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天赐脸色清冷,大步走回寝宫后,一脚踢翻了屋中的凳子,吓的奴才们赶紧跪在了地上。
“滚!全都给朕滚出去!”
仲天赐袖袍一挥,指向了门外。看着那些奴才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他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诶哟皇上!您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李胤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仲天赐,眉头紧锁的劝道。
“反了,全都反了!这个顾明成,才回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就敢给朕出如此难题!他们顾家上上下下,有哪一个是让朕省心的?!没有!一个也没有!”
李胤欲言又止,今天的事,顾明成的确做的过了。可他一个太监,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拍抚着仲天赐的背,让他不要动怒。
仲天赐发泄了一会儿后,坐到了软榻上。他怎么想怎么觉得顾明成是在计划什么,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来惹怒自己。
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仲天赐明白,既然顾明成提起了这件事,他就必须得给个答复。
“你说,顾明成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提起那个人?”屋内只有仲天赐和李胤两个人,于是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奴,低声问道。
“皇上,您这是为难奴才呀!”
“朕让你说你就说!”
“这……”李胤欲言又止,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依奴才所见,大将军真正想为难的,应该只有那叶倾城一个人。毕竟三、毕竟那个人的腿已经断了十几年,不可能再治好。”
“想为难叶倾城有太多的办法,何必非要牵扯出一个早就该死了的人!?”
“皇上也说了,是早就该死了的人。”李胤重复着仲天赐的话,细细地观察着仲天赐的表情。
他虽然只是一个太监,可是跟在仲天赐身边几十年了,这宫里的事情也见的多了。
当年德妃一事闹的满城风雨,时至今日都无人敢再提起。仲景轩是皇上当年最喜欢的皇子,也是最聪明的,以至于皇上早早地就将太子之位给了他。德妃死的时候,年幼的太子才刚刚满四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罪过?
这些事情,李胤不信皇上心中想不明白。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将太子逐出宫中,而是直接将其处死了。
“你的意思是……”
仲天赐想到了什么,他狐疑的看向李胤,却见李胤连连摇头,道:“皇上,奴才可是什么都没说。”
仲景轩是早就应该死了的人,难道顾明成是担心他还没死,今后会起什么事端,所以才主动把他再次推到众人的面前,然后意图设计将其杀死?
仲天赐微微眯了眯眼睛,阴谋诡计他懂得太多,当初也用了太多。自己今日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仲天赐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如果顾明成是为了排除异己,辅佐他意中的皇子上位的话,此事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仲天赐垂眸沉思了许久,久到李胤都快以为他是倦了的时候,他才忽然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去,把叶铭给朕叫来!”
“奴才遵命!”
李胤按照仲天赐的意思,悄悄的把叶铭给叫了过来。叶铭在听到仲天赐的指示后,立即出了宫。
叶倾城上一次曾见过叶铭,所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不由得心生疑惑。
皇帝老头儿又闲的没事儿干了要见自己?
“我们主子想见你一面。”tqr1
果不其然,叶铭口中说出了让叶倾城一点儿都不想要听到的话。
“现在么?”叶倾城暗暗叹息一声,问道。见叶铭摇了头后,她疑惑追问:“那是什么时候?”
“今晚子时,到时我会来接姑娘入宫。”
今天晚上叶倾城是要给仲景轩医腿的,要是去见皇上,那岂不是要放仲景轩鸽子了?而且,重要的是,这皇帝找自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白天的不能说,非得挑个深更半夜的时间?好在她长得难看了点,不然定会以为,仲天赐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好,我知道了。”
叶倾城波澜不惊的应下,送走叶铭后,心里有点没底。
伴君如伴虎,这话肯定是没错的。对于仲天赐这个人,叶倾城既怕,又不怕。
仲天赐只要他一句想让她死,叶倾城就会是整个北辰的眼中钉。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京城,叶倾城真的觉得,仲景轩上次给自己的十万两,一点儿都不多了。
晚上不能给仲景轩医腿,叶倾城就只好换到白天来。于是她收拾了一下东西,鬼鬼祟祟的到了仲景轩的住处。
仲景轩正坐在前院的树下,叶倾城一推开他那扇破的像是快掉了的大门,就瞧见了他的身影。
仲大少爷今儿个不高兴,叶倾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种这样的感觉。
听到脚步声,仲景轩侧过头看去。在看到是叶倾城后,他微微皱了皱眉。
“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的事情应该不多。”叶倾城走过去,蹲在了仲景轩的面前,正好让他为自己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仰头看着仲景轩的眉目,叶倾城痞笑说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你怎么来了。”仲景轩扫了眼她手中的药箱,“不是说好晚上去你那儿的么?”
“我晚上有约,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见仲景轩转移了话题,叶倾城无趣的站了起来,把药箱往他腿上一放,推着他向房间走去。
“谁约的你?仲景文?”
“猜对三分之一。”叶倾城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不是他,不过和他也有关系。”
仲景轩一言不发,等他们两人都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后,他才又看向叶倾城,问:“是皇上?”
“你怎么知道的?!”叶倾城有点惊讶,皇上既然选在半夜见自己,就说明这事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那个奴才前脚才走没一会儿,仲景轩这边怎么就能得到消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