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房子根基承受不住就倒塌了,县上住建局的人下来对现场做了勘查评估,一是没有打根基,二是由于下面有一个原始排水通道没有填充,导致洪水冲破石壁把房屋根基被冲垮。这样明显的问题,如果盖房打根基柱就会发现,再看看相邻的房屋,屋檐漏水严重,这样的质量连土房都不如。
县上对李村长处理的结果是撤销村长与人大代表之职,对倒塌房屋全额赔偿,对漏水房屋进行修缮补贴。李村长一下惊慌了,到处找人缓和与镇上的关系,可这样大的事故谁也担保不了。冯晓红劝他去找胜丽帮忙,他骂她神经病,几次三番的争斗,怎么可能帮他。再说,这官场上的事她如何插手,就自认倒霉。晓红责怪他见钱眼开,胜丽是做大事的人,怎会跟他一个小小村长计较。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但凡他们有点能耐,也不至于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冒险。
冯晓红想试试,于是单独找到胜丽,感谢她上次善意的提醒,柳生的话她一直牢记在心,只是有的人随着环境而改变,过去是李村长的不对。问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毕竟,他所有的青春和人生都奉献给了村上。
胜丽看着被称为汆籴好媳妇的晓红,早已没了年轻时的清秀模样,她全心全意跟随李村长一生,到享福的时候,却被李村长拖累。情感的背叛只是其一都让人无法忍受,何况还是让老祖宗蒙羞的声誉大事。胜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现在反腐查的那么严格,李村长心底应该有数,不如早点抽身。将心比心,人家全家辛苦赚钱买的房子没住两年就倒塌,那其他住户也会心惊胆战。
坐了一会儿,晓红感谢之后离开,回去跟李村长详细说了胜丽的解决之策。李村长沉默,是他太小看了胜丽,在这样的时刻,连知己的亲戚都敬而远之,落井下石,唯独她愿意成全他的名声。
胜阳听到胜丽跟晓红说她出钱修河堤,让李村长承包,沿着入水河修到河边没有住户为止,那是几公里的河堤,得花多少钱,真的是逞能,不长脑子吗。李村长当年不筑河堤就因为这是公共安全,是镇镇府的事,迟早会修起来。再说。李村长倒台了,那几乎是全村人的期盼,她这样做只会得罪更多人。
胜丽说河堤再不修,那沿边的住户迟早会有危险,按照汆籴的工作速度,河堤修好,李村长也就不惦记村长的位置了。他陪伴了他们成长,让他老年落一件受人尊敬的大事,算是还花鼓歌里唱的那样圆满。
胜阳只是心底不服气,撇开其它事不说,就说害胜男差点走丢的事就难以原谅。修筑河堤这是对汆籴子孙受益的事让他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享受荣光,镇镇府的人肯定偷偷乐,这不知帮他们解决多大的烦恼和金钱预算。
胜丽内心是真的被那天的情景震撼到了,汆籴的雨季大于旱季,几乎每年雨季农民的庄稼就会受到影响,这些早已形成的安全意识不应该被忽视。入水河是汆籴的母亲河,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河,上游由两条主要河流汇集,下游由无数条小河汇入,每年夏天至少有一名孩子被水淹死。而那些住户买河边房子也只是图比其它地段便宜一点点,明知偷工减料,还心存侥幸的购买。2008年汶川大地震的时候,汆籴山上都有明显的震感,因此,根基牢固不仅仅是防范洪水,还能抵挡其它一些不可预估的危险。有了河堤,希望可以避免一些风险,晚上也能安然入眠。至于声誉,她与舍舍连在一起,向前走,才是她想看的风景和想挣得的荣誉。
镇政.府一听李村长要修河堤,高度赞扬,早有计划,就是等不到上面的拨款,才一拖再拖。这次一定把河堤修好,再不能偷工减料。既然是胜丽捐的钱,那是不是该弄个重大仪式。李村长说胜丽委托他全权处理,这次再也不敢有其它想法了,否则,会遭汆籴子孙唾弃。镇政.府的人感叹胜丽的大爱之举,也钦佩她不计前嫌的胸襟,说需要什么他们也全力配合。李村长心生感激,仿佛得到了重生,回头想想,有些过往像是黄粱一梦,根本不值得,余生好好爱自己的名声和家人。
胜丽要返回杭州,胜阳想起强子之前开车救急,质问她为何还要跟他保持联系。看看朱家那一排人,哪个不是饿狼猛虎,之前害青河他们盖不了高层,现在听说朱友贵被上面调查,跟他们来往,纯粹是树公敌。她皱着眉头,感觉心力交瘁,二十多年了,强子和金宝一样,是她最信任的朋友。因为,除了他们,似乎没人把她当福星,早已不知如何恨起。有的人帮了不一定感激,就像李村长,但她还是选择去做,毕竟她不是为了非要达到什么目的而去做事。
胜阳越来越看不懂,明明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何在这件事上执迷不悟。如今,文涛远去,强子又单身,他害怕他趁虚而入。她以后跟谁过都行,就是不能跟强子。
“二哥,不是每件事都是你想的那样,你在西安这些年,除了你自己招惹的庆雪外,是不是都是顺顺利利。你可以理解为你运气好,你的人品高,饭菜做的好,但也不要忽视他人为此付出的努力!阿星的事为何那么简单平息,你思考过吗?”那时候已经失去庭亮,根本没熟人依靠,强子和金宝力量弱小,但至少替他摆平不少大小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说强子在暗中帮了我,我就是开个饭店,赚点辛苦钱。他能帮我什么忙,你倒是说明白,我要从哪里感激他,你才要保持清醒!”胜丽想想还是算了,他理解不了。
“行,我一定会保持清醒,你和嫂子保重!”胜阳明显感觉到他现在说话已不管用了。难道她对强子真有那份情谊,左右他干涉不了她的人生,只能是一恨到底,绝不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