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不修不成材,人不教不成器。”无论什么样的环境,只要愿意改变,就能成就理想人生。胜丽表示赞同,转过脸看见了他右手上几个又长又粗的疤痕,这是他的痛,也是她的。
“你的手……”
“噢,已经没事了,每天拿着两个圆球不停地锻炼,就是这疤痕,估计就这样了。”
“对不起!”
“怎么又来了,还是说庆雪吧,强子你都可以原谅,为何庆雪这里你就是过不去,算了,放下吧。”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强子以前在汆籴是厌恶至极,可从牢里出来之后一直谨慎做人。如果不是他,这次受伤的就是我,也许连命都没了,他可救过我很多次。说得狭隘点,二哥替我恨着强子,我替她恨着庆雪,扯平!”胜丽觉得何其有幸才遇上强子这么好的人一直默默付出。
“你当年派金宝跟着他,目的就是为了监督他。”
“是,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做着慈善,业界对他的评价也相当高。”与其说监督,不如说是相互鼓劲,没人能独立存在。她努力成为小斌那样有修养的人,强子努力成为可以让她瞧得起的朋友。
“你这是走险棋,金宝当时也是个小混混。”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先前对强子表现得过于亲近,毕竟她是有家室的人。
“金宝和他爸一样,就是爱炫耀,当年听到他竟然干过掏粪的工作,就决定把他送到强子身边。”
“你就没发现金宝的性格有些像你,”
“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活宝!”胜丽心底嘲笑岁月改变了她太多。她心中有恨,只是太忙,没空计较,所以谈不上放下。
金宝在强子病房里神秘兮兮的跟他说,先前他出去溜达的时候发现几个护士议论他,强子骂他太无聊,一个中年大叔有什么要议论的呢。
“不好意思啊,我忍不住去跟她们聊了会儿,说你是黄金单身汉,顺便留了她们的微信,她们叽叽喳喳地恨不得把所有单身护士的联络方式都给我,任你挑选!”强子真恨不得起身踢他几脚,人家护士都是小姑娘,他也好意思去欺骗。
“别没事找事儿!”当年方妍那么执着,听到他是杀人犯后照样选择放弃。虽然这事怪他,但起码验证了一个事实,没人敢拿自己与子女的声誉做赌注。
“都啥年代了,还守着你那贞洁作甚!听说护士长是离异,30多岁,西安本地人,我觉得她最合适,二婚的女人懂得心疼男人。”金宝觉得他这次就是因祸得福,以后他们这一圈人就是铁关系,除了爱情。
强子沉默了一会儿,他的人生该不该有一个新的开始,看身边很多人被婚姻、家庭束缚,他这样散漫的性格适不适合结婚。假如一切改变了,未来与庭亮他们的关系还能维持现在这样和谐吗?
金宝不管他怎么想,抢过手机,把护士长微信加了上去,还发了几句问候语,说很高兴认识她,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强子瞪眼看他,他不想付出感情,也不想收获情感。护士长他见过,很温婉的一个女人,做事老练干脆,不好辜负她。
庭亮开车路过一家男士服装店,胜丽让他去理发店理个发,刮一下胡须,自己也想买点东西。庭亮今天心情大好,就说等下停车场会合。
大约半个小时,庭亮从理发店出来,干净的面容,整齐的头发还散着洗发水的香味。她把衣服递给他,说是送给他的。庭亮说西安家里有衣服,只是赶着时间没来得及更换。
“以前,都是你出钱出力帮助我和二哥,现在,送你一身衣服略表谢意。”
“哪有,你不是把钱连本带利还给我了嘛。”
“我们之间,怎么算得清楚,以后,大家是好朋友,亲人、以诚相待。”
“好,我接受!”至少她把他当做了亲人,于是去商场把衣服换了下来,胜丽见他换了面貌,那种硬朗气质又回来了。她这个人就是这么霸道,总希望别人都成为她眼中的样子。
胜阳见庭亮也来了,他们这三个冤家还真是死结,要么不见,要么一起撞见。庭亮说他一直怀念他做的菜,如果不回来吃,估计都快忘记什么味道了。雅静见胜丽去楼上了,就跑去问庭亮为何一个人来,庭亮说孩子读大学,一涵已离世。雅静拍了拍嘴巴,怪自己不该问,庭亮说没事,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不是,我只是感叹你们三个人的命运,强子一直单身,胜丽的丈夫三年前为给儿子捐眼睛而自杀。如今,你又成了这样,你们三个……”她想说他们三个都是不错的人,为何命运却那么波折,被庭亮抢着问,“什么,嫂子,胜丽的丈夫几年前就去世了?”
“是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你看,我又不该说。对不起,我年纪大了,嘴巴也多了。”雅静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文涛是大人物,当年去世时也是隐瞒的,老家人还借此贬低胜丽。
“不怪你,嫂子,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庭亮激动的摇晃她的手臂,问为何如此,雅静只有简单的说了经过,他悲痛不已。难怪她中午会在车里哭泣不止,她和他有过同样的痛苦。
胜丽在楼上整理衣服,晚上好拿回自家让钟点工洗,外面响起敲门声,她开门,见庭亮走进来一把抱住她。胜丽中午是因为拿着汤没法推开,现在手上拿着衣服,试图推开他。
“不要推开我,就一小会儿,对不起,这些年,我忍着没联系你,就怕打扰你,没想到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对不起!”他不想以一涵为借口,但也确实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没事!”胜丽安静的站在那里,这个怀抱除了文涛就是他能如此放肆,不是推不开,而是潜意识里不想推开,文涛走三年多了,她内心的绝望和孤独只有她清楚。
“我都知道了,你丈夫的事。”他懂失去的那种绝望,当初胜丽失去他,好不容易熬过去,又失去丈夫,命运为什么对她那么残忍。
“不要再提了!”庭亮明白,好想永远都不要再松开,以前受父亲的阻扰,现在他老了,再也管不动了,只是万事又变了,回不去的终究回不去,他爱她,从未变过。
这三年多,陪伴胜丽最多的还是强子,他经历了父亲病逝,母亲生病,还去杭州陪她。如果说亏欠,这个人就是他,她从不干扰他的人生,却又影响着他的一生。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抵不过彼此一个微笑,一句安好,似亲人般相处,似知己般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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