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将这些少年逐一考核,除了房萱、赤里海、玉带术三人能力突出以外,其余少年大多没有什么特长。但赵政依然将他们全部收为了预备武士,没有名姓的,全部赐予了姓名。除房萱等三名女生外,总共十四名少年,被赵政分为两伍,分别以赤里海和玉带术为伍长。又任命白豹、田虎为他们老师,教他们学习武士礼仪和军伍技能。
赵政刚刚安置好一众少年,准备回山洞中休息。只见满江骑马跑来,不及近前行礼,就大声喊叫着:“公子。白家令和田骑护送夫人来此,船只已经靠岸。还请公子前往迎接。”赵政不慌不忙地叫过白豹说道:“你骑马带我去。”又对满江说道:“你和姜武也随我过去。其他人留在此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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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进和田骑随赵姬在山谷前的草原下了船。赵姬望着这片神奇的土地,心情欢畅,轻笑一声,对白进和田骑说道:“这里果如你等所言,真是天赐福地。”
白进点头说道:“这山谷四面环山,只一条隐秘水路与外面中皇山相通。山谷长近二十里,最宽处十余里,有草地湖泊,可容数千人长居此地。最窄处不足数丈,号一线天,只需十余武士守卫,万众难开。”
赵姬点头道:“好。吾等隐居此地,必可逃过这一场兵灾。”
白进仍十分不解地问道:“吾知夫人不愿帮助秦军攻赵。但何不请君上禀告安国太子和昭王,让秦军护送夫人和公子归秦呢?何必非要隐藏于此间。”
赵姬沉默良久,摇头说道:“君上返秦之前,曾与我商议过何时接吾母子回秦。他说,大秦政局因昭王年迈,已有不稳之势。他此番回秦,参与王位争夺,后果难料。只有等大局已定,他将一切安排好之后,才会专门来接吾母子。不然,吾母子必须留在邯郸,帮他守好这最后的退身之地。而且一但我母子回秦,必然成为政敌的攻击目标,使君上在行事上有所顾忌。”
白进轻轻说道:“可君上不是来信说,他已拜华阳妃为嫡母,成为了安国嗣子吗?”
赵姬闻言,心中一痛,迟疑地说道:“可他并没有接吾母子回秦的安排。”
白进尴尬一笑,不知该说些什么。田骑双眉一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姬轻轻一笑,说道:“我相信君上。他没有安排我们母子回秦,必然有他的理由。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来避开这次兵灾。”
赵姬回头望了望正在下船的士兵和领民,对田骑说道:“田叔,这首批来平安谷的人员和物资,可还有什么问题嘛?”
田骑将心中怀疑子楚的话语压下,躬身行礼,回答道:“首批来此的人员,有平阳精骑及其家眷二百三十人。有夫人领地内的青壮军卒及家眷六百三十人。各类工匠百余人。粮食五千石,战马、牛羊各千匹。兵器、战甲若干。精铁三千斤。只粮食十分不足。吕熊已经在开始筹备,预计十天后,第二批物资可备齐,运来此地。”
赵姬又问白进道:“我们的行踪,可有人关注。”白进说道:“赵国君臣因君上早已返秦,所以自长平战后,便解除的对质子府的监视。夫人这里,因为平阳君保护,赵国君臣虽然有所监视,但也不敢过分为难。况且这些年来,我已经将监视夫人的赵国秘探全部收买。我们对外宣称要扩建平阳土地,修缮平阳旧府,所以短时内,还没有人关注和怀疑我们的行动。”
赵姬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事关吾等生死,不得不慎。下批物资人员,不能如此大规模运送。以后每十船中,八船运平阳,两船来此地。平阳府那边也要开始兴建,场面声势要越大越好,以掩护此间行动。”
白进点头道:“我会交待吕熊,按照夫人要求调配两处人员和物资。”
赵姬笑道:“不想这吕氏的浪荡子也是个人才,关键时刻倒也有些作用。”
白进笑道:“熊君虽是个懒散性子,但一直负责吕氏商业运作,在商场上也有不败的名声,才能还是有些的。”
这时,田骑于一旁提醒道:“公子来迎接夫人了。”
赵姬和白进忙回头望向谷口,只见赵政坐于白豹身前,与满江等几人骑马奔驰而来。
白豹等人行至近前,将马停住,下马向赵姬等人行礼问安。赵政也躬身行礼,冲赵姬说道:“阿母一路辛苦,请入谷中休息。”赵姬含笑看着小大人一般的儿子,心中却不由一阵失落,感叹道:这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她摇头苦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是越来越有主意了。这么大的事情,事先竟然半点风声也不透露于吾。”
赵政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本打算先与阿母商议的,但缭师不许,说是要检验我的学问和能力。我本打算在中皇山中寻找几处隐秘所在,最终由阿母定夺,但不想找到了这样一处天赐福地。所以就先斩后奏,一边安排建立营帐,一边请阿母来看了。”
赵姬点头说道:“你来和我共乘一骑,领我去看看这山谷,是否如你等所说那般神奇。”赵政点头,于旁边牵过战马,走向赵姬。赵姬抱他上马,母子二人共乘一骑,打马走向山谷。众人也纷纷上马跟随,簇拥着好母子进入了山谷。
行至一线天,赵姬也不由感叹道:“这可真是造物神奇,鬼斧神工啊。险隘天成,非人力所能抗拒。”
赵政说道:“我准备让姜武负责山谷内物资调配和营造事宜,阿母以为如何?”
赵姬说道:“以后迁来此处的领民多为赵人,姜武不合适。让山庄总管赵夕来负责人员调配和营地搭建,姜武专门负责物资接收和管理吧。”
赵政点头道:“还是阿母考虑周全,就如此办理吧。”赵姬听儿子夸赞,心中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暗道:这小猴子越来越放肆了,我可是以智慧和美貌称誉的邯郸美人啊,还是你的母亲,哪用你个小孩子来评价?
赵政心中也颇不自然,他暗道:历史中的始皇母子,最后兵戈相向,有如仇敌,还留下了黄泉不相见的历史典故。但从自己强占这身躯以来,感觉赵姬还是十分疼爱自己的,特别是在自己受记忆强占病毒副作用影响,重病昏迷的几天,赵姬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自己。孔子讲,父母唯其疾之忧,是说父母子女姻缘天定,子女成年后,理应在利益的矛盾纠葛中多体谅父母,多想想小时候父母对自己的无私关爱。上一世我没有享受母爱,这一世我有赵姬为母,更应该珍惜。
想到这些,赵政心念一转,回身抱住赵姬,故作撒娇讨好地说道:“阿母,你说我这些安排,可还稳妥,能否通过缭师的考核啊?”
赵姬被赵政突然的近亲举动惊醒,心中的一丝哀怨和不快顿时消散。她亲昵地搂住赵政,娇声笑道:“政儿的安排已经很好了。谁家六岁孩子能够做到政儿这般?他敢不满意,阿母也不饶他。”
赵政故作骄傲之态,回首问道:“那我与君父和阿母相比呢?”
赵姬心中暗想:政儿虽然年幼,好胜之心却强。竟然想着要早早的强爷胜祖呢。看着赵政一副不服气地模样,她心中最后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她用手抚了抚赵政的头,又低头亲了亲赵政,微笑说道:“政儿比阿父阿母小时候已经强的太多了呢。不过你年纪还小,有阿父阿母在,不必这般辛苦。以后谷中事务,阿母自会料理,你多些时间玩耍,每日高兴便好。”
赵政心道:看来我过于强势,已令赵姬感到不满。既然已探明质子府和赵府众人对我的态度,我也不必抢了赵姬的权柄,令母子之情产生不必要的矛盾了。
赵政故作欢笑地说道:“那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天天带着新收的那些少年武士在谷中玩乐了。”
赵姬笑道:“好。不过,那些逃奴毕竟底细不清,你要多加小心。过些时日,我再为你寻些玩伴。”
赵政故作骄傲地说道:“他们以前如何我不管。如果几个奴隶出身的人,我都不能降服,日后如何帮阿母掌家,如何兴吾父家业?”
赵姬闻言,欢喜说道:“好。阿母信政儿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