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说道:“元之尽管直言。”
“呃,不知……不知子陵可有婚配?”
刘秀说道:“子陵并未成亲,至于有没有定亲,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以前从未听子陵提过,应该是没有吧。”邓
奉闻言,眼睛顿是一亮,忍不住抚掌说道:“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刘秀笑问道:“元之为何突然提起子陵的婚配?”
邓奉低咳了一声,禁不住暗叹口气,这件事本不该由他来说,但是没办法,紫君被王瑾劫持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虽然王瑾已死,但传言却愈演愈烈,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都认为紫君已经被王瑾糟蹋了,以前经常往家里跑的媒婆,这段日子也不来了。就
现在看来,紫君的名节已毁,以后想找个好婆家,已然没有可能,眼下最佳的人选就是严光,其一是严光了解内情,其二是小妹本来就很喜欢他。他
沉吟片刻,支支吾吾地说道:“紫君被王瑾劫持到北城外的庄子,虽有被王瑾轻薄,但并未被王瑾糟蹋,这一点,文叔你是知道的。”刘
秀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是啊,他是知道,不过他没明白邓奉说这话的意思。邓
奉继续道:“看过紫君身子的王瑾已经死了,不过子陵……也看过紫君的身子,这件事他可逃不掉,对此,他也得负责到底……吧?”说
这话时,邓奉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毕竟人家当初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人的,现在这么说,等于是强行把严光给赖上了。再
者说,看过紫君身子的也不止严光一人,刘秀当时也有在场,总不能让刘秀也一并负责吧?刘
秀总算听明白邓奉要表达的意思了,说白了,邓奉就是希望子陵能迎娶邓紫君。
人生大事,刘秀可不敢替严光做主。他好奇地问道:“元之,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令尊的意思?”
在他印象中,邓硃和邓晨可不一样,虽是一奶同胞的两兄弟,但邓硃的为人要比邓晨市井得多,以邓硃的性情,在为邓紫君选亲这件事上,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而子陵显然是不符合这个条件的。
邓奉苦笑,说道:“父亲虽未提这件事,但我相信,父亲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小妹名节被王瑾毁了,大户人家不可能要小妹做正妻,而小妹也不可能去给人家做小妾,嫁给严光,在邓奉看来再合适不过。而
且严光这个人又能文又能武,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邓奉觉得严光配自家的小妹,绰绰有余。刘
秀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我还得征询一下子陵的意见才行。”“
救人救到底!文叔,紫君的终身大事,我可就拜托你了!”为了小妹后半生的幸福,现在邓奉也是豁出老脸不要了。
刘秀扶额,说道:“元之言重了。”他话锋一转,问道:“和王家的官司怎么样了?”邓
奉耸了耸肩,摇头说道:“县衙推诿,两边都不想得罪,估计这场官司,一时半会完不了。”说到这里,他恍然想起了什么,向站在房门口的下人招了招手。
一名仆人走了进来,将一只小木盒递给邓奉。邓奉接过来,向下人挥了挥手,等他出去后,他将木盒向刘秀面前一推,说到:“文叔对舍妹有救命之恩,感六欲都修没了。你我是好友,我不想你以后的人生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孑然一身。”他
从没想过要利用严光,去拉拢邓奉、讨好邓奉,哪怕得不到邓奉的投靠,得不到这股助力,他也不愿让严光受到委屈。
但话说回来,他更不希望看到严光孤老终生,这样的人生,是缺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作为好友,他只希望严光的生活能过得幸福惬意。他
这番话,既让严光感动,也让邓禹、朱祐等人感动。
刘秀对朋友,真的是没话说,以心交心,也正因为这样,他一句话,像邓禹、严光、朱祐这些万里挑一的人才,都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他这边,对他鼎力相助。
严光眼睛一热,对着刘秀笑了笑,他琢磨了一会,说道:“第一,紫君年纪尚小,尚未定性,第二,主公大业未成,子陵现在还不想谈婚论嫁。”
他这话是暂时拒绝了邓奉的提亲,但并未把话说死。
第一,邓紫君年纪太小,还未见到太多的世面,此时她对严光的喜欢,也未必是真正的喜欢,很可能只是对救命恩人的一种崇拜。第二,起事在即,在这个敏感时期,严光也的确不适合分心去谈儿女私情。等
到以后邓紫君年纪大了,确定她确实是喜爱严光,而那时刘縯、刘秀大业已成,严光倒也不排斥这门亲事。
听完他的答复后,刘秀笑了,为严光高兴,也为自己高兴。他笑问道:“子陵,那……暂时不提婚事,定亲如何?”
严光低咳了一声,低垂下头,揉着下巴没有说话。
一旁的朱祐走过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哼笑道:“子陵,你就别再装深沉了!人家是千金小姐,娇滴滴的漂亮姑娘,你只是身无分文的半个牛鼻子,人家能看上你,你心里就偷着乐去吧!”他
这话把严光说得老脸通红,当然,也只有具备他们这么深厚的交情,才能这般毫无顾虑的口无遮拦。严
光看眼刘秀,微微点了下头。见
状,刘秀大笑起来,抚掌说道:“如此,我就给元之回信了!”
严光同意和邓紫君定亲,此事的连带效应就是让刘秀和邓奉之间的关系迈进了一大步。
但作用力都是相互的,刘秀和邓奉之间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也直接影响到严光和邓紫君。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