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七星步讲究一个气势,因此第一步起势往往是最重要的,必须要精气神合一地重重往下一跺脚。
我这脚是往下跺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厚厚的积雪下面会有尖的东西!
这就好像我在网上看的一个视频一样,一个建筑工人从手脚支架上跳下来,谁知道薄木板的下面就是一根长钉,硬是把脚底板都给戳穿了。
我抱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谁知道尾椎骨又磕在了什么硬东西上,痛得我浑身冷汗直流。
怡安也不知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赶紧跑过来把我抱着不让我乱动弹。
两行清泪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我委屈地泣不成声。这他娘的投石问路太邪性了,下次就是天王老子来小爷我也不猜了!
怡安让我把鞋脱了帮我敷药,郑三燕则走到我刚才扎脚的地方用东西把雪给扫开,轻咦一声道,“你们快来看,这下面好像有个石雕像?”
师父和萧九九帮着把周围的雪再扫开一些,这才看清楚我们脚下果然是一个石雕像,或者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石佛。只不过这个石佛和我们内地的石佛不同,这头上不是一个个圆乎乎的大包,而是尖尖的像天线一样的帽子。倒是有点像印度的佛像。
师父很是佩服地对我竖起大拇指,“这帽尖这么细你都能踩到,也是厉害了。”
我次奥,这是我想去踩的吗?师父这个为老不尊的居然还在说我的风凉话!
我本来想说师父两句的,谁知道这手往屁股后面一摸,顿时想起来刚才好像也有硬的东西磕到了我的尾椎骨,难不成我的屁股下面也有个石佛?
我赶紧让怡安扶我起来把屁股下坐着的雪给扫开,谁知道我屁股下面坐着的根本就不是石佛,而是四四方方很是工整的台阶。
在石佛的头上修台阶,这种建筑方式我还真的是闻所未闻。要知道古时候的人对于神佛都是相当尊敬的,在佛的头上弄其他的东西,那就和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样,是相当忌讳的一件事。
由于身在其中,也只能看见这雪下石雕的冰山一角,根本就不清楚整个石雕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画面。
于是我们都结合已经看见的这些东西,开始坐着慢慢思考起来。
“师父,你说这古时候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在这大雪山里刻什么石雕。这山上的雪终年不化的,就算是刻好了谁又能看得到?”
师父白了我一眼,从袋子里拿出干粮吃了一口对我说道,“那死人都是埋在地下的,那些地下宫殿修来又有什么用,别人还不是一样看不到?”
“这……这完全是两码事嘛。地下宫殿修起来好歹能放棺材,这石佛刻在山上能放什么?难不成也放棺材?”
我本来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谁知道萧九九她们突然全都抬起头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
她们这么一看我就觉得有些紧张,拿饼干的手都不利索了,小声地说道,“你们也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不,你说得很好!”师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眯着眼睛说道,“你们知不知道龙门石窟?”
“师父你看你这话说的,龙门石窟就算是个小孩子也知道吧?听说石窟里全都是佛的雕像,猛地一走进去别人还以为真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师父冷笑一声晃了晃手指,“你说的这个只是普通人了解的龙门石窟。这龙门石窟始建于东魏,终于宋朝。历经了这么多的朝代,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师父这么一说我顿时也反应了过来。
的确,东魏和唐宋修缮佛像这都还能理解,毕竟那个时候的百姓还能活得下去。但这五代、隋初时期,是我们民族最为黑暗的时期。那个时候的人连饭都吃不饱,怎么会跑去修缮这什么龙门石窟呢?
师父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说道,“这历朝历代的君王,就没有哪一个是不想长生的。有的皇帝相信肉身不死那就能够永生不灭。但有的皇帝却又恰恰相反,相信肉身只是皮囊,只要灵魂飞升,本人能得证大道,那也同样能永生不灭。前者大多通过炼丹来寻求长生之术,而后者则在生前积德行善,死了之后命人大修灵墓,希望能够与佛同生。”
师父这话说的隐晦,但我好歹也是听懂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问道,“师父,你是说这龙门石窟里面有墓?”
师父一脸严肃地点头,“不仅有墓,而且是帝王墓,是灵墓。表面上是修缮佛像,实际上历朝历代的百姓都会去龙门石窟烧香祷告。这样的善念不仅仅能传给那些佛陀,也能滋养这灵墓中的帝王。”
听师父这么说我忍不住感慨万千。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敢去和那些佛陀抢香火,恐怕也真的只有那些皇帝才能做出这种事了。
只不过这些皇帝千算万算,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龙门石窟时至今日已经变成了旅游景点。且不说没有多少人烧香拜佛,就说这石窟后面是帝王墓这种事情连师父都知道,那国家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一定早就派了考古队进去研究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师父这才指着我们脚下的石佛说道,“如果按照灵墓的思路去想,也就不难想通为什么在石佛的头上会有台阶了。如果这整座山就是一座大墓,那这石佛在前是不是就和龙门石窟一样,成了受香抢灵的灵墓?要知道这西藏的人虽然都不知道天山在哪里,但磕头祷告的时候可都是冲着这个方向的。”
师父说的这一番话实在是太玄乎了,但是仔细这么一想也确实有道理。再加上师父的刀账上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写清楚了,这虫后所在的天山里本来就有一个大墓。一切的一切都和师父的推测不谋而合。
不管我们脚下到底是不是有大墓,这里到底是不是天山,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到有人活动的地方先弄点补给。
我们身上的干粮只够吃一天,要是在三天内还找不到人家,那我们就会因为热能过低活活地冻死在这山上。
师父在台阶的旁边插了一面小黄旗,拿出一个小罐从里面放出一条百足蜈蚣。
百足蜈蚣先是绕着小黄旗转悠了一圈,随后往雪地里一扎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师父将小罐给盖上,一挥手示意我们现在可以下山找人家了。
根据投石问路的结果,东南北这三个方向我们是绝对不能走的,因此我们又只得朝着西边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还别说我们的运气还真好,就在我们再一次走回公路边上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警车停在皮卡的前面,两名穿着厚厚军大衣的警察正拿着相机对现场取证。而驾驶室里的扎西达吉已经变成了一具焦尸,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见我们一行人狼狈地从山上下来,两名警察赶紧让我们上车,顺便开暖气让我们暖和暖和。当问到我们是怎么上山的时候,萧九九她们全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示意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心里一顿卧槽,怎么一有难题就全往我身上丢。这四周都是荒山野岭的,我们没车能到这地方来吗?更不用说这皮卡后面还有我们的补给,这要是现在撒谎等回去用不了多久警察就能查出来。
见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那名叫金正东的中年警察顿时警惕了起来。他眯着眼睛问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我讪笑一声,指着皮卡说道,“警察同志你别误会,我们也是劫后余生所以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这坐在车上的那人叫扎西达吉,是我们的导游。我们昨晚开车经过这里的时候遇到狼了。当时我们都下车跑了,只有那扎西达吉硬要留在车里,所以这才没活下来。”
听我这么说金正东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们好几眼,然后二话不说从车里摸出好几副手铐递给我们,示意我们自己老实铐上。
得,这实话实说结果警察还是把我们当犯罪嫌疑人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金正东的谨慎,也没说什么我们全都戴上了铐子。
等现场初步勘察完毕,金正东就招呼他的同事佟海宝上车,准备先带我们去最近的看守所询问详细情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这一次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过看这警车四平八稳地在路上开着,我忍不住多嘴问道,“警察同志,你们在这里从没迷过路吗?”
听我这么问金正东乐了,“哟呵,听你这么问你还知道魔鬼谷的传说?”
我讪笑一声没回答,但这心里却是骂开了。
小爷我不仅知道,这昨晚还就亲身经历了一次。要不是小爷和那些野狼斗智斗勇,今天还能坐在这警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