犹豫,有的躲着向后退,但仍有一百多艘围在远处。
江文远又往西边去看,见龙松年的近百艘船已经到在不远处了。
江文远急起来:“这可怎么办?水下有水匪,对面的山堂会匪有箭,恐怕三百名持弩手还的忙不过来!”
“持弩手,用弩往对面船上射人!有多密集就射多密集!”江文远急起来,刚才他只是让持弩手去射落入水里的人,但眼下为了把这些会匪吓退,让持弩手也直接加入战团。
“射!射死他们!”江文远刚吩咐一声,又听得远远地西边也传出一个吩咐射箭的声音,对于这个声音,江文远并不陌生,正是徐宝山。
江文远一时不解:“不是江淮四都被灭了吗?怎么这徐宝山还活着!”
自然是小迷瞪讲述绳组灭江淮四之时,江文远不敢细听而离开了,也就不知道徐宝山去接山堂之事。
其实在今夜江文远的计划中,完全没有这些山堂弟子这一节!”
他正疑惑间,就听到西边的水匪们乱喊:“不好了,清帮有救兵,他们还有箭,快跑呀!”
先是西方的水匪船只乱了起来,很多都绕到南边的江面上,逃着往东而去。
西边的一乱,围在江文远南边的也乱了,也往东顺流逃去。
管大和李能掌看着,停下手来:“总领帮,他们狗咬狗打起起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看热闹了!”
江文远道:“看什么热闹,追,把这些水匪追得越远越好,向东追!”
他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这些水匪和山堂会匪是两路各有不同的打法,如果他们团团围住自己的船只,自己就会陷入被动,只有先赶跑一方,再全力去对付另一方。
“是!”管大和李能掌齐应一声,和顾念儿一起,掩着水匪们的船只后面往东追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