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上前走出三两步,伸出戴有戒指那手渗入那猎犬鬼魂的额心,从其中拉出了一串凌空漂浮着的亮光相片。他翻找着这些相片,一张一张的查看着先前那猎犬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自那一长串亮光相片之中乌云看见了一位全身湿透的男人,一开始正侧身背靠在那两件屋门中间的墙壁上。乌云发现那人戴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并且那眼睛的镜片也不是寻常的纯色,而是偏向于暗红色的材质。
那人突然行动起来,顺着那潮湿的走廊朝着深处走着,可在刚刚走过四五个屋门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这下乌云可算是认出了那人身侧屋子的门牌号,正是自己三人所住着的屋子。原先那先前自己所听到的异响,果然确有其人。
可是那人却又慢慢朝着自己那屋门走去,倾身想着那屋门边缘靠近,似乎在透过那门上的猫眼向内看着什么。但此时乌云却不知道那个蓝生先前为什么要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难道他在上前查看的时候正好与这家伙错开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那人便轻步的向后退去,蹑手蹑脚的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乌云也很是责怪自己为何当时并没有发现门外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人,如果即使发现的话说不定这屋内的一对夫妻还能逃过一劫。
随后那人抬手扶了扶自己那眼镜,好让上面沾染着的些许雨水赶快挥发。他终于来到了那一对夫妻的门前,轻轻的敲门之后便静静的等待着。并且在那屋内妻子询问来者是谁之后,他语调很是缓和的回复了一句,“例行检查,还请您配合检查。”
不过一开始那位妻子并没有为他开门,只是想要透过那门上的猫眼仔细看看外面的情况。在这样的深夜之中断然不会有什么客房服务,也不会如此贸然的要求自己赶快开门。
但在她的丈夫刚刚洗完澡还没有走出浴室的门时,他们的屋门转锁却突然被那人用力捏断。之后那人便轻轻的推开了那门走入其中,随即又伸出手指放于嘴前作出了一个静默的姿势。他可不想让眼前的这对夫妻随意的喊叫,惹得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在他的丈夫穿好便服走出浴室的时候,却已经发现自己的妻子双手绑与背后,跪倒在了那正坐于沙发之上的那人脚前。他立刻想要找出自己藏于卧室门后的黑镰,但还未动身却已发现一把漆黑的兵刃架在了自己妻子脖前。
“不要想着抵抗了,快一点跪下来。”那个坐于沙发上的男人晃了晃自己手中那黑刀,就连窗外照进的月光也被闪在了那丈夫的眼上,“异族通婚,罪加一等。你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了这个女人。”
随即那人便站了起来,面对着那已经跪倒在地的夫妻二人向后退去,拉了一把椅子抵在了那门上,以防它再次的被风吹开。随后他便提着那把长刀,站在了那夫妻二人的身后。找来了身旁茶几上的一张白布,仔细的擦拭着自己手中那漆黑的刀刃。
“还请你们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公行事罢了。怪就怪你们的命不好,现在那至尊王之子下命全力追捕所有的在逃猎犬。放你们逍遥法外了这么久,你们也该是了无遗憾了。”那人说着便见白布扔到一边,抬脚踢了踢那两人各一下,“既然你们这下是逃不掉了,还是赶快说谁先死吧。”
在那夫妻二人还在低头沉默之时,手起刀落之间那丈夫的头颅便已经被斩下,黑刀刃尖也插入了那地上的木板之中。发力提刀抽起,妻子的头颅也紧接着滚落在地,二者相差不过一秒之间,这也算是这位看护卫所能之极了。
在看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乌云便将那鬼魂额心出的飘荡而出的亮光相片,重新推回其中。随后他便坐了下来抬眼询问那一对鬼魂,“你们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实现一下。之后,你们就要跟我一起前去轮回。”
“不敢!不敢!我们怎么敢让您去帮我们做事情。您还是赶快直接将我们收了吧,我们没有任何的遗憾。”那妻子的鬼魂立刻很是惭愧的说道,同时也一直在揪着他丈夫的胳膊。但是她那丈夫似乎还有着什么话想说,但不知是迫于什么压力并没有说出口。
“我感觉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你既然都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你能够在这人间说出的最后一番话了。如果你再不说出来的话,那么就把所有的遗憾咽到肚子里,带到地狱里去吧。”乌云向那猎犬丈夫说道。
“我觉得我们就是一个不幸的种族,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不要再让我投胎猎犬世家。我们一辈子都难以逃脱被囚禁的命运,只是抱团取暖般的了却残生。”那丈夫终于说了话,但这也让他的妻子吓得不清。她很想捂住他的嘴巴,防止自己遭到被强行清除的命运。
“对不对!对不起!他脑子糊涂了!竟然敢乱说话!”他的妻子突然打断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不断的朝着那面前的乌云行着跪礼。
“你住嘴!让他继续说下去。”乌云很是严厉的呵斥了一声,这也让那正再次跪倒在地的妻子全身一惊。随后她便不再发声,那神色像是遭遇了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紧接着乌云便又再一次的伸手指向那猎犬丈夫,问道:“你刚刚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必须一字一句的给我说清楚。如果你胆敢含糊其辞或是糊弄于我的话,你知道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还请您恕罪,我所言一字一句皆是发自真心,绝无半点虚假之意。如果我所说有一字谎言,甘愿受天上诸神破灭之罚。”那人突然单膝跪下,就像是许多寻常猎犬已经看护卫见到君王因有的姿态。只不过因为他太久没有行此礼数的缘故,身子竟有些生疏起来。
在得到了那乌云的点头许可之后,他便缓和且坚毅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千年之前猎犬一族便被至尊王全数拘禁,就因为我们能够看穿生死的眼睛,所以新生一辈便被至尊王室当作看家奴仆驯养。并且那原先老一辈的猎犬,也被残忍的全部杀尽。王室教于猎犬一族新生一辈新的认知以及新的家族历史,使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了理应奉献于至尊王室的想法。”
“但我们也应该被释放了,我的君王。给我们一个新的历史,再让新生一辈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千百年来我们被囚禁与世界的一隅,从来没有见识过世界真实的样子。”那猎犬说完,便突然泪流满面起来。就连他的妻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但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他。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既然你都说了你们一族本身的历史都已经在千年之前被抹去,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它们的?”乌云很是怀疑的问道。
“一个念头,仅仅是一个念头。”他说,“不知何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念头,当我向内深追而去的时候,就突然了解到了我们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从来而来又是何人诉说,但它就是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其他的猎犬知不知道,但我们也不敢相互诉说。”
“休要胡言乱语!你这个乱臣贼子!”
乌云身后那门突然被用力踹开,站出了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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