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匈奴人大败而归的消息便传遍了,这是他们就来半月来第一次胜的这么顺利,众将士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个个生机勃勃,在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孟亭均知道此时是最好的时机,趁着这个时候,给将士们鼓气,让他们重拾信心。
“殿下,匈奴落荒而逃,我们何不乘胜追击?”
孟亭均摆摆手,不说匈奴营地情况复杂,易守难攻,况且他们的粮草才被烧毁,一时之间没有多大的影响,若这个时候追过去,只会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况且先让将士们憋着一口气,待几日后,寻个机会,好好的打一场。
孟亭均刚回到营地,便收到了消息,皆收太子殿下娶的太子妃不愧是南朝第一才女,只派吹了几个人,便能将匈奴军粮草烧毁,又能全身而退。
孟亭均和孟亭榭对视一眼,他们皆以为,是哪个将士想的妙计,没想到却是章嘉悦所为。
“悦儿。”孟亭均一把掀开帐篷,却看到章嘉悦正在看地图。
扶桑见状,连忙退了出去,正好遇上刚进来的孟亭榭,忙福了福礼。
孟亭榭一屁股坐下去,撑着脑袋,颇为敬佩的道:“悦儿,你可给我们好好说说,我和皇兄可是前前后后派了无数人去烧毁他们的粮草,却一次也没有成功,怎么这次你这么容易就成功了,而且还全身而退。”
章嘉悦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人都是亭均手下带出来的,武功自然不差。”
孟亭均却不信她的话,除了他的暗卫,还没有人能够做到如此,况且就算是暗卫,也难以饶过那么多匈奴兵,他们前后几次派人过去,匈奴人早就走了准备,粮草旁边自然埋伏了不少的人,他倒真的好奇,章嘉悦是如何做到的。
章嘉悦犹豫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来一枚小小的玉佩,那玉佩成色极好,上面还刻着一头狼。
她从来就没有说过,那日她去找匈奴公主以后,她同意不在嫁给孟亭均,待她要走的时候,她却将她叫住,给了她一块玉佩,让她以后有机会去匈奴找她。
当时那个匈奴公主打的主意是就算她不嫁给孟亭均,也会嫁给一个比他更好的男子,女孩子的心思便是这种,她收下了那块玉佩,拿块玉佩正是她们王庭的玉佩,只有王子和公主才能拥有。
那位小公主显然不知道其中厉害,随手就给了她。
而她,将这块玉佩给了几个侍卫,让他们以防万一,如此一来,她的计划才成功。
只不过她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这件事,连给他们玉佩,都让他们隐瞒,匈奴公主给她玉佩的时候,肯定想不到将来有一天,他们会兵戎相见,也不会想到,她会利用这块玉佩去对付他们。
这玉佩是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情意,她却让它变质了,故而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孟亭均和孟亭榭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不得不说,章嘉悦此举真的藏了他们大忙,否则他们这一次,恐怕又要大败而归。
孟亭均接过去她手中的玉佩,放在灯光下细细看着,半响才神色飞扬的道:“悦儿,这块玉佩可不是简单的玉佩。”
“什么意思?”
这块玉佩上面有一个倒勾,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若没有猜错,这玉佩应该是一对,而且另外一半,应该在匈奴王子手中,若两块玉佩合在一起,那么便可以调动匈奴兵马。
孟亭榭一把抢过去,看了半天才疑惑的抬头,“危言耸听的了,这一块玉佩而已,而且是那位公主的,谁会将一块并符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说完仍在了桌子上。
“报,匈奴挂了白旗!并且书信一封,说是给太子妃的!”
三人皆一愣,看来这块玉佩的来历的确不小,否则匈奴怎么可能会挂上白旗息战,又让人书信给章嘉悦。
信上说,他们要交换这块玉佩,故而,他们在后退百里,以此来作补偿。
这在战场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后退百里,已经是入了匈奴境地,他们明显是要将他们的疆土分出去。
章嘉悦抓着那块小小的玉佩,感慨万千,当初她赠送玉佩的时候,只是希望她能去匈奴,没想到,现在她却利用玉佩。
匈奴人纵然可恨,却也不能一概而论,况且国仇家恨之前,她这样做,也只不过死权宜之计,算不上背信弃义。只是她的心中,始终觉得亏欠那些公主许多。
如此重要的东西,她定然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悦儿?”孟亭均有些担心她。
章嘉悦摇摇头,“我知道的,国家大义在前,你们只管按照你们的计划。”为了南朝,为了南朝的百姓,为了早日能够回去,还天下一个太平,利用了又何妨。
按照孟亭均他们的计划,他们答应了匈奴人的交换条件,只不过却附加了一点,那就是匈奴在后退百里之后,必须保证十日之内不得进犯他们。
匈奴人虽然憋着一股气,却因为这块玉佩,也全部答应下来。
按照约定,三日后,两方各派了人出来交接,而南朝一方,自然是由孟亭均和章嘉悦,到了见面的地点,章嘉悦看到了对面做在马上的匈奴公主。
“章嘉悦,我们可是后退了百里,快点把玉佩还给我!”匈奴公主气冲冲的叫着。
章嘉悦却没有动,手里握着那枚玉佩,“公主,我自问为了我的国家没有错,若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况且是你匈奴背信弃义在先,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了你们而已。公主,你可看到边境的百姓,流离失所,难道你还认为你们的这一场战争是正义的吗?”
“太子妃果然伶牙俐齿。”匈奴王子高傲的看着她。
孟亭均并没有让章嘉悦上前,而是由自己送上前,匈奴人阴险,他不能让她有一点的闪失。
待匈奴人得到玉佩,只是目光狠厉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扬长而去。
而他们,当天就拔营而起,向前推进了百余里,直逼匈奴腹地。
如此大的胜利,南朝士兵自然士气大增,他们已经打了许多场的败仗,个个心里都有一股气,想要发泄出来。
孟亭均带着章嘉悦去巡视的时候,不在是之前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每个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在等,等下一场战争,他们想上战场,好好消消他们的锐气。
很多人都对孟亭均要求止战十日的做法不理解,战事不宜拖,十日,不是给匈奴人准备的机会吗?
到时候他们粮草充足,兵马休息够了,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章嘉悦对于他的做法也甚是不理解,按理说,要在乘胜追击是最好的时机。
孟亭均却不急不管,将她抱上马,奔出了营地,两人跑了没多久,便看见他们的士兵正在前方不远处蹲着坐些什么。
章嘉悦甚是不解,待她下了马,才知道他们竟是在砸大大小小的坑,有些士兵则在埋用铁制成的刺。
匈奴人能够多次赢,靠的就是他们身下的马,若他们的马没有了,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这样一来,他们的胜算就大大的增加了。
况且他们的粮草所剩不多,后方补己又迟迟运不过来,而他们的战马,万万不能杀,匈奴的马却不一样,他们的马一旦认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主人,就算他们将匈奴人的马抢过来也没有用,驯服它们要甚长的时间,他们根本来不及,还不如用这些马,来解决他们目前的问题。
一来,省下了他们的粮草,二来,能最大限度的补充体内,三来,削弱匈奴的战斗力,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章嘉悦不由得点头称赞,他这想法也实在太过于……阴险了吧。
“悦儿,你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你不是在称赞我。”
章嘉悦举手投降,笑道:“不敢不敢,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着双手抱拳,就要拜下去。
“悦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上了马,一路奔驰,章嘉悦靠在孟亭均怀中,只觉得从来没有这般畅快过,原来在平荡的草原上,纵横驰骋,是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她平日里和葛倩君出去游玩的感觉,也不是她去逛街的喜悦,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尽情故意着天地间的空气。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渺小,纵然骑着马,给人的感觉也只是沧海一粟,算不上什么。
和煦的风,从她耳边吹过,阳光追随着他们。
章嘉悦张开双手,尽情的拥抱阳光,“亭均,我好喜欢!”手放在嘴边大喊着。
“喜欢谁?”
“喜欢草原!”
章嘉悦哈哈大笑,少年儿郎,鲜衣怒马,仗剑天下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跑了许久,孟亭均才停下来,他们来到一处小河边。
章嘉悦欣喜的看着面前的小河,说是小河,其实就是有些水从草原地势较为低的地方流过,河底,清晰可见绿草。
章嘉悦伸手捧了一汪水,笑容印在水里面,她见过不少河,却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
“这河是应季而生的,现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在过去的几月里,都是水,快要进去秋天了,这条河里的水也会越来越少,最后一滴水都不剩。”
“那来年呢?”章嘉悦觉得新鲜,竟然还有这样的河流。
孟亭均坐在旁边的草上,看着远方,“来年可能再次出现,可能永远都干了,只不过,另外一个地方,又会出现一条河。这就是草原,什么都要靠上天的恩爱,悦儿,你可知道,匈奴人将这天唤作‘长生天’。”
长生天?天是永恒的,大地也是永恒的,而他们在这一方土地上,靠着上天的恩赐,世世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