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陛下,还没有,御医说只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王承恩让崇祯皇帝失望了,不过马上补充了一句:“但离苏醒估计不远了。”
“嗯,比之之前是有所好转了。传旨,让御医和那个阿奇尽心伺候,争取早点让钟进卫醒来。”
崇祯皇帝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也明白不可能一下就好的,毕竟那毒性是如此之强。
“陛下,该去用膳了。”王承恩提醒道。
崇祯皇帝这才想起晚膳还没有吃,于是摆驾用膳。
冬日的深夜笼罩着北京城,除了一些必要的地方之外,都陷在黑暗之中。
“杀啊!”建虏狰狞着脸,铺天盖地的杀上了京师城头,城墙上防守的明军就跟纸糊的一样,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崇祯皇帝一边跑一边喊:“救驾,救驾!...”
可是,没有人理他,一个个跑得比他还快。
崇祯皇帝好不容易跑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发现有一支骑军等在那里,一杆迎风飘扬的大旗上书着一个“袁”字。
这个时候,建虏又追上来了,崇祯皇帝赶紧向那支骑军跑过去,边跑边挥手:“袁爱卿,快来救朕,快来救朕。”
那支骑军见崇祯皇帝跑过去,竟然转身跑了,让他感到绝望。
忽然边上又出现了一支明军,衣裳褴褛的,看着崇祯皇帝。他正要开口让他们过来救驾,那伙明军突然围了上来,一个个伸着手,嘴里喊着:“银子,银子...”
“啊!”崇祯皇帝猛的从床上坐起,惊魂稍定,才发现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可梦是那么的清晰,里面的每个细节,崇祯皇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晚陪侍的是田妃,她被崇祯皇帝惊醒了,看崇祯皇帝的样子,知道做噩梦了。很快发现他额头的汗,赶紧拿出床边的丝巾给崇祯皇帝擦汗。
崇祯皇帝一动不动,任由着田妃给他擦汗,过了一会,叹了口气。
这时,内侍,宫女的都已被惊动,赶了过来。
崇祯皇帝向他们挥了挥手:“没事,现在什么时辰?”
轮值的内侍小心翼翼的答道:“寅时三刻。”
崇祯皇帝想想还是起床算了,平时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要起床了。
摆驾御书房后,拿了本《资治通鉴》看了起来,可很快就走神了。那个梦境太可怕了,建虏如此强横,自己依仗的军队却又如此不中用。难道,难道朕,真得要当wang国之君么?
想起梦中伸向他的一双双手:银子,银子的呼喊声仿佛就在耳边。不由得叹了口气,银子啊,朕要是有个聚宝盆就好了。
过了好久,才从沉思中醒过来,看看天色,差不多是该议事的时候,昨天让户部和内阁去议的事情,不知道有结果了没有。
照例还是在文华殿,内阁和六部尚书都到齐了。
兵部尚书孙承宗虽然已有六十七的高龄,昨晚才赶到京师,但现在一点都看不出这些因素对这老头有啥影响,身体真的不错。
相反,户部尚书毕自严倒有点精神不济。
但现在不是大家嘘寒问暖的时候,崇祯皇帝首先问起昨天所议之事是否有个结论。
大家都是沉默,一会儿,还是毕自严出列凑道:“陛下,臣等,昨夜议了很久,各处进行协调,预计朝廷现今之银只够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之用,还不算京城中日益飞涨的粮价影响。”
“饷银呢?”崇祯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毕自严有点说不出口,但现在说不出也得说:“陛下,臣等以为是否大内出一部分内帑救急之用。”
“什么?”崇祯皇帝一听这么一个馊主意!不高兴了:“前几次发军饷,就已经把朕的内帑抽空了,现在朕的里库都能跑老鼠了!!!”
崇祯皇帝看底下这些臣子就那么站着不说话,好像认为自己还有很多内帑似的,觉得有点委屈:“朕即位大宝以来,按你们所说的,取消各种赋税,可朕接这个位置的时候,国库已是空虚,光是军费,就入不敷出,这个不用朕说吧?”
停了停,继续道:“说来也可笑,幸亏查抄魏忠贤得了不少银两,前两年才将就着对付了过去,辽饷也减低了一成。”
“你们要还是不信,朕给你们算下帐好了。宫廷的进项年约一百万两左右,包括后宫的金花银和轻贲银。但开支却甚大:宦官,杂役,东厂,锦衣卫,约有十万,宫女九千,京营八万一千九百零,还有京中勋贵宗亲的俸银,全部都是大内所出,你们算算,一百万够用不够用,就跟了国库一样,每年都是亏空!”
“臣等知道,但还有一条法子可用。”毕自严的声音越来越小。
崇祯皇帝听了心里一喜,有法子是好事啊,怎么越说越低的声音了,像是做亏心事似的。
“有法子就好,速速道来。”
“请陛下裁撤东厂和锦衣卫,则可挪用一些银两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次。”崇祯皇帝一听,感觉到一股血液直冲脑门,眼睛一下红了。
毕自严不敢说话了,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要逼宫!真以为朕是泥捏的?”崇祯皇帝手都是抖的,瞧见御桌上的一堆奏章,直接抓了就往毕自严的身上扔。
其他阁臣和尚书一起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毕自严抬起头来看着崇祯皇帝道:“陛下,臣无私心,只为国事,眼下实难凑出银子来。”
崇祯皇帝看着毕自严的两个熊猫眼,明白他昨晚估计为了银子的事情一夜没睡。心不由的软了点,不说话了,低下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御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华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声响动。
过了好长时间,崇祯皇帝抬起头来,好像老了很多,声音也有点沉闷:“朕知毕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前记得卿弟毕自肃也是因为饷银一事而死,朕不让你为难。宫中还有一些器皿是银质的,朕让人熔了去,另外宫内所有人等月银在原有基础上减半。给卿凑一些吧。”
“陛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那么伏在地上呜咽了起来。
过了一会,崇祯皇帝收拾了下心情,对着下面道:“众卿都平身吧。”
等诸位大臣都站起来后,崇祯皇帝对着韩爌说道:“卿是内阁首辅,不知有何开源之策?”
刚才毕自严提议裁撤东厂和锦衣卫的建议其实是内阁的意思,想趁这个机会拿掉让人厌的厂卫,但自己又不敢说,就逼着户部尚书当这个出头鸟了。
韩爌见现在崇祯皇帝问自己的开源之策,想了想:“回禀陛下,臣以为辽饷不能减,这次建虏入寇,其势必涨,辽饷不但要恢复以前之数,最妥当的法子还应再加两成,以应付建虏之用。”
崇祯皇帝一听这个,就想起钟进卫所讲的草民说,心里一下就否定了这条:“除了加税,阁老还有其他良策否?”
说到这里,看看其他人,又补充了下:“诸位爱卿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没有人说话,这个说错了话会得罪好多人的。但其中孙承宗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不擅长理财这方面的事情,想不出法子。
文华殿又安静了下来,崇祯皇帝感到一阵的失望。
忽然,有个内侍胆战心惊的闯入殿内,跪下奏道:“陛下,前方军情急报。”
崇祯皇帝一听,也顾不得讨论开源节流的事情了,赶紧看军情急报。
果然又是个坏消息:建虏突然掉头直扑京师而来,袁崇焕所部不知去向,通州已有不稳迹象。
崇祯皇帝都已经麻木了,这段时间就没有过一个好消息,总想着有一支勤王大军一举击败了建虏,或者逼退建虏也行啊,但这奇迹压根就没有出现的迹象。
把这个急报一一传给下面的大臣看了,然后说道:“通州离京师甚近,可有哪位爱卿愿往抚之?”
孙承宗心想总算能出把力了,于是出列,大殿响起他特有的洪亮声音:“臣愿往。”
崇祯皇帝一看有人能主动帮忙分忧,很是高兴:“孙师傅,可有什么要求?”
“臣匆忙赶来京师,身边只有一个家人,兵部所陪随从还未到位,此时如若前去通州,路上可能有事会影响差事。”
“这个自然。”崇祯皇帝连忙接道,他看了下毕自严,又对孙承宗说道:“朕令锦衣卫选一些精干之人随孙师傅前往。”
孙承宗表示没有意见。
“孙师傅几时能动身?”崇祯皇帝有点急。
“陛下,这里要没有臣的事的话,臣想马上动身。”孙承宗也急。
“好,通州的事就拜托孙师傅了。”崇祯皇帝望着孙承宗,郑重的拜托道。钟进卫所荐之人果然是能干实事的。
此时,通州附近已出现建虏探马,京畿之地的难民全往北京城拥过来,天子脚下,总是安全点的。
孙承宗前往通州路上,和建虏探马撞见了几次,全凭二十六位锦衣卫舍身护送,才安然到达通州,但路上还是牺牲了五位锦衣卫。
不过幸好是赶得及时,拉住了正准备跑路的总兵杨国栋。硬是拽上他,开始巡视城墙,布置城防,稳定了军心和城内百姓的慌乱。
,紧随其后,皇太极也带着建虏主力到了大明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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