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船夫呢?”在惊喜之余,倒是巫马洛最先发现了黑船并没有人驱使。
“那不是他吗?”方愚勤憨直的声音在喊着。
其实,萧疏早看到了,斗笠人不知什么已经到了山上,正对着他们,斗笠还是遮住了大半个脸。
船还在风驰电掣地朝山峦疾驶着。
“哎,停船,停船,撞上了。”船上只有肖晴叽叽喳喳地喊个不停了。
其他人都经历了疾驶的船只瞬间停下的情形,所以对船只撞山的事并不太过担心。
船上七个人,只有肖晴在黑船撞到山石之前,选择了腾身而起,离开黑船,飘然落到斗笠人身边。
并不是他们所想的,船只没有在挨到山石时停住,而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与山石来了个硬碰硬。
咔嚓!一声巨响,黑船四分五裂,船上的六个人像射出的箭被甩向岸边。
萧疏也没想到,船只没有停,而是径直撞到山石上,猝不及防,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不过,这点意外他处理起来还是游刃有余,在摔落在地的瞬间,他双手撑地,身体翻转,化解了身上的力道,平稳地落到了岸边。
莫宇和巫马洛落地虽然有些狼狈,但总算没有跌倒,方愚勤、辛鸢和杜陵就惨了些,摔落在岸边,手臂和腿上的皮都蹭破了一些。
“你想害死人呀?!”三个人哼叫着站起来后,杜陵朝斗笠人怒吼着。
“八大门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废物越来越多!”斗笠人站着未动,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你是撑船的,控制不好船,还乱说别人无能!”辛鸢气冲冲地说。
“我和你们一样,也无能呀,所以,控制不好船也是可能发生的事。”斗笠人嘿嘿笑了一声,说道。
“那你不跟我们说声,我也有个准备,不至于如此。”方愚勤抚弄着满是血丝的手掌,囔囔地说。
“这种撞船的事,发生的情况也就是五成,谁想被你们赶上了。”斗笠人说着,不再搭理这些人,径直朝一片竹林走去。
“五成?一半一半了,不是说赶上就赶上吗?”方愚勤郁闷地说。
见斗笠人朝竹林走,这些人都跟了过去,也就没有人再说话了,他们已经领教过这个斗笠人整人的厉害,他还要跟着斗笠人上流波山呢,不敢再得罪这位瘟神。
萧疏站着没动,他看着斗笠人一瘸一拐的背影若有所思。在船上时,位置低了些,他能看到站到岸边高地上的斗笠人的小半边脸。
那半边脸让人触目惊心,疤痕像异兽厚厚的嘴唇横七竖八地布满了那人小半边脸,狰狞,恐怖。
这样的脸似曾相识,萧疏竟一时想不起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萧疏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特别是对人脸的记忆。
任何一张脸,只要在他面前经过,他都会记在心里,哪怕过了很多年,这个人有了很大变化,也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前面的这个斗笠人,他分明是见过的,却忘记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干嘛跟着我?”斗笠人走到竹林边突然站住了,没有回头,冷冰冰地说。
“你不是领着我们去见真君他们吗?”方愚勤憨憨地问。
“我只是一个船夫,见不了真君。”斗笠人说着沿着一个杂草布满的小道走进竹林里去了,把这些人丢在原地。
六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流波山这么大,他们哪里知道真君在哪座山头上。
他们只得又走回了下船的地方,萧疏还站在那里。
“你是不是知道他不是引领人呀?”莫宇看了萧疏一眼,昂首直身,神色傲慢地问。
“他说过了,他就是负责接我们的,其他什么也不管。”萧疏看着这位北岳山青碧派的弟子淡淡地说道。
“你应该告诉我们,省得让我们白白跟着他走了冤枉路。”莫宇并不看萧疏,目光望着眼前的大山说。
“是啊,我们一起来流波山的,你知道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辛鸢在一旁帮腔道。
萧疏忽然发现,这个莫宇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计却很深,他的一句话,就把在场的人推向了萧疏的对立面,莫宇是利用莫须有的原因来打压萧疏,树立自己在这伙人里的威信。
秦池说过,鬼族不可怕,魔族也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隐藏的极深而且会不失时机地借用放大别人的过错抬高自己的人。
这样的人,杀人不用刀,会借别人的刀,做好自己的事。
在青丘山上,他和高逸有过交集,高逸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提早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高逸的不轨,也许枯木原里埋下的白骨就是他的了。
永悦在利用高逸对付他,红舌鬼婴在利用高逸对付丹青派的两大高手,而高逸并不甘于只是当一枚任人驱使的棋子。
他会反利用,如果他遇到的不是都是高手,高逸就可能借助永悦和红舌鬼婴的力量,把怀竹赶下掌门的宝座了。
眼前这个莫宇就是高逸这类人,唯一的区别是,莫宇更加傲气十足。
“他不是那样的人的,那个怪人又没直接说,猜测的事,他说了,我们也未必听呀。”肖晴突然间插话了,月牙眼闪着喜悦的光。
“对呀,萧弟也就是猜的,我们不能怪他不说。”方愚勤也赶紧替萧疏辩解。
萧疏一笑,云高风清地说:“怪与不怪是你们的事,我无所谓。”
说完,萧疏慢步向山上走去。
肖晴一股风似的跑到了萧疏身边,叽叽喳喳地说:“怎么是你呀?一路上,你也没有说话,我都没看出你来。”
“我为什么说话?我们很熟吗?”萧疏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
“至少,在这伙人里面,我们算是熟人了吧。”肖晴紧紧跟在萧疏身边,嘴巴不停地说。
“也是,那又怎样?”萧疏依旧面色阴冷。
“以后,在流波山,我可以护着你呀。”肖晴得意洋洋地说。
“凭什么?”萧疏瞅了肖晴一眼,继续朝前走着。
“我师父和流波山的地君很熟的,如果有事,地君也会护着我们的。”萧疏如此态度,肖晴倒是一点没有烦了,跟着萧疏身边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