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你个大头鬼!惊魂未定的雪落已经逃出了房间,朝楼下跑去。
可等雪落跑到楼下客厅里,她似乎才想起了邢医生的话:封行朗受伤的左肩至少两天不能碰水。
自己才不给他擦什么澡呢!让他臭死得了!
金医师已经赶回了封家,并带来了两个烧伤科的专家一同会诊。都是金医师的挚交,信得过。
看着雪落神情慌乱的跑下楼来,安婶连忙迎了上前,“太太,你怎么了?是受到惊吓了吧?要不,我给你煮碗安神汤喝吧。”
“不,不用了。我,我没事儿。对了安婶,立昕他怎么样了?刚刚看到金医师带着两个专家进去会诊。”雪落询问道。
“唉,”可安婶却长长的叹息一声,“要是没有了一颗求生的心,来再多的专家又能有什么用呢。”
没了一颗求生的心?雪落着实一怔,恍然的追问,“安婶,立昕是因为那个蓝悠悠吗?”
安婶只是叹息,并没有正面作答雪落的追问。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封立昕的病情突然变得这么重,实在是不可思议。要知道那天晚上的封立昕竟然还有了……那方面的反应!怎么说严重就严重到如此的程度呢?
那个蓝悠悠,又是何许人也?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这让她这个妻子情何以堪呢!
微微叹息一声,雪落又忍不住的想到了封行朗。自己不去给那个男人擦澡,可以叫莫家家去啊。听安婶说那个男人还有点儿小洁癖,这两天不洗澡,那得多难受啊!如果他受不了脏冲了洗,万一伤口又开裂发炎……那又关她林雪落什么事儿呢!
雪落真的想不通:既然封行朗那么的上心在乎他的大哥,而且兄弟俩感情如此之深厚,为什么他封行朗还要一次又一次的轻薄她这个嫂子啊?他这是心理有多么的扭曲和变态啊!
可不应该啊!如果他真的想女人了,外面的女人多得是!他封行朗不用亮出他显赫的金融大鳄光环,就凭他那张丰神俊朗的高颜值和封家二少爷的身份,什么环肥燕瘦的千金名媛,还不是任他挑选!夏家三千金就是他很好的追求者!
就在雪落心间波澜难平之时,却看到封行朗一身正装下楼来。
不得不说,封行朗的确是个英俊的男人,他的英俊染上了咄咄逼人的野性帅气。做工精良的黑色休闲服,勾勒着他近乎完美的傲然体魄。那眉宇间的英气,让他存在的气场更为强势。
雪落本想上前询问封行朗这么晚打算去哪里。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如果关心他的下场就是被轻薄,雪落宁可选择冷淡的旁观。
“我已经派人守在了别墅外。在家安心。”封行朗丢下这句话后,便健步离开了。
这是在安慰她吗?目送着男人挺拔离开的背影,雪落的心五味杂陈。自己是在愤怒于男人刚刚对她的轻薄呢?还是在担心他受着伤这么晚还出去呢?
这心,真够乱的!这一乱,又再难平静!雪落觉得自己都快控制不住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了。
***
远郊,一处临海的观景台。
一道道海浪争先恐后的涌上岸来,撞击着岩石的壁垒,发出了万马奔腾似的怒吼声,飞溅起雪白的泡沫,极为彪悍的壮观。
观景台上直立着四个肌肉发达的黑衣男子,他们逼迫着一个脖子上纹有一条青龙的男子一路朝观景台铁栏杆后退着。
哐啷啷……那是砍刀的刀尖在石头上摩擦生成的声音,溅起耀眼的火花,有着阴森森的视觉效果,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魔咒。
“朗哥,蓝悠悠出车祸之前,就跟这小子在一起。”四个黑衣型男给封行朗让出一条路。
封行朗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那被仇恨吞噬的双眸里,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青龙纹身的年青男子,似乎被封行朗手中的砍刀吓住了,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着。一直退到观景台的护栏边上。再往后,就是咆哮的海水和矗立的诡异岩石。
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残。
“蓝悠悠究竟是怎么死的?”封行朗低沉着声音,灰暗的声调。如地狱撒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青龙纹身的年青男子故作镇定的回答。
“那我只好帮你好好回忆了!”刺啦一声,青龙纹身胸前的衣服已经全部被刀尖给挑开了。稍显消瘦的肋骨,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轮廓忽明忽暗着。
“封行朗……你想干什么……我只知道蓝悠悠是被车撞死的……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
他恐慌的后挪着身体,并蜷起右腿准备去给封行朗致命的踢踹。但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封行朗,在他的右腿还没踢出去之前,封行朗一个扑压,一记右勾拳重重的打在他的下巴上,顿时有鲜血从他嘴巴里呕吐出来。
“咝……”那是刀刃割开皮肤与肉的声音,毛骨悚然得让人不寒而栗。因为割伤的只是表层皮肤,所以流血并不多。
“啊!”纹身男亲眼看到自己腹部上有巴掌大的皮和肉被刀尖硬生生的给割开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被咆哮的海浪声冲散开去。不仅仅是疼,而有那惊骇到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封行朗,住手……住手!我说……我说……”
人只有实实在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更真切的体会到那惊悚的恐惧。
“蓝悠悠没有死……她……她只是装死的……她并没有死!”纹身男几乎被吓到虚脱。
着实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
封行朗回到封家的时候,雪落刚跟莫管家一起送走了金医师请回的那两个烧伤科专家。
“二少爷,您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安婶对封行朗总是这么的关爱,似乎比亲儿子还亲。
见封行朗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雪落也不想在他面前多晃悠,便选择当个透明人,悄无声息的朝楼下客房走去。跟他保持该有的叔嫂距离。
可安婶的一声惊呼,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啊,二少爷,你又流血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啊?”安婶心疼得眼眶都红润了。
雪落惊愕的发现:封行朗左肩的白衬衣再次被鲜血染红。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啊?雪落的心莫名的揪疼起来。
“我没事!”封行朗淡然一声,睨向伤怀的雪落,温声一句:“雪落,上楼给我擦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