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薄刀在心尖掂捻出一个血口,撒上砒\/霜,再由着痛意袭卷全身,蚀骨之毒蔓延全身。
君玦接过手帕的那只手缓缓收紧,手臂和手腕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将手帕在掌心攥紧成灰,压制了因涩然愤懑快要激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开口,几乎一字一顿,“滚。我不想说第三遍。”
如此之喜怒无常,上一刻还是轻声细语低喃多谢,下一刻就腥风血雨言辞厉色,只片刻间,众人就识趣地散了个干净。
徒留下站在长廊上握紧袖中银铃,抬手以臂掩住双眼的君玦。
凉风如是吹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垂下手臂,任由寒冷肃杀灌入已经爬满血丝的双眸中。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真就莫过于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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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打算的绕路回寝殿,三刻钟过后,南予已经被众人送回了寝殿门口。
子黍逗着南予怀里的山鸡,“风鸣,我们可说好了,明儿个就是试炼大会了,今晚必须出来聚聚!要不然试炼大会一结束,咱们岂不是见不着儿了?记着啊,哥儿几个好酒好肉等着你!不过吃喝之前你可得再教我们几招!”
南予把山鸡往他怀里一落,拍手转身,“烤你的山鸡去罢,小爷回去睡上一觉就来!”
挥别了众人,南予打着哈欠推门进了殿内。
此时不过是酉时,天色尚算得早,可房间内却极为昏暗,不仅四周窗牖紧紧掩阖,烛台上更是一盏灯火都未曾点上,只有外间一点子昏黄的日光透进来,在书桌上折出斑驳的漏影。
这么个情景,南予估摸着是君玦多半去和那群簇拥奉承着他的云岚宗女弟子逍遥去了,这厢没空回来罢。
思及那时候君玦接人家锦帕接的那样爽快,多谢两个字说得那样温柔,南予顿在原地看着空中一点,挑起一边眉毛,心里微有些不屑。
只这么一想,南予便出了神,连身后有人靠近也不晓得,当那股子血腥味儿充斥鼻尖让她警觉的时候转身防御显然已经晚了!
双手被人反剪到背后,南予抬脚要踢又被人迅速压下,没等她手中气韵释放出来,已然落入了一个紧密滚烫的怀抱!
南予一惊,鼻翼微动间恍然,“君……”
“嘘——”君玦将通红的眼眶掩在她的发间,低头埋在她的肩上,苦痛在心中挣扎,酸涩满上喉头,他低哑闷声,极轻地喃喃,“予儿,乖。”
南予别扭,他不是都温柔摊手接了别人的锦帕,作什么还回来做出这幅样子,“放开行不行?你这是每隔段时间都要跟小爷来这出了?我警告你,你再这么玩儿我就……”
“我没玩儿……”君玦用手桎梏她得越发紧,紧到他浑身的热度都融给了南予,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很委屈很酸涩,还很……惹人心疼,“我没有……没有……”
脖颈处君玦呼出的滚烫的热气不断氤氲而上,南予恍惚间怔然滞涩。
君玦极缓地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她被反剪到背后的一双手,带着她的手滑过她的腰侧,再滑过自己腰间,最后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带到自己背后,作出她主动抱住他的动作。
紧紧握了南予一下,像是在乞求她不要撒手,然后他才又揽过南予的腰紧紧贴合。
这期间,君玦一直埋首抵住南予的颈间没有离开,眸中一滴滚烫浸入她的衣襟,他感受到南予浑身一僵,缓缓攀上她的耳畔,热气裹着字音,并不十分清楚地呢喃,“予儿……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