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铭宏和于伟来到一间酒吧,两人喝着酒。白铭宏说:”于伟,小吟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还是有离我们而去的可能,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于伟说:“白吟是一个天使,上帝若仁慈,让她继续留在人间,我们会很高兴,但要把她带走,我们也只能接受。”
“或许手术的成功,是奇迹的开始,我们看能否继续。”
“白大哥,我有一个请求,你能否答应我?”
“你说。”
“我想娶白吟。”
“有你这样的女婿,我和她妈都会很高兴的。”白铭宏露出了笑容,两人碰着杯,喝了几瓶。
夜深人静,于伟走进病房,白吟做了手术后,精神好了许多,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写稿,于伟凑过来,问:“这么晚了,你在写什么?”白吟说:“在写一篇爱情。”于伟看着稿纸,说:“不错,你想把男女主人公写在一起还是分离?”白吟说:“本来想他们在一起,可写成这样,似乎不能在一起了。”
“还是把他们写在一起吧,他们经过这么多磨难,你不把他们在一起,读者会不高兴的。”于伟说,白吟一笑,又忙着修改起来。
于伟忽然握着白吟的手,从口袋拿出一枚戒指,戴在白吟细嫩的手指上,说:“白吟,嫁给我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白吟看着于伟真诚的目光,眼里噙满了泪水。
白吟说想要去看海,于伟本想劝她休息,但还是推着白吟,去往了海边。两人来到街道上,街道静悄悄的,偶见几辆车驶过。来到了红树林,红树林被夜色笼罩着,看不出色彩。猫头鹰竖立在树枝上,飞蛾在他俩周围不停的打转,不时传来几声鸟叫,穿过红树林,就来到了海边,汪洋大海沉浸在夜色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白铭宏走进医生办公室,问:“怎么这么久,你们还没有拿出一份医治方案?”医生说:“患者的癌细胞正在迅速的扩散,已经难以治愈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铭宏大惊,说:“什么?上次你还说她的癌细胞减少,现在又说扩散了,你们医生就会折腾人,还会干什么?”白铭宏显得很气愤,要动手打医生。
于伟走过来,拉住白铭宏,说:“白大哥,你不要那么冲动,医生也尽力而为了。”于伟问医生:“你们打算对白吟怎样治疗?”
“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延长她的生命。”
“那你们就去做吧,让白吟在有限的时间里,少受点痛苦。”
半夜,白吟醒过来,于伟守在她身旁,她精神焕发的说:“于伟,我们去看海上日出吧?”于伟一愣,随即问:“你没有看过海上日出吗?”
“没有。”
“那我们明天去看吧。”
“不要,我要现在就去看。”白吟娇宠的说。
“好吧。我们去海边,看日出。”于伟说完,白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于伟把白吟抱在轮椅上,两人出了医院。外面寒风瑟瑟,道路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银灰色的暮霭笼罩着这个城市,大地仍在沉睡之中。霓虹灯已经熄灭了,远处的几盏灯火,犹如星辰般,在天空中游动。月亮还未退去,光芒清冷的洒在路面上。风吹在树叶上,沙沙作响。
“冷吗?”于伟问道。
“不冷。”白吟回过头,笑着说。
两人来到海边,黎明的霞光出现在天之尽头,一闪一闪,一会儿紫红,一会儿青兰,但很微弱,很快就消失了。而海水仍呈现出暗色,波涛翻滚,溅起阵阵水花。潮水在渐渐的退去,留下一些漂浮物,水雾在海面上飘荡,久久不能退去。白吟指着地面,说:“我想下来坐在沙滩上。”
于伟把白吟从轮椅上抱下来,两人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沙滩有些冰凉,于伟脱掉大衣,裹在白吟身上,白吟微笑着说:“你总是这么好。”她拉了一下大衣,忽然咳嗽起来,鼻子里冒出血来,于伟大惊,说:“白吟,你怎么了,我们回去吧。”
“我没事,我还要看海上日出。”白吟坚持的说。
于伟拿出纸巾,擦掉白吟脸上的血迹,白吟说:“于伟,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于伟点点头,说:“记得。”
“当时,你很落魄,来珠宝店找工作。爸爸问你做过什么,而你只做过编辑,最后爸爸还是雇佣了你。”
“是啊,当时我丢了工作,为了一份工作,我四处碰壁。”
“于伟,我要感谢你,是你改变了我,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只会闷在房间里,写下些孤寂苦闷的文字。”
“我也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总要被一些名利所羁绊,困顿的生活着。”
“于伟,我想吻一吻你。”
于伟看着白吟清澈的大眼,苍白的肌肤,他俯下身子。白吟从于伟的怀里起来,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一吻,又无力回到了于伟的怀里。冰凉的唇印,贴在于伟的脸颊上,于伟感觉被风吹过一样。此刻,白吟安详躺在于伟的怀里,犹如一只安静的兔子,她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远方的迷雾仍厚重的浮在空中,缓慢的移动,银河亮了几下后,仍那么幽暗,看不到太阳升起的迹象。忽然天边闪现出一个亮点,亮点发出强烈的光芒,于伟还以为太阳出来了,却不是。亮点发出一道光芒之后,悄然消失了,犹如开启的天堂之门。
白吟仍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远方,于伟不禁惶恐起来,害怕失去她,他抱紧了白吟,白吟的体温在逐渐下降。白吟虚弱的说:“于伟,我可能看不到海上日出了,我想睡觉,如果我没有起来的话,你就告诉我,海上日出是怎样的情景。”
白吟闭上了眼睛,低沉的呼吸,于伟想要叫醒白吟,但白吟睡得如此安详,于伟不忍把她叫醒。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从未见过如此鲜红。云霞、雾气、海水,天空都有了色泽,仿佛重生了一般。于伟知道白吟不可能再醒来,他在白吟的耳畔,说:“小吟,太阳升起来了,在慢腾腾的往上升,光芒照在海上,海洋苏醒了,发出一片笑声。海豚在欢快的跳舞,海鸥飞向了另一片天空,转眼就不见了,浪花也轰鸣起来,冲击着暗礁。鸟雀在天空飞舞,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云霞被太阳照的千变万化……”
于伟滔滔不绝的告诉白吟海上日出的景象,只是白吟再也听不见了,一滴泪滴在白吟的脸上,于伟抱着白吟痛哭起来。
……
白吟死后,于伟心里很沉重,无心工作,他向白铭宏递交了辞职书。白铭宏说:“于伟,我知道小吟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我们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现在珠宝店正值扩大紧要关头,留下来帮我。”
“你知道我是一个文字工作者,我的事业不在珠宝店上,而在写作上,我很感谢董事长你对我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