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已经知道林水桃,或者杨柳不久就要介入我们的生活吧?何灵说她感到不安,我们的生活将会在下个月中旬之后发生变轨,我不再仅仅属于她,当她们知道她是我的前妻时,她们会怎么想,怎么看她呢?
我安慰着何灵,说要来的事总会在某天到来,不要太再乎,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是顺其自然,按我们最初的期许生活。何灵说她只属于我,现在是,将来也是,要我记得这个家,如果不出远差,争取每周回来看看,和她与何昕一起吃个饭。
“何灵,你说好多次了,我们这几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将来也许不会有太大改变。”我在她耳边絮絮而语,“有改变的是何昕一天天长大,我们的事业会不同于以往。对了,大客户你一共跟了几个?能继续跟下去吗?”
我在转移何灵的注意力,希望她不要总是感到自己的老公被别人抢走。如果可以,我不想让她再奔波,但我又怕她闲出问题来,才想着弄这么一个她热爱的事业,让她有个寄托。
何灵听我这么说,她的情绪很快就从生活的烦琐中走出来了。她说:“大客户中的事业单位七个,大的企业五个,零零散散的客户也有十几个,还有交易市场那边的商户,接近五十个,这个客户资源有一半是纪经理过去跑下来的,采纳现在不再做了,但是不代表李总不将采纳转让给别人,我们接着做的话,估计也会失掉三之一,有些赖皮单位,像车管所,看似肥得流油,其实太奸巧了他们,我想将这类客户淘汰掉。”
“好,按你的想法去做。”新采纳公司将来光做我的项目公司的广告就够何灵忙的了,加上五、六个大客户,足够维持公司的基本运作了,稍加努力,就能赚到钱,我说:“还是找个客户经理替你跟着那些零散的客户和交易市场的商户,这样你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公司的发展,大的资产投入先不要考虑,联系几家有实力执行合作项目的公司,将业务交给别人,李总的运营模式还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客户经理就招回莫蓉怎么样?我昨晚就想跟你说了,她也是上完这两天班就不做了,工资是李总提前发给她的,我估计豪格酒店是不会另给她工资了,虽然她只干了十天。”
莫蓉是一个多月前和游蓉蓉一起招进采纳公司的,被称为采纳公司的“双蓉”,上周一采纳因欠债倒闭,莫蓉和另外一个客户经理,还有设计师们被迫离职。前不久,李闻华将莫蓉招进豪格酒店,希望通过她去掌管业务,陈新另外招人将她的经理职位给顶了出来,莫蓉现在只相当于李闻华的私人秘书,而且很快就要离开李闻华了。
“嗯,这人选你自己考察!最好在李总去深圳后再跟莫经理说,如果她另外找到了工作,我们另外招人,下周你先找个办公场所,先期包你有五、六个人就够了,财税工作先由项目公司这边的小李帮你们建账,清明节回来后正式运行,还有十来天准备的。”
“大老板,你其实不用这么说的,指个方向就行了。”何灵笑了一下,还要和我亲嘴。
我让她趴在我身上,两人就这么抱着亲,这几天的天亮前,我们就这么面对面趴着亲。
天亮后,何昕起床叫门,何灵慌忙起身穿衣服,将被子盖在我身上。
母女两人去卫浴室洗漱后,我起床穿衣服,此时的伦敦,也快到周五的凌晨了。杨柳看了林水桃的个人简历了吗?她一定看过了,我先将手机的秘书台给改了过来。
何灵送何昕去幼儿园时,我签了那份与采纳公司的解约协议,让她带上。我又想给杨柳发信息,心想她也许睡着了,也发了两次了,她有决定的话,她会跟我联系的。
我洗漱过后,先去公司,接着去市经委参加海花佳花苑二期的环评会,这次环评会一共四个项目,三个落户在成熟的盘江、盘水两区,一个在县区,上午全部通过。
午饭过后,我送刚才喝了点酒的黄河回丰江酒店,黄河在车上跟我感慨,说他哥哥黄江一直满足于丰江酒店过去的四星辉煌,已经被几家大酒店抛下了,再不换脑筋,上头真卡死了公款吃喝,酒店餐饮业,尤其是像丰江酒店这类指定接待酒店,肯定拼不过像沿江酒店这类带星的商务酒店的。
“那你想怎么样?丰江酒店又不是你的,但是你可以给你哥提意见呀?兄弟俩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丰江酒店也是三股东结构,黄江占了大头。我估计黄河占股最少。
“厉以东跳楼后,市里有人鼓动他投资翡翠嘉年华,翡翠嘉年华在市内排得上号吗?再说原构件根本不可能再改,而且股份结构复杂得很,我有两、三千万投资的话,我决不会投翡翠嘉年华。”翡翠嘉年华是厉鹰集团被冻结的资产之一,厉以东跳楼后,已经歇业了。
“你想劝告你哥别这么做,是这样吗?”厉以东跳楼才两周时间,市里就急于处理翡翠嘉年华?枫景新都花园三期也有人放出四亿买下的豪言?是在放风吧?
“当然了,我不想看到他为了某个领导就不顾自己这些血汗钱,有什么必要?现在的政治风向跟过去绝然不同,你没感觉出来吗?就今中午,领导们一个也不喝酒了,但是底下里,他们还是要喝酒的,厉以东过去没少跟着领导的屁股转吧?结果怎么样?有事时,领导们个个装傻,跟没事似的。”黄河的直觉跟我一样,没必要走前些年的老路。
“这话你跟你哥直说嘛!真投资决不能这么搞,应付领导嘛!说些场面话就行了。”我想黄江未必真动了这个心思,就黄河刚才所讲,翡翠嘉年华的问题跟厉鹰广场差不多,不比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简单,黄江岂会不知道一些内情?
“我就怕他来真的,平时吧!你哥跟领导们走得不是也比较近吗?又是厉鹰集团资产管理公司领导成员之一,要是你有我哥他真想投资的信息,你得第一时间跟我说,我就不信翡翠嘉年华藏着金山银山。”中午吃饭时只有几个人喝酒,黄河也喝了,让他公司的财务去将他的车子开回来,要我送他,原来是想跟我说这事。
“厉鹰集团资产管理公司领导小姐上周开过一个会,也许下周还会开会的,到时有什么信息我再跟你说,市政府那里还是那些人在讨说法吧?”上午开环评会时有人说了这事,厉鹰广场的投机客们跑市政府大楼讨说法去了,都几天了。
“是呀!他们说市里再不出面处理,就上访去,领导这些天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小。最衰的人就是柯老七了,打着为厉鹰广场招商引资的名义,筹了那么多钱,害的人最多,还有陈新,放着自己的房地产主业不干,去瞎掺和这事,这回跌惨了,陈明估计得花钱救他,不然,他抢先拿到豪格酒店的六年经营权,也会成为别人的。”黄河将他知道的说了。
“这些事你都知道了,你哥肯定也知道了,他说要投资翡翠嘉年华,那肯定是安慰领导的。”我相信黄江是不会一时头脑发热的,几千万只能当个小股东。
“那不一定哟!你知道翡翠嘉年华的股份构成吗?工商登记一共七个人,但是实际掌握股份的人究竟是多少,谁能搞得清?不如你问问李青云?”黄河又托了我一个事。
“就我知道,李青云和厉以蓓的股份全转给厉以南了,厉家现在持有股份的人也许只剩厉以东和厉以南了,那么还有三个,占多少股我不清楚。另外,李青云现在管不了这事了,得由资产管理公司领导说了才算。”我没有直接拒绝黄河,为他打听这事。
回到丰江酒店,黄河下车前碰了我一下,叮嘱我说一旦有厉鹰资产管理公司那边的招投资消息,得第一时间跟他说。我应下黄河,却感觉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首先,黄江投资翡翠嘉年华两、三千万的话,不管是分管领导苏洪起,还是主抓这项工作的杜升,最多当成黄江的“赞助”支持,接了某个股东的股份,为厉以东兄弟的股份解套提供一个必要的前提,其次是,有人敢再投资,总会带动一些人跟风的,领导也许出于后一种考虑,才鼓动黄江向外传递信息的。一如有人想四个亿买下枫景新都花园三期一样。
下午两点不到,我回到龙潭大厦,原以为还可以小歇一会,怎奈办公室来了客人,我推门进去,陪在一旁的周颖先介绍了我,前台文员立即给我斟了茶。
客人反客为主,请我坐下。经周颖介绍,我这才知道他就是黄弈,油头粉脸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他的名字我听说过好多次了,也听人说他是有实力的。原来他就是荣华建筑实业公司老板,六、七年前就在市内承接建筑业生意了,现有二级资质,前些年还搞过三个房地产项目,虽然都不大,跟我承接的海佳花苑一期差不多,但也算是业界前辈了。
一阵客套过后,周颖和前台文员回她们岗位去了,我询问黄弈从哪里得来我公司要招投标的信息?我公司还没最后决定是招投标、还是议标。黄弈没有回应我的第一个问题,他双手一摊说:“黎总,干吗要议标哟!市内有这么多公司,让大家都有个公平机会不好吗?”
“事出有因,的确是倾向议标,但也不排除招投标,你公司的资料如果带来了,可以先放在我这里,迟点如果真招投标了,我们会考虑邀请你们公司参加的。”黄弈的荣华实业是第一个找我谈招投标的公司,一旦招投标,我是要邀请他才行的。
“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黄弈真带来了他们公司的建筑资质证书和业绩报告。
原来,黄弈早在十五年前就在老家山水市搞建筑业了,在老家那边还和自家兄弟合作过一个叫聚龙山庄的房地产项目,名字还是前年升了副省级领导的陈乔林给改的。加上梅通明的话,邀标企业中就有两个跟陈乔林有关系了呀?哼,一定也是宁振华给介绍的。
来头这么大,议标不议他,问题更大。
一阵交流下来,黄弈所谈,还真有些见地,全是实践出“真知”的,像他们这一代人,几乎都是泥腿子出身,不是当年给别人打工多年,最后成了包工头,就是分包某项工程,进而自立门户。黄弈也不例外,所以他到现在仍以建筑为主业,而非房地产开发。
聊了一个多小时,我实在有些困了,正想找个什么理由让黄弈先回去,杨瑛拨了我手机,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我公司,杨瑛说她在鼎铭集团那边,让我下班等等她,她一会就过来,我催她快点,说我一会要出去了。
借此机会,我委婉“劝”黄弈先回去,说他公司的实力我已有所了解,一旦决定招投标,肯定会考虑邀请他公司参加的。黄弈问我晚上能不能赏脸吃个饭?我说吃饭的事早就定了,晚上还有个拆迁动员会,实在没有时间,等招投标的事落实了,再聚也不迟。
黄弈终于让我“劝”回去了。此时我完全没有想到,黄弈其实是自己找上门跟我谈招投标的事的,并没有谁介绍他过来。
我送黄弈出门,对前台跟文员说,一个小时之内,谁找我也不要放进来。
转身回办公室躺下休息,才睡半个钟不到,何灵拨了我手机。我说中午没休息,好困,何灵让我快睡一会,她过半个钟再打。我再次睡下,又是才睡一会,何勇拨了我手机,问我说晚上的拆迁协调会,他和李闻中要不要参加?
我怨何勇不让我休息,我说:“我才睡一会,你怎么就挑这个时间?”
何勇说:“都下午四点了,你还睡觉?中午跑哪泡去了?”
“你欠骂不是?这种事你都问?晚上你必须参加,八点正到场。”我不等何勇说第二句,先挂了电话,就这么几句话,我就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