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乐的声音传来,“秦少,秦易在酒吧喝醉了,还跟人打了起来,我想把他送你那儿去,他死都不去,非要回老宅,现在已经到门口了。”
秦爵蹙起了眉头,都送到家门口了,还打什么电话,口气有些不悦,“现在把他带你那儿去!”
“已经进院子了!”然后就听到左乐喊秦易的声音。
秦爵挂了电话,慌忙下楼。
秦易摇摇晃晃,坐到院子里的亭子里,他心情郁闷,跑去喝酒,喝醉了之后,和几个小青年,起了冲突。
之后以一对多,结局没什么悬念,幸亏遇到了左乐,左乐把那几个打人的小青年教训了一顿,又把他送回来。
秦易喝了酒之后,痛入愁肠,让心底一阵刺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掏出手机,哪怕喝醉了,也能准确无误的按出那个号码。
沈落正帮姨妈按着背,手机响了,看看显示的名字,就按断了,紧接着又打了过来,想想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就出门接起,秦易的声音带着哭腔,“沈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成不成?”
沈落听到他这句话,头皮就麻了,但也听出来他喝醉了,“秦易,你不要这样,你没有哪里不好,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以后你还会遇到合适的女孩子。”
左乐听到秦易,喊沈落的名字,震惊的快要上天了,天呐,这是要有麻烦呀?
他想把秦易拉回车里,这时大门打开,一行人走了出来。
“你骗我,我们怎么不合适?你告诉我哪里不合适?我不要再碰到别的女孩子,我就觉得你好。”秦易趴在桌子上哭出了声。
“一定是因为我哥,你爱上我哥了?一定是,他是很吸引人,可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沈落不是硬心肠的人,情绪也被轻易带得十分低落,“秦易,不管其他人的事,是我的问题!”
“不对,一定是因为我哥,你告诉我!”秦易酒后,情绪极为不稳,开始钻起了牛角尖儿,“我真的喜欢你,我都不知道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离开我哥,你们才不合适,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沈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他死心也好,“要是这样让你心里好受点,就当我爱上你哥了!”
手机的那一头,静了下来,又听到秦易大喊,“哥,你横刀夺爱不说,还抢我的手机,还给我!”
沈落愣了许久,耳边马上传来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你说爱上我,我记住了,现在家里有点乱,我等下打给你。”
沈落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又听到有个声音说,“曼文,快扶着奶奶,你们几个把秦易扶进房间。”
接着就是一阵忙音,沈落呆呆地站了很久,秦爵显然是在家里,奶奶在,张曼文也在,其他乱七八糟的声音,估计是他的家人。
胸中突然涌出一阵闷涩,说不上来的感觉,把手机滑进了口袋,又重新回到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姨妈已经休息了,沈落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纷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又拿出手机,看到秦爵白天发的信息,很想删掉,还是阴错阳差的点开了。
“你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昨晚的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那不是意外,是我蓄谋已久,我做过的事,会负责到底,不是因为想负责,而是我是真的想拥有你,不是儿戏,我不擅长发信息,不知道这样表达,你能不能明白。”
“看到回个信息给我,不要让我着急。”
沈落摩挲着上面几个黑体字,偏偏有一种跌宕起伏的感觉,突然有电话进来,看姨妈已经睡着了,她快速按断,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秦爵已经从家里的吵闹中出来,左乐给他当司机,时不时从倒车镜里,看着那个板着脸的男人。
“真抱歉,我不知道秦易和沈落还有不为人知的瓜葛,早知道,怎么也不能把他送回来,这下好了,闹得家里都知道,你兄弟俩看上同一个人!”
秦爵按了一下泛疼的太阳穴,“不怪你!”
有信息进来,他忙坐直身子打开。
“我已经睡了,想静几天!”
简单的几个字,让他心里酸酸的,看了好几遍,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秦爵把手机重新装入口袋,今天的事,确实都让他心烦,秦易这么一闹,只怕事情会更麻烦,不过他虽然没想这么早,让家里人都知道沈落的存在,但是事情既然这么赶上了,他就不会隐藏什么。
他和左乐在包间里,秦爵闷闷的吞云吐雾,左乐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神游方外的样子,用胳膊撞了一下,“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又相信爱情了,说实话,对外面这些女孩子真的腻了。”
秦爵姿态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左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想玩儿,别找好女孩子,免得害了人家!”
左乐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他,啧啧啧,这他啥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好女孩子,一低头一娇羞,玩着才有意思,不是跟你学的嘛!”
秦爵睥睨了他一眼,目光冷嗖嗖的,左乐笑着正想说什么,却见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
孙康微微弓了一下腰,“秦先生,左先生!”
秦爵抬了一下眉梢,孙康知道,左先生是自己人,老板的什么事儿都没刻意瞒过他,于是就说,“已经查到了,张曼文经常和一个年轻人接触,这个人之前是左先生的公司的记者吴明,就是他跟踪秦先生的。”
秦爵面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左乐。
左乐眼睛眨了几下,才算明白怎么回事,顿时勃然大怒,手握紧面前的杯子,“那个狗日的呀,人呐,老子找人弄死他。”
孙康看了看自家老板,秦爵依然的淡定如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人抓起来了吗?”
孙康忙说,“没有,在娱乐场合遇见了他,澎远讨秦总示下,怎么惩罚他?”
孙康以为,以老板对沈小姐的重视,这个小狗仔死定了,至少会让人卸他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哪知秦爵点点头,口气极为寡淡,“先不要惊动他!”
孙康愣了片刻,不愧是秦老板的心腹,很快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转身退了出去。
左乐有些不明白了,“这种鸡鸣狗盗之徒,你还留着他过年呀?”
秦爵一脸的沉稳,神情更显得高深莫测,这种小人,留着还有用,让他们狗咬狗,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打一顿,或者是要人的命,那是野蛮人所为,更不是一个有深度,有城府的人,该做的事,在这个法治社会里,是不提倡的,他秦爵至少表面上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不过要想整一个人,方法多的是。
他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皮,这种懒洋洋的神情,让人看了,心底发寒。
觉房间里有些闷,秦爵按灭手里的烟,想到大厅里透透气。
顺便在公共洗手间,洗了一下手,抽出纸正在擦手,镜子里却映出一个同样高大挺拔,而且又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看到秦爵,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勾了一下唇,笑的得体又优雅,“秦先生,真巧!”
“原来是苏先生!”
秦爵看着苏季阳,两人同样挂着笑容,只是笑容背后,都隐着战争前的宁静,他本不想多说什么,正要转身出去。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
苏季阳紧跟了过来,口气很清淡,神情也很自若,很快就与他并肩,两个同样气场强大的男人,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秦爵淡淡的笑了,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是吗,我到不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一句话,就让苏季阳心里泛堵,他当然知道自己要与他聊什么,却说没什么好聊的,俨然就是说,沈落的事,他没兴趣和任何人聊,换一种意思就是说,他已经把沈落看成自己的,当然没兴趣和别人聊。
不得不说,秦爵的话,看似简单,其实是带着的刺的,刺的苏季阳很不舒服。
苏季阳也是有一定修养的人,他不动声色你,淡淡的笑了,“我到觉得很有必要!”
两人很快来到了旁边的酒水吧,并在圆桌旁的沙发上,相对坐了下来,并让服务员送来了两杯果汁。
秦爵的脸上一直是那种从容淡定的表情,像是一切成竹在胸一样,让苏季阳看了很不碍眼。
紧接着,两人谁都没有出声,气氛十分的安静。
苏季阳看了他几次,最后实在没忍住,就先打破的平静,“秦先生,知道我要和你谈什么吗?”
要知道这种耐心的较量上,你先开口,气势上就弱了,苏季阳毕竟还没有他那种城府。
秦爵慢慢的喝了一口果汁,目光也没看向他,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就在苏季阳失去耐心时,他突然不瘟不火的说了一句,“自然是知道,但是我觉得,谈与不谈都一样!”
苏季阳当然明白,秦爵就是用这种态度,言语,来刺激他,不得不说他就是一只老狐狸,很会在心理上,来碾压对手,明知道他刺激自己,但还是会受他影响。
但是苏季阳也不是一般人,他很隐忍,压制住心底的不快,虽然掩饰的比较好,可不经意间还是有情绪流露出来。
“当然不一样,我就是想告诉秦先生一件事,我和沈落是有了矛盾,但是这只不过是普通情侣都会经历的事,秦先生可能没真正谈过恋爱,所以不明白。”
“哦!”秦爵淡淡的笑了,大厅的琉璃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邪魅,却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苏季阳本想以牙还牙的,把沈落说成自己的女朋友,给他添堵,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哪知道秦爵,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就“哦”一声,到把这个赌又添给了自己。
苏季阳眼底有一丝不悦,被很好的隐藏,可是心底却有了怒火,秦爵这么表现,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尽在掌握,尘埃落定,他不屑于和自己争论,二种是,他对沈落没存任何心思。
苏季阳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不是第二种,那么就是第一种,从第一次和沈落在餐厅里和他偶遇开始,苏季阳就看出来了,秦爵对沈落绝对是有意思,当时他只是猜测。
可是和水妍出事那天,他和沈落在公园里见面,秦爵居然会出现,这说明什么,无非就是说明,他秦爵对沈落上心了,突然意识到,可能整个事情,就是他操作的。
苏季阳眸底的戾气若隐若现,“秦先生,你不觉得,和女朋闹矛盾时,是很平常的事吗?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看不出来?”
女朋友!哈,秦爵不悦额皱了一下眉头,但是面上依然很淡然,口气也很轻松。
“苏先生是想告诉我,你是的她的前任,或许连前任都算不上!”
前任一个多么悲伤的词语,包含了爱、遗憾、懊恼,甚至仇恨。
这句话成功的把苏季阳,激怒了,秦爵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一直都是独挡一面,早就练就了荣辱不惊,临危不乱,他比同龄人沉稳的多。
如果换做平时,苏季阳也能沉住气,只是现在的情形,他没有底气,秦爵越淡然,他就会越浮躁,情绪上稳不住了,自然就输了。
苏季阳冷笑,眉宇间,隐着一触即发的情绪,“秦爵,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耻吗,破坏别人感情,以你的身份,是不应该做!”
“我不需要苏先生来教我怎么做人。”秦爵勾了一下嘴角,并没有笑,苏季阳一口一个他女朋友,让他心里十分不爽,口气也染上了一丝情绪。
“苏先生,其实你怪不得别人,你和她那么多年的感情,能被人轻易破坏,不是你的责任吗,指责别人的时候,应该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如果你们的感情够坚固,不会在乎别人做什么。”
苏季阳虽然刻意隐藏情绪,可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的出来,胸口像有一团火一样,他眼睛有些泛红,此刻很想动手,但还是忍住了,沉淀片刻。
“秦先生,不要为自己开脱,为自己的行为找合理的理由,说白了,你就是处心积虑的窥探他人的东西。”
大厅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投下些许阴影,秦爵的脸色也有些忽明忽暗,心底也不自觉生起一丝薄怒,口气有些不阴不阳。
“苏先生,窥探他人的东西更谈不上,你我都清楚,沈落她从没属于过你!”
苏季阳脸色立马变得阴沉,秦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清楚沈落从没属于过自己,那语气明显的就是说,沈落属于过他。
这句话无疑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像一根导火线,彻底把他的怒火引爆,苏季阳也算是温文尔雅的男人,也受过高等教育,但是此刻,再高深的涵养,也压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他猛然站起身。
他笼罩在秦爵的上方,口气阴冷,眼睛透着寒光,他之前只是猜测他们有了某种关系,可秦爵的话,就是一锤定音的坐实了他的猜测,就是告诉他,沈落已经属于他秦爵了。
要说刚刚秦爵一直是在不露声色的挑衅他,此刻却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他,男人都有底线,触碰了底线,都会发飙。
苏季阳忍不住爆了粗口,“秦爵,你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
秦爵坐着,但是气场丝毫也没受影响,蹙了蹙眉,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居然还能恭谦有礼,“苏先生,这种私事,我就没必要在这儿说了吧。”
苏季阳胸中的怒火,彻底被引爆,眼底带着杀机,几乎想撕破他脸上的伪装,气急,反而笑了,“哈,秦爵,别人说你阴险,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不但阴险,还很卑鄙,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会怕你,我会得到本来属于我的!”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相互对视,总像战争要爆发一样,秦爵的情绪也起了波澜,他语气也有些阴沉,把他的话又还给了他。
“苏先生如此处心积虑,对别人的东西抱有非分之想,真是阴险又卑鄙。”
苏季阳额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秦爵已经毫不遮掩的不但承认了,他对沈落的企图,还直接把她归为自己的,他苏季阳到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秦爵!”苏季阳怒火攻心,伸手扯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谁他妈说她是你的。”
秦爵看了一眼,他抓自己衣服的手,心底最后一丝的不爽也消散了,他并没有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苏先生何必这么激动,她不属于我,你又何必在这儿和我争论,打架是没教养的人才玩的游戏。”
他神情清淡的,一丝波澜未起,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这种淡然的神情,就是对苏季阳最无情的讽刺。
苏季阳毕竟还是有涵养的人,更知道有些事不是靠武力来解决的,他胸中涨闷,深呼吸才勉强把怒火稍稍压制,松了手。
秦爵弹了一下被他抓皱的地方,“苏先生,这种事,我只允许发生一次,你请便!”
他说完,很随意的站起,并气定神闲的走出了苏季阳的视线,苏季阳无力的坐下,眼底的光慢慢凝聚,最后凝结成冰。
苏季阳找他,要说对他没有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秦爵面上很淡然,可内心并不是这样的,别人打他女人的主意,特别是苏季阳,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很介意,但是他不是神,无法掌控别人的心思,只能把她好好的护在羽翼之下。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随意的翻着手边的杂志,无意间看到床单上有一片绚烂的玫瑰,虽然颜色有些干涸,但是一样的美丽。
那是昨晚欢爱时,他宝贝留下来的印记,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真正从身体上拥有了她,秦爵胸中溢满了别样的情绪,虽然已经知道她是第一次,但看到这些,还是很激动,把被单从床上揭下来,折叠放好,算是留作纪念。
沈落让水妍安心去上班,她每晚都留在医院陪床,尽量不单独出去,就是要躲开秦爵,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这天傍晚时分,她陪姨妈在病房里看电视。
上面放着,老公陪妻子去医院做产检的画面,沈落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天晚上,秦爵有没有做防护措施,她也不是安全期,别整出个孩子来,天呐,一个医生,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这已经快超过48小时了,事后补救,恐怕也没效果了,她有些坐立不安,慌忙站起。
姨妈问她怎么回事,她借口说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当然不敢在医院里买,她去了医院附近的药房,里面到有不少顾客,她假装看其他药,等人少了,才惴惴不安的去拿那盒避孕药。
付了钱,匆忙出去,在药店门口外,把外面的包装盒去掉,刚丢到垃圾桶,一抬头就看到苏季阳的车停在面前,他从车里下来。
沈落吃了一惊,连忙把药攥进手心,笑了笑掩饰心慌。
苏季阳看她居然对自己笑,心里生出暖意,又看到她从药房出来,忙问,“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沈落恢复了正常,但还是心虚的,“没什么大问题,你”
苏季阳眼睛凝视在她脸颊上,突然有一种两个人很陌生的感觉。
看她走向了医院,他也跟随着她的脚步,口气不带任何负面情绪,“想请你出去,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
他还想试图挽回什么,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努力一次。
沈落没有出声,聊不聊又能怎样。
苏季阳伸手拉住了她,刚想说什么,正好看到姨夫下楼。
苏季阳只得松开手,恭敬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苏季阳本来是想着直接带沈落出去的,这样遇到了姨夫,又知道姨妈在医院,不上去看看,根本说不过去。
他们很快就到了病房,没多久,水妍也下班回来了,沈落他们三个人的气氛十分的诡异。
苏季阳目光也很锐利,他当然看得出来,姨妈和姨夫,并不知道他和水妍的事。
所以,他索性站起,当着姨妈姨夫的面直接邀请沈落出去。
姨妈当然乐见其成,催促着说,“赶紧去吧!”
沈落看着水妍脸色很不好,她脑子转了一下,笑着说,“姨妈,你上次不还说邀请季阳哥一起吃饭的吗,刚好人都在,趁此机会,我问过医生,你的病可以出去的!”
“这不好吧!”
“季阳哥,你不会反对吧?”
苏季阳摸了一下眉毛,心里虽然不情愿,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勉强笑了笑说,“应该请姨妈姨夫的,一起吧。”
他开着车,带着他们四人,去了市中心的高档酒店,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沈落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点好菜,她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让服务员送来一杯水,找个公共休息区,刚掏出来药,还没把药丸扣出来,面前就有一个阴影,她手一抖,药就掉在地上。
视线垂在地面,就看到那板药,被一只脚踩了一半,沈落抬起头,就看到苏季阳坐在了她的旁边。
苏季阳哪怕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面上依然十分自然。
和秦爵谈过之后,他这两天都没睡好过,之所以没立马来找她问个清楚,一方面他不完全相信秦爵的话,沈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也想让自己静一静,不至于带着情绪,让事情越来越糟,用一个她能接受的方式,来和她谈。
沈落怕他注意到脚下,忙抬起头,之前在医院没注意,此刻灯光下,发现他眼睛有些泛红,神情憔悴,心中不由得一紧。
苏季阳看她脸色苍白,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也有些忧郁,心蓦地痛了一下,伸手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目光凝视着她,表情很真挚,他虽然过得不好,但是并不想让她知道,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样,沉默了片刻。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或许真的是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最主要的问题在我身上,我就不该离开。”
他目光投向她身后,神色更加晦暗,“出了事之后,我不该指责别人,那件事,无论是别人刻意为之,还是我自己的问题,身为当事人,我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不想着怎么解决,反而指责你,是我不对,这也是因为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在你心里没那么完美。”
他手突然又收紧一些,这几天他想了许多,最后的结论就是,他不想这么放手。
“水妍说了,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她亲口说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不管你和秦爵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让我们现在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和我去法国,我可以辞职,我们留在中国,离开s市,就凭我苏季阳,无论到哪里,想生存,并不是难事,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不相信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感情了。”
沈落没敢看他热切的眼睛,心里酸涩难忍,眼圈开始发热,苏季阳在她情窦初开时,第一个闯进她心里的男生,要说没有感情,她自己都不信。
五年前,心在他那儿时,他却走了,这次回来,如果不是自己心里别扭,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就在她努力说服自己,好好考虑几天,给他答案时,就出了水妍那件事。
如今他说,和水妍没什么事,而自己却和秦爵有了事,不得不说,真的无缘。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默默的说了一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晚不晚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苏季阳叹息一声,他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伤痛,还有不甘,最多的还是不舍。
“当初太年轻,总觉得有些事,只要回头就还不晚,可是忘了,对方身边会出现新的人,现在才知道分开得久了,曾经再熟悉亲密的人,也会慢慢变得陌生,好怕在不察间,就散了,感情最怕只消耗,不填补,所以,忘记一往是是非非,重新,用心开维护这段感情,小落,你说可好?”
沈落眼睛眨了几下,往昔的回忆重新涌上心头,但是却有些模糊,昔日的甜蜜已遥不可及,现实的悲哀却寸步不离。
几年前不用他说什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可如今经历这些事,怎么可能忘了,人还是那个人,心却不是原来的心了,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的去对他。
沈落侧过脸,拭了一下眼角,“过去的事,是经历,是生命的一部分,不可能忘记,许多事真的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她这句话的延伸意思就是,重新开始,没望了,她也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心思。
苏季阳很自然的就想到,她的心思已经受别人影响了,被别人掌控了,他舒缓了一下心中的那种隐痛,抚了抚额头。
“沈落,人生真正在乎的不是经历什么,而是留下什么,秦爵真的不适合你,你留不住他。”
他心底的隐痛,很快爬上眉间,眉头深锁。
“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说白了,他这个人有多面性,远远不是看到的那些,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回国之前,确实调查过他,他是商人,却不仅仅是商人,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就算最后你不选我,我也不希望你和他有瓜葛,为了你自己,离开他!”
沈落听到他说秦爵,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心情更加沉重,没错,他不是好人。
“张家也不清白,他们两家渊源很深,他不可能为了任何人,和张家彻底决裂,就算他想,长辈也不会同意,被他们两家的长辈盯上,你就凶多吉少了。”
苏季阳闭上眼睛,慢慢沉淀了一下情绪,眼底最多的是令人心疼的忧伤之色。
“我知道,是我一次次让你失望,可我发誓,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辞职之后,我们离开这儿,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如果我再令你失望,不用你说什么,我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沈落把脸转向一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睁大了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无论是因为这边儿有秦爵,还是因为那边有水妍,事情就没有原来那么简单了,“季阳哥,我,我已经没有力气想这些事,他们该等急了,我先过去了。”
她站起身,没敢再看他一眼,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此刻自己流泪的样子,更怕回头,会心疼他。
苏季阳看她娇小的身影,喊了一声,她并没有回头,悲凉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头,有一种大势已去,无力回天的感觉。
人真的不能太贪心,珍惜当下所拥有的,就像他,要了地位和权势,却渐渐地抓不住喜欢人的手。
沈落走到拐角处,看苏季阳还在默坐,片刻,站起身离开,她快速返回去,在桌子底下,找了半天,天呐,她掉的药怎么不见了?
刚刚这旁边也没有人,也没见苏季阳弯腰去捡啊,她找遍了边边角角,旁边的桌子底下都找了,也没有。
水妍过来喊她,她只得作罢,抱着被服务员扫走的态度,安慰自己,去洗手间洗了一下脸,才回到座位上。
沈落没什么胃口,吃的很少,姨妈像是故意给他们知道机会一样,吃完饭,一家三口先打车回去,把沈落留给了苏季阳,并说让她回去休息,不要去医院了。
秦爵的父母,这几天都打电话让他回去,他都推脱有事,不是他逃避,是因为,有些事再争论,再吵闹,没有任何结果,图增烦恼罢了,等这个热度降下来了,再回头来谈,结果或许不一样。
秦夫人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和秦重也是经过父母之命,她待人接物,礼貌周全,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诱惑男人的狐媚子,沈落和他两个儿子都有关系,好像还不止这些,还没见面,就已经给她留下轻浮,行为不检的印象。
她去秦爵的住处,去几次都见不到人,去公司,还没上楼,秦爵早就得到消息,等她到楼上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怒不可遏,干生气没办法,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以及所受的教育,是不屑于去找沈落的。
秦爵下了班后,掏出手机,摸索着黑黑的屏幕,几天了她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还躲到医院去住,这气性是不是有点儿大?
还是自己有点儿过分,想想,是经过她允许的好吧,虽然意思被自己曲解了,可那种场景下,应该是个男人都会曲解的吧,他摸了摸鼻子。
做了都做了,男女之间还不就那点事,我看上你了,又把你弄了,你就是我的人了,这美人儿,怎么能这么不开窍,反正吃到肚子里,他是安心了,不然心里不踏实。
他是不想逼她,如果他想,早几个月前都是他的人了。
吩咐孙康,去沈小姐所在的小区。
苏季阳把沈落送了回去,车子停稳,他迟迟没有打开车门,让她下去。
过了许久,他按了一下眉心,才侧过脸看向她,“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好好想想,我为了你去奋斗一切,也可以为了你不要这些,沈落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一毫我的位置,请你收下我这份心。”
沈落脸色依然的凝重,手突然被他握住,她情绪有些激动,用力抽回,猛然把门打开,冲了出去。
苏季阳也紧跟着开门出去,迈开长腿几步追了上去,“沈落!”
并一把她扯了回来,带入怀里。
沈落抬头用泛红的眼睛看着他,“季阳哥,无论你和水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水妍是真心的,请你珍惜眼前人,不要到时候又后悔,我”
她突然捂住了嘴巴,“我已经是秦爵的女人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苏季阳眼睛睁了睁,手掌收紧,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不敢相信的摇头,“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他早就怀疑,也说过自己不是迂腐的人,可以接受,但真到事实摆在眼前,那一刻,却是另外一回事,他的思维也被冲击了。
沈落用力的把他推开,转身快步消失在路的拐角处,苏季阳身形晃了一下,才回过神,想追过去,脚步却有千斤重,很怕这样晕倒。
他用最后的理智,走向车边,助理已经为他打开了车门,他坐进去之后,整个人一丝力气也没有,伸手无意间,摸到了口袋里的那板药,他当时捡起来,看了一眼,因为没有包装,不知道是什么药,本想还给她的,一时忘了,又拿出来看了看。
问开车的助理小郑,“你认识这个药吗?”
小郑伸手接了过来,笑了笑说,“苏总,这是避孕的。”
小郑有女朋友,买过几次,所以认得,他还纳闷儿,苏总怎么会有这种药。
要说沈落刚刚说的话,他可以理解,为了挡自己才故意这么说的,可是这药,却让最后一次幻想破灭。
苏季阳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整个人,意识开始模糊了,唯一的感觉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孙康开着车很快到了沈落所在的小区,车子停稳之后,秦爵正要打电话,就看到了,沈落趴在苏季阳怀里痛哭的场面,苏季阳紧搂着她安慰。
之后伤心欲绝的跑走,苏季阳才神情冷漠的回到车里。
孙康看自家老板寒冰一样的脸,他小心翼翼的想去打开车门。
却听到老板说,“最近几天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孙康想了片刻说,“有,和王老板约好签合同,半个月前定下的,还有李老板新开发的项目,想找秦氏合作,在酒店已经订好了位子,另外”
“全部推后!”秦爵沉着声说。
“是!”老板说推后就推后,不要问原因。
“你先回去吧!”
“是!”
孙康有些担忧的往小区里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家老板,没做迟疑,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秦爵半躺在座位上,说不出此刻心里的滋味,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她魅惑撩人的承欢在自己的身下。
可那又如何,得到了她的身体,不是自己的目的,她是不是趴在苏季阳怀里,诉说着自己受的委屈?
这几天她都不理自己,做了那么多,她眼里还看不到自己吗?
他有考虑过把她困在自己身边,虽然他能这么做,但是他却不想,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妙的,她还年轻,有权力去感受,去认知,又怕因为自己的放纵,让别人窥探到她的美好。
就像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能和苏季阳在一起,旧爱就那么难以割舍吗,不在乎他睡过别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姐姐。
秦爵本想上去,可是上去又能如何,她必定不会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见面。
他闭着眼睛,细细回味那晚的情景,感觉是那么的让人**,心里突然很烦躁,他动了一下喉结,摸出手机,“左乐,出来陪兄弟喝几杯!”
电话一头的左乐,正在做着翻来覆去的运动,接起手机时,还呼哧带喘的。
“这都几点了?你还让不让兄弟活?”
紧接着那天女人娇喘的声音,“左少,谁呀?”
“给你半个小时!”秦爵像是没听到左乐反对的声音,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卧槽,这弄的不上不下的。”左乐皱眉,猛然抽身,那女人震动了一下。
两个人去了酒吧,秦爵也不出声,只是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左乐看了他几次,靠,这把自己的人身大事,给弄的半途而废,就过来看他把酒当白开水喝啊,喝就喝了,干嘛拉着自己来呀。
可左乐不但没劝他,自己也抽风了,比他喝的还猛,心情郁闷的时候,喝酒是可以释放,但却容易让人醉。
直喝的双腿发软,舌头打结,两个人就在包间里,一人躺沙发上,一人躺桌子上。
“禽兽!”左乐笑着喊他。
“你他妈的,喊谁禽兽,信不信老子找人搞死你。”
秦爵平时碍于身份,一直掩饰的比较好,也受过高等教育,很少说粗话,可他十几年前也经常和那些市井无赖厮混,市井俚语,他也会,算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左乐大着舌头说,“你要搞去搞沈落去,以前我们在街上混的时候,兄弟们喊你秦少,喊着喊着就变禽兽了。”
秦爵直接对着瓶猛灌,咳嗽了几声,“哈,你还不如我呢。”
他迷离的眼睛开始瞟左乐的胯下,“他们都说,你的兄弟长偏了,靠左了,哈哈哈!”
左乐笑得花枝乱颤,又猛灌了几口,好像他更郁闷是的,“你他妈,今天出来买醉,又被你女人折磨了是不是?我平时真抬举你了,第一次发现,你原来这么没用。”
秦爵收敛了笑容,看着房间中央,那盏琉璃水晶灯,在不停地旋转,他整个人更晕了,他也觉得自己特别没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左乐,你有没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无论她做什么,都舍不得怪她!”
左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他,“有,被人甩了,所以现在才留恋风流之地,日渐憔悴!”
气氛一瞬间寂静的,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左乐一翻身,从桌子上摔了下来,“哎呦”一声。
他用脚踢了踢秦爵,“哎,我给你说,把她放裤裆里藏着,上到她服贴为止,你一大把年纪了,行不行?现在就让她过来侍寝,看她敢不来,如果不来,找她,把她弄得下不了床。”
“心烦!”秦爵嘀咕了一句,翻了一个身。
手机自个顺着口袋掉到地上,他拿起来,看了看,左乐起哄让他打过去。
秦爵手划过屏幕,一激动,就点了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
沈落刚洗漱完毕,头脑昏沉的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着娱乐八卦,有电话进来时,她正点了一个新闻,不小心就按了接听键。
看到号码时,心还是忍不住收缩了一下,手机里很快就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落落!”
沈落马上意识到他喝多了,把手机放在耳边,没出声。
“我想你,想的胸口疼,出来陪我睡,不然我去找你。”
沈落头皮一下子就发紧了,本不想理他,哪知他说的更过分,“你想冷落我,可我没睡够。”
“秦爵,你喝醉酒了,就好好躺着,不要动不动,就找我麻烦。”
“动不动?你嫌麻烦,这种事不需要你动,你怎么会麻烦?”在酒精的作用下,秦爵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就是想发泄不满。
沈落刚开始,一时没听明白,可很快就意识过来什么,脸上挂不住了,气血上涌,开口怒骂,“秦爵,你个混蛋!”
手机那头突然传来笑声,“我就是混蛋,我不想逼你,你也不要太逼我,这个世上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只看我想不想,我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你可曾考虑过我,把我逼急了,我不会照顾你的情绪。”
沈落握了一下拳头,“你不要发酒疯!”
“你说的对,我喝多了,你过来接我”
他一句话没说完,耳边就传来忙音,秦爵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老子,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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