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妙华小小的医馆里,祁月双手交叉在胸前,分外嫌弃的看着姝月:“闺女啊,我要是活的像你这么丑,我是不会活的。”
姝月无奈的摇头,把目光投向白发苍苍,气定神闲的老头。他喝着妙华端来的汤,坐在医馆的角落里,偶尔长长的白沾了汤汁,他就用绢帕优雅的拭掉,像个很有智慧的老人。
“羊老头,你不打算管管她吗?都敢叫你年迈的父亲了。”
伯旸继续他优雅的姿态吹了吹汤上面飘着的热气,语气轻轻的说:“我要是管的住她,就没有你了。”
姝月觉得很有道理,附和着点头,她的爹,是当年数一数二的狐族美人,并且一副谁都瞧不上的模样。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治不住祁月撒泼打滚上吊吃药的手段,当年是硬生生的把他绑进了屋,然后才有了姝月。
姝月看她娘这幅仿佛是个妙龄女子的模样,再看这脸上水的肉,就知道娘这千年估计是把修行的重点都放在了驻颜上面。姝月对娘亲这种只注外在的性子嗤之以鼻,就是因为她娘,姝月才遗传了这见色眼开的坏习惯。不过要不是祁月这般看重容貌,也不会有当年强行绑伯旸的荒唐事。
祁月走过来,捧起姝月的脸:“作孽啊,作孽啊,这么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姝月拍掉娘亲的手,往病榻上的那个传说中“智障”的弟弟走去,说来奇怪,这两个人把这个大活人用被子盖这么严实做什么,严实的都看不见脸了。
掀开被子,姝月惊讶的叫出他的名字:“沧戒?”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省人事的躺在这?”
“喂,闺女,你别一副我们做什么什么坏事一样的看着我们。”祁月瞪了瞪眼,摆手说。
“不是‘你们’,是你,爹肯定不会做什么,你就不一定了。”
祁月扶了扶额:“我就算是要做什么,顶多也就是给你爹戴个绿帽,不至于害人。”
伯旸终于开口:“祁月!”
祁月摊了摊手,收了一副狡猾的模样,乖乖的坐在丈夫的旁边。伯旸在她耳边说:“女婿的玩笑也开。”
“我想看看闺女什么反应。”祁月辩解道。
姝月炸了毛:“搞什么鬼?”
祁月拍手小声的说:“生气了生气了,果然是女婿没错了。”
“我都听到了……”姝月无可奈何的搬了个坐在二老面前,当年姝月年龄还小的时候,虽然娘亲不靠谱,父亲还是很可靠的。怎么一千多年过去,连父亲也被传染了,一个比一个让人抓狂。
“到底是怎么回事?”姝月说。
伯旸终于要好好回答姝月的问题了,他顺了顺,说:“几天前,狐君派了几个非本族的妖精抓我和你娘去大牢中,那几个妖精法力非常,绝非池中之物。”
“那个霁夜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当年我拖走的不是他,是我家可爱的羊羊!”
“别插话……”姝月非常想找个什么东西赌住娘亲的嘴。
祁月觉得自己在闺女的眼中毫无地位,用颇为幽怨的眼神看了姝月一眼,就暗搓搓的低下了头,埋在伯旸的里。
伯旸指了指沧戒:“是这位年轻人救了我们,不过逃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凡人女孩击伤。那女孩似有神力,手握一把妖刀,威力无比。”
霁夜为什么要抓她的父母,姝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个老妖精,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居然会做这样的勾当。她的父母一个沉迷美色,一个沉迷修行,不当是会得罪霁夜的人,唯一的答案,就是姝月可能何处得罪了霁夜。
至于霁夜为什么会豢养那些非狐族的妖,那个有着可怕力量的女孩,背后藏着什么猫腻?
眼下之事,还是想办法看一看救了她父母的这个恩人的伤势。
在真武观中用妙华开的方子调养了几日,连那个要死不活的昆致都有所好转,这个沧戒却迟迟没有睁开眼。
再一次给沧戒喂药的时候,祁月在一旁指着姝月手里的碗说:“闺女,我看啊,许是这药都随着口角流了出来,才达不到药效的。”
“那怎么办?”
“口对口喂啊。”
姝月就知道,娘亲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姝月翻了个白眼,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祁月瞪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姝月:“你居然觉得我有阴谋,我是你亲娘,我能有什么阴谋?”
姝月狐疑的投过去眼神。祁月在她小时候没少套路她,套路她好好的呆在家里,套路她交出在野外采到的果子,套路她交出的私房钱,姝月深受其害。
“这孩子与我们素不相识,肯来救我们,你娘是觉得……”
“他爱慕你!”祁月接了话。
姝月端药的手抖了抖,这话她也听沧戒亲口说过,可是被自己父母说出来,还真的……有种奇异的感觉。
姝月咳了一声:“你们别乱猜。”
“也不是乱猜,他昏迷过去前,叫了你的名字,”祁月说“我这个人吧,虽然混,但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
姝月撇撇嘴,还知道自己混啊,还以为当年开开心心答应霁夜把她嫁给妖帝的是谁呢。
等等,知恩图报,要做什么?
“所以呢,若他真的愿意,就算你不愿意,绑我也要把你绑他去!”
“祁月!”
看爹爹严词厉色,姝月感动的差点哭出来,果然爹爹还是会管管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的。
伯旸一本正经的说:“凡间是有规矩的,应是绑昏礼上去。”
祁月头如捣蒜:“好呀好呀。”然后朝着姝月狡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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