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开始感觉到了冷,双手无意识地抱着臂膀。
何鸣吞咽了下,喉结上下滚动,黑亮的眸闪着倒影着火堆上灼热的光。
定了定神,才继续抬脚走向那撩动人心的身影。
他半蹲在女人身边,将侵湿了的海绵放在女孩的额头上——没有药,只能用最原始的物理降温。山里倒可能有些药,但这电闪雷鸣的,出去找无疑是找死。
女孩这会儿冷热两种力量冲撞,一会儿冷占了上风,一会儿热占了上风。
当男人将海绵放到她额头时,她身上恰是冷地发抖,一感受到人体的热源便本能的缠了上去。
何鸣垂眸看着猛然挂在他身上,且还在不停地往他身上贴、嘴里嘟囔着“冷”的女人。
其实,他可以一把掀开她的,但是他一动也不动,任凭女孩贴着自己。
但也只是这样,他既未动手将她搂的更紧些,也未推开她,只绷着身体让她当暖炉。
不过,远远看去,好似亲昵的恋人依偎在一起。
这样大概维持了五分钟,邵雯雯身体里的热意袭来,缠着男人脖子臂膀一下就松开了,整个人往后坠落。
何鸣眼疾手快,大掌第一时间在背后接住了娇弱的身躯。
忍了几秒的时间,他将女孩儿轻放在铺着他衣服的地上,随手扯过搭在衣架上已经干了的衬衣套在她身上,然后将内裤和裤子依次穿上了身,再将积了水的海绵放到她头上。
至于被拆了海绵的BRA……
何鸣随手丢在一边,就在邵雯雯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位置。
他人也没回刚刚的那堆草那儿坐着,端坐在火堆旁,手指捏着看起来质地非常高端的打火机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大雨下了一夜,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停。
雨后的清晨格外的清凉,带着被雨水冲刷过的清新感,唤醒了人的神经。
何鸣侧身看了一眼折腾了一夜终于安静睡过去的女孩,伸手又在火堆上加了些柴火后,才起身走出山洞。
外面的冷风,刮地赤的膀子的他哆嗦了下,视线本是随意地扫了扫周遭,却在触及到某个角落时停了下来。
在他右边方向站着几颗好似退烧的草药。
几个大步走过去,俯身摘了一把,紧紧撰在手里,等渐渐有了汁水才松开手掌。
一晚无甚波动的男人勾着嘴角,回到熟睡的女孩身边,半蹲着,用没拿草药的那只手捏着女孩的下颌。
睡梦中的女孩儿本能的张开樱唇,被动的将男人用手捏出的草药汁水饮了进去。
兴许是药水的苦,引发了她的抗拒,本能地想要合上嘴巴,却被皱着眉头的男人全程强硬地捏住下颌。
大概真是迷糊了,女孩儿几次抗拒无果后,竟默默承受了苦,直到男人松开她。
何鸣将手里已经无甚汁水的药渣扔在一边,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伸手在女孩儿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邵雯雯本就有起床气,尤其现在还在病中,气更大,所以对于惊扰自己睡梦的手抓住就狠狠甩开。
何鸣的耐心也不多,冷沉地道,“再不醒,就把你丢回绑匪那儿……”
这话还没说完,沉睡的人骤然坐起,眼睛仍是迷迷糊糊,头上的那块海绵掉在了地上,“别丢下我,我能走。”
何鸣的眸色变了变,声音仍是淡漠,“醒了就站起来,我要穿衣服。”
虽然吃了药好了点,但邵雯雯的头还是很昏沉,没力气多话,便顺着男人的话站了起来,眼睛半睁半闭,隔了半分钟的时刻突然觉出不对劲儿来——
胸前怎么空荡荡的?
邵雯雯的眼睛瞬间睁大,臂膀条件性地抱在胸前,正要指望将衣服穿上身的男人时,撇到仍在一旁的红色BRA,脸一下爆红,“何鸣你……我……”
何鸣带着隐藏的优雅,不紧不慢地扣着衬衫的扣子,只抬眼看了她一下,淡声道,“你想说你胸罩?”
邵雯雯的脸变得血红,虽然平常说话无所顾忌,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但那也总归是说说,出格的事她根本没干过。
何鸣终于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抬眼看向一脸纯情的女孩儿,勾着唇道,“你昨天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要还穿着胸罩,大概今天早晨只剩下一口气了……”
邵雯雯咬唇,“是你给我脱的?”
何鸣表情淡漠,语气玩味,“你觉得呢?”
邵雯雯咬牙,再瞅了眼地上的胸罩,那罩杯上只剩下了一块布,而在她刚刚躺着的位置旁有两块海绵和一陀青草团。
“听说女人睡觉都不喜欢穿胸罩,你大概也是这类……”
这不是废话,哪个女人喜欢活受罪,睡觉还穿胸罩?
等等,他这么说……难道是在暗示是她自己迷迷糊糊脱了内衣?
这倒不是没可能。
在家里,有时迷糊地睡着,中间她是会脱掉的内衣的。
何鸣撇了她一眼,“我拆了脱掉的胸罩里面的海绵,接了一夜的雨水给你降温……”
他这话说的真的是,让听者见仁见智了,前后连贯起来,虽然他没否认也没肯定胸罩是脱的,但在邵雯雯听来的大概意思是:我利用你脱下来的胸罩海绵,照顾了你一夜,你居然不知道感恩,还在怀疑我占了你便宜。
真的不是她傻白甜,实在是他这句子上下承接的太巧妙了,加上她的身体的确除了发烧感冒之类的难受,没别的不舒服,所以更是确认了他的话。
邵雯雯抿了抿唇,“谢谢。”
“谢就不用了,”何鸣没看她,转而走向洞口,望着快要亮起来的天空,“这山上没手机信号,我们要赶在那帮人发现我们前下山。”
“哦,那走吧。”
何鸣回身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出了洞口。
邵雯雯跟上,在清新空气里,她昏沉的脑袋稍微轻了些,只是一夜大雨,山路泥泞不堪。好在她在关键时候不是个娇气的,双臂裹胸,咬牙努力追上男人的脚步,清了清嗓子问,“山洞里的那陀草是药?”她从看到那陀草就记住了。
早晨,她虽然处于昏睡状态,但隐约知道被喂了药。
“你运气不算差。赶上我出洞口呼吸新鲜空气,瞧见了几株退烧的草药。”
“被绑架还不算差?”
何鸣抬脚将挡在前面的一跟被雨水淋湿的枯木棍踢到一边,“难道你不应该感慨幸好没死?”
还能不能聊天?
邵雯雯决定闭嘴,但走了几步又好奇,“你怎么认识草药?”
“常识性的知识你不知道?”
邵雯雯对着他的背白了一眼,她就是不知道,现在有谁知道这些?
……
南京路邵家别墅。
客厅里,气氛凝重,没人吭声,也不敢吭声。
安静的空间里,骤然响起手机的来电声。
邵振兴沉着脸,接起电话,“喂,我女儿怎么样了?”
对方声音是经过变成处理的,“邵小姐自然安然无恙,只是,邵总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关了那些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