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选择湟水上游,除了此处僻静之外,更多的是天弃出于对水的感情,这是黄河的支流上游,来来往往于中原平阳和天弃的家乡江南省,对于火车总会经过的黄河,天弃的心里或是欢喜,或是哀伤,都难免的对黄河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即使没有这几次往来亲眼所见,在以往长长的读书生涯里,黄河这条母亲河便在历史上被浓浓的抹下了一笔,那种厚重和历史堆积的尘埃,是天弃心里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情结。
湟水河旖旎盘旋流转过西宁市区,尽管是河流上游,但从黄土高原流出,本身并不见如何清净,再经长长上千里的奔流,所以在天弃心里想来黄河水自带着高原来的土黄,便是自身所带道理。
这里是一个河滩,周围除了孤零零的荒草,除了脚边那条并不算壮阔的湟水河,没有工厂,没有高楼大厦群,除了不远处公路上偶尔经过的车流,宛然一幅荒凉的世外桃源相。
第一次来到这儿,西虎也同样带着不解。
“为什么来这?”西虎一脑子郁闷,他来自格尔木边的小镇,见识的不是繁华的都市,记忆里一却都残破,只是逛了几天的格尔木和西宁,难免的对城市生活带着些憧憬。
“那你想天天替我在滨海公园把关啊?”天弃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就算你可以顶着住,但修练这种事儿,还是不要搞的太惊世骇俗为好。”
“哦,”西虎点了点头,也不知真的理解了,还是出于礼物性的回应道。
“天选那老头,也不知啥时才能帮你想到法子。”对于西虎,天弃除了对他过往的岁月心疼之外,而今还带着了些担忧,不管如何试验,西虎能感应到外界的灵气,却无法将之纳入身体,也便是说,西虎还是无法正常修练,而经过十多天的摸索,加上天选或许时不时的指导,北凌南若东山,都已正式步入了入门初阶。
“没事,”西虎憨憨地应道,他好似不急,挺安乐于目前的现状。
天弃自不能说你当然不急,急的是我,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话错了,自己不是太监,西虎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盘腿坐在河边的芦苇荡中,天弃愣愣看着奔流不息的湟水河,颇有想法,却临阵退缩,过往许多事,而后更是如泰山圧顶,这又是该当如何头疼的事儿呢。
西虎也看着水面出神,任日出日落,眼前水花流向了何处,那些草尖的飞絮,又随着风儿飘向了哪里,草木不言,下自成蹊。
“有鱼。”呆坐半响的天弃,看着天弃并没有如愿陷入修练,而也是如他一样的怔怔出神,看到了并不清澈的水里游过了一条小鱼,朝着天弃喊道。
“嗯。”天弃兴致乏乏,看了下西虎指着的方向,又是呆呆的看着斜阳。
又是三天眨眼而过,除了那日在滨海公园上似悟到了点什么,竟也是一无所获,哪怕自己无所事事,百无聊奈所以专心修行,却貌似也收效甚微。
入门初阶还是初阶,身周还是那些模糊飘渺的天地灵气,灵觉还是不能自主的外放,也就是说他除了危机临头,还是无法感知身周的东西,至于强魄,倒是在自主的运行由天地玄黄诀推衍出来的法诀时,天弃能清楚地发现自己体格的变化,尽管那种变化并不是很明显,不过想来如果再对上几个小混混,不用老于的帮忙,自己同样能摆平他们,这还只是自己入门初阶的修为。
于明洪还未回西宁,吴敏慧却匆匆的回了她的家乡。这在格尔木或只是火车认识的两个,都各有前程各有生计要忙活。
天弃无名由的有些烦躁,因为修为无法再进一步,也因为北凌这段时间因要彩排也没空理会自己,更因为就在身边的西虎的事及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
“西虎,我们准备回平阳。”有点焦虑的天弃站起身来,转头朝西虎说道。
“好。”西虎很是干脆不问为什么,也不会说还想呆西宁等话语,也许打在格尔木垃圾场的那刻起,天弃便是西虎的天。
对于西虎的回答,天弃有些意外,也并不意外,他只是觉的西虎至少应该问下为什么想着想着就要回去了,不呆在这座自己也认为最美丽的城市里,当然他也知道西虎的脾气,不细问,代表着绝对的信任。
“回平阳,我可以住宿舍,在外面帮你问个餐馆服务生的工作,也在外面的民房里帮你找个住所。”天弃对西虎说道。
“至于你修练的问题,天选有眉目了会通知我,或是直接派人去平阳找我们。”始终挂心西虎修练问题的天弃,设法安慰西虎。
其实尽管西虎表面的宁静,但自己尚且入门初阶上不了中阶都耿耿于怀,更不用说知道修练此事却又不能如东山一样修练的西虎了,天弃知道西虎心里其实也在纠结,只是木讷的他不善于表达,更不敢让眼前的天弃发觉他的真实惶恐。
这三天,世界依然平静。
天选在新疆依然没有消息。
天演天译他们还在云南,也不知伤养好了没有。
南若回了海南,除了每日修练并顺利踏入入门初阶,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北凌回了青岛,除了每日忙碌抽不开身的志愿者事务,也忙着修行。
东山上着班,然后每日晚饭后和天弃不咸不淡地扯着修行的事。
西虎呢,大多陪在天弃身边,除了每日必在东山那儿酿个大饼,整日价里带在身上,以供白天在荒郊野外时可以当午饭吃。
至于天弃,这白水一样的生活,的确和世界末日没半点干系,可是这也是早出晚归的生活啊!天弃自语,只是这种早出晚归,不是上班,不是学业,所以没有钱财,没有所谓的专业知识的获得,他还是和之前游手好闲的生活没啥两样。
“我在救世!”天弃会很是无辜的强调到。只是看到这种现状,他也觉的有些荒唐。
世界仍是平静,人心没有惶惶不可终日。
天弃有些可悲的发现,自己好像跳入了一个被炮弹炸过的巨坑,忽悠自己进去的人不见了,而他却拐带了身边值得亲近也和他亲近的人一块跳入了这个谎言里。
湟水惶惶,天弃的心也有些傍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