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给你们三天时间,查清这些事情。”
听见苏妥协,郡候在心中暗笑。到底是个毛孩子,被这样一下就驾驭不住了,看来也没有廖纳县丞说的那么难对付。
“苏大人,知道你爱民如子,但是纵然三天,我们也是做不到,还望苏大人体恤我们……”
“是啊,苏大人,那些田地被吞并的乱七八糟,真的不容易查清啊!”
听着一片嘈杂,苏唇边勾起一个冷冷弧度,白皙的手拿过桌子之上的白玉瓷杯,轻轻摇晃了一下,腕凝雪,甚是好看。
但是
苏猛的一抬手,“砰”的一声脆响,白玉瓷被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诸位官员都被眼前骇了一跳,显然是没有想到苏竟然会砸瓷杯,一时间不说话了。
“三天时间!”苏站起身,居高临下,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若是三天后有人没有完成,那顶乌纱帽,就不必戴了!”
说罢,冷冷拂袖,苏脚下生风,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正厅之内,所有的官员面面相觑,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了上首的郡候。
那郡候脸色难看。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女子,一个摔杯子的动作,一句狠话,就震慑住了一群比她年龄二倍大的官场老油条!
“看什么看?没听到苏大人的话吗?还不快去查?!”
听见郡候的吼声,所有的官员都不敢去触霉头,连忙退下了。
正厅内,廖纳郡郡候看着官员四下离开的身影,脸色黑如墨。
这些官员是去查了,但是这苏能不能活着看到,那就不一定了……
“小姐,您真是厉害!那么一手,竟然将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郡候府外,知书一脸崇拜的说道。
微微一笑,苏却内心却远没有那么愉悦。
这些官员只是一时被她震慑,加上她离开的快,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等到他们缓过神来,怕是阴奉阳违私下蒙蔽的事情不会少……她也需要找个缺口,杀鸡儆猴才是……
当廖纳郡所有的官员都开始了对于私田的详细记录之后,苏忽然之间收到了一个消息:
廖纳县和哲灵县因为分界土地的私田如何归属发生了争执,两边的衙役大打出手,如今就在那边界上等着说法。
听到这个消息,苏蹙了蹙眉,道:“哲灵县和廖纳县的县丞都去哪里了?”
“那两个县丞全部都去亲自去乡下采纳资料去了,一时半刻无法赶回。”知棋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一下,然后有些担忧的说道:“小姐,这件事情怕是不寻常。”
苏点点头,连知棋都感觉不对劲的事情,她自然也能看出其中自然是有算计的。试想,就廖纳县县丞那副模样,若是没有人刻意安排,他能亲自下乡?怕是躲着下乡都来不及。
“走吧。别人既然给我准备了一出戏,我自然要配合一二才是。”
“小姐。”知棋伸手拉住了苏道:“这件事等待几天也无妨,枭王殿下已经返回华国,正带着圣旨朝这边赶来,等到枭王殿下来了再处理也不迟……”
“叶辰要来?”苏睨了知棋一眼道:“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这……”知棋面上染上一丝歉意:“是枭王殿下不允许奴婢说的。”
“也不知道你是我的婢女还是他的,如此听他的话。若是有一日他对付我,你帮我还是帮他?”想起自己身边唯一一个会功夫的婢女还是叶辰的,苏未免有些郁郁不平。
知棋听见苏的话,神色一凛:“小姐,就算有一日枭王对付您,您也要相信,他的出发点依旧是为您好。”
“也不知道叶辰给你们灌了什么**汤,一个二个都那么向着他。”苏起身,让知书为自己换上官服,却听知书说道:
“小姐,不是我们向着枭王殿下,而是枭王对您的好,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是是是,你家小姐我最幸福。”无奈点了点知书的额头,苏看着知棋道:“我们走吧。”
知棋还想劝什么,但是无法,只好趁苏不在意的时候,悄悄对着某个角落做了一个手势,那角落似乎就有什么人消失了。
马车依旧是自己的马车,但是自己的车夫因为昨日吃坏了肚子,今日不能驾车,因为苏的车夫是廖纳县的车夫。那车夫年龄较大,看起来较为慈祥,驾车技术倒也真是不错。
随着马车越行越远,一直平稳的马车忽然渐渐开始颠簸起来,苏不由得警觉的掀开了车帘,却看见自己竟然是到了一个类似山脚下的地方。
没等苏质问,那车夫就乐呵呵的说道:“苏大人,为了节省时间,老奴走了近路,这路有些颠簸,您可要坐稳了!”
仔细观察了那车夫一眼,确认车夫没有说谎,苏放下了车帘,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知棋鼻子微动,蹙了蹙眉道:“小姐,有血腥味。”
一面说着,知棋一面掀开了靠近车夫那一面的车帘,看着外面的场景,知棋动作一顿。
“怎么了?”看见知棋的动作,苏也随之探出头来,看见外面的场景之后,猛的后退了一步。
原本还慈祥的车夫七窍流血,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的死大,似乎是死不瞑目。而那失去了车夫驾驭的马匹随意的跑着。
“不是他杀。”知棋对细微动静的把控还是极其自信的:“这车夫应该是驾车前就被喂了毒。”
不等苏说话,知棋就猛的将苏拉了下来:“有人!”
话音刚落,一柄利剑就刺入马车,剑气凌厉,竟然生生将马车车厢分裂成碎片。
木屑纷纷扬扬的落下,苏勉强睁开眼,却见面前只有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手持着一把细长的剑,剑上毫无装饰,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剑气。
苏随着剑身目光上移,看到了黑衣人那双眼,浑身一颤。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
眼底包含着无尽的黑色,似乎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眼风过处,寸草皆枯,挥剑之间,带着毁天灭地的阴暗与绝望。
知棋看了这男人一眼,忽然叫道: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