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真一连在家过了五天神仙般的日子,姑姑妈妈不来烦她,猪头跟她再度绝交不来往了,日子清净得苍蝇都不进她家的门了。
这么舒服的日子,她居然瘦了两斤。
汪真真是活活饿瘦的。
那天被朱仲谦赶出来后,她心里郁闷,找高芷然吃了顿火锅,吃爽了两个女汉子还叫了两瓶冰啤酒,结果兴许是前段时间吃得太素了,吃完回家就开始跑厕所狂拉稀。
拉了一天一夜,菊花差点拉挂了。
汪真真捂着肚子在床上苟延残喘,自我反省,一定是自己让森田研一爆朱仲谦太多次菊花了,所以她遭了报应。
又是拉稀,又是大姨妈的,汪真真那几天真是遭了大罪。
双腿无力,饿到没力气去超市只能在家煮粥的时候,汪真真流了几滴鳄鱼泪,半夜鬼迷心窍想给朱仲谦打电话。
这通诉苦电话到底是没有打出去。
朱仲谦那天漠然的脸还在她眼前不停出现,他那句“滚出去”犹如一把锤子,把她的玻璃心全击碎了。
他叫她滚出去,他不想看见她,他身边有了亲密的女朋友。
他们长大了,结伴觅食的时光早就过去了,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他们只是比同学更亲密一点的同桌而已。
汪真真还是分得清现实和理想的,她明白,长大就意味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疏远,她很伤心,但还是很识趣地挂了那通哭诉电话。
有时候依赖是一种隐形毒瘾,一定要狠狠戒掉。
汪真真喝粥喝到第三天的时候,fiona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看似是关心问候,实则每个字眼都透着深深的八卦气息。
“真真,你这几天为什么都没过来啊我们都想你了。”
“哦,那个……我这几天大姨妈呢,就不过来运动减肥了。”
“哦,也是大姨妈期间不宜剧烈运动。哎,你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你痛经啊?”
“没,我拉肚子了……上吐下泻的,最近只能喝粥,跑厕所都喘成狗。”
“哎哟,你怎么拉肚子了?吃坏了吧?”
“估计是吃坏了,那天吃了顿火锅,又喝了点冰啤酒,回家就肚子痛跑厕所了。”
“真真啊,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你说你这要减肥的人,你还吃火锅喝啤酒,你这态度不端正啊,你完了,我要跟老板打小报告去!”
“哎哎,fiona,别啊,你别跟他说,靠,那资本家,现在就见不得我好。我说fiona,大家都是被资本家压迫的阶级姐妹是不是?总要互相帮着自己人是不是?fiona你千万别跟你们老板说啊,你要说了我咒你每天拉稀拉到菊花残!”
“谢谢你的祝福啊我最近便秘得厉害,恨不得每天拉稀菊花开……行了,你放心,boss跟着市长去外头考察了,明天才回来,我吃饱了撑得跑去跟他打小报告啊,还有汪真真,你当你谁啊,拉瘦更没几两重了,你这种小人物我才懒得费口水打小报告。”
汪真真没想到外表忠厚的fiona是一个这么口舌犀利的少女,毒舌程度跟白痴千金罗翠西有的一拼,汪真真感到膝盖中了好多箭,吐血挂了电话,躺半天才缓过来。
她躺床上想了又想,明白fiona说得对,她确确实实是个小人物,读书不成功,画画不成功,她爸妈嫌她,猪头嫌她,生病孤零零躺了几天,就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凄凉感觉。
她的人生失败到只有一条狗不离不弃地陪着她。
“卷毛,过来,让麻麻抱抱。”
汪真真挣扎着撑起身体想要招呼卷毛过来她怀里,一人一狗好好取个暖,然后就见卷毛杵在门口,瞪了一眼披头散发的她,嫌弃地转身走了。
“嗷~~”
汪真真又喷了一口老血,玻璃心彻底碎成了渣渣。
又躺了一天,汪真真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祝葭葭和梁易超大婚的日子也到了。
汪真真实在不想去,想让高芷然帮她带红包过去,高芷然不乐意,认为她再宅下去,迟早宅出精神病。
“我说你个怂蛋,连个婚宴都没胆子来,你还发展个屁保险事业!你洗洗睡吧你!”高芷然虽然去绅士的国度——英国读了两年书,但自从创业接触了太多糙汉子后,越发地女汉子了,你要让她说话别带什么脏字眼,她都不爱开口了。
汪真真在高芷然驴一样的尖叫中默默地打开了衣柜,挑了半天,把那条黄色v领裙子拿了出来。
她衣服不多,又不爱逛街,这条裙子是去年为了参加表姐婚宴特地去买的,她皮肤白皙,黄色非常衬她的肤色,再加上这条收腰v领裙子勾勒出她丰满的胸型,当时她穿着它走出试衣间的时候,还是惊艳了旁边几个女顾客的,纷纷表示也要试穿一下。
汪真真难得见自己这么美丽,也有点得瑟,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的,再加上表姐在旁把她夸得天花乱坠仙女下凡似的,她咬了咬牙就把这条四位数裙子拿下了。
因为不想太寒酸地出现在土豪同学的婚宴上,汪真真又把这件战服拿出来了。
婚宴是晚上六点开始,汪真真想到上回见到的女同学之间的争奇斗艳,还有那些冷嘲热讽,为了不至于输得太难看,下午破天荒地没有午睡,打算去附近挺大的一家发型屋打理自己那一头乱发。
发型屋总监看着她那被狗嫌的邋遢样,一连哀叹了好几个“暴殄天物”,然后就把她按在座位上一阵捣鼓。
剪发的过程漫长无聊,汪真真昏昏欲睡,醒来睁开眼就发现镜子里风情万种的女人有些慵懒地看着自己。
她的一头长发被发型师吹出了波浪弧度,汪真真喜极而泣,觉得快被自己给美瞎了。
她对总监感激涕零,两个人就开始聊,总监听说她这个*丝今晚要出席上流社会婚宴,顿时很热血地说,“来哥这来对了,哥找人给你化个妆。”
汪真真连连推说不用,其实她自己也会化妆,大学时她跟人玩cosplay社团,衣服化妆道具样样要自己来,不过汪真真擅长画夸张的大浓妆,淡妆并不拿手,加上总监大哥太过热情,她到底没有推辞。
过了一会,总监老婆拎着化妆箱出现在门口。
在她的妙笔生花下,汪真真五官里的亮点被凸显出来了,她本来就是漂亮鹅蛋脸,稍显凌乱的眉形微修了一下,五官也就更加精致。如水的双眸,秀挺的鼻,粉嫩的嘴唇,镜子中的女孩就像水蜜桃一样甜蜜粉嫩诱人遐想。
她整个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汪真真是画画的,最近画了太多男人了,不禁检讨自己是不是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了,雕琢太多笔下的人物,却忘了雕琢自己……
她决定重新做人。
总监把她送出门时语重心长地说:“真真,求你了,听哥一句话,可别再糟蹋爹妈给的好基因了。可劲糟蹋别人,也千万不能可劲糟蹋自己,啊?”
汪真真被他痛惜的神情感染了,好像遇到了失散的亲兄弟,发誓道:“嗯,哥,我以后只糟蹋别人绝不糟蹋自己,你信我!”
化了妆做了发型,汪真真整个人精神面貌就不一样了。
她回家迫不及待地换上了那条裙子,惊喜地发现腰围细了点,裙子也更合身了,去年她买这条裙子的时候,曾经被她瘦子姐姐奚落了好一阵,这条裙子其他都合身,就是收腰设计暴露了她腰上那无法直视的一圈赘肉,活活让她的美丽值减半。
汪真真左看右看,镜子里隐约可见当年纤细的腰身,她这才确定,这段时间管住了嘴张开了腿,再上前几天拉稀喝粥,她是真的有点瘦下来了。
她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汪真真难得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出了门,果然也赢得一点回头率,结果刚出家门没几分钟,就接到了台湾编辑的电话,说她的反响强烈,让她赶紧修改个画稿,那边急着加刊。
她只好心急火燎地回家把下期画稿修了修,这一修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她发完邮件关上电脑,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汪真真又心急火燎地打车去了婚宴所在的五星级酒店。
去的晚了,人家都开吃了啊!她出了四位数红包,不能吃人家吃剩的渣渣啊!
路上汪真真打电话给高芷然,问她到了没有,结果女强人告诉她,她人还在郊区工厂呢,正跟一帮大老爷们吵架,等她过去起码要七八点了,还嘱咐汪真真给她留点酒肉,等她这架吵完,她要跟她喝个痛快。
“妈的,这架吵得太痛快了,这新来的小子有点意思,呵呵,毛都没长齐,还想跟我斗,看我弄不死他!”
高芷然在电话里大放厥词,汪真真嫌她吵就挂了电话,她觉得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可以和高芷然凑合过,因为她已经是个纯爷们了。
等汪真真到了酒店,发现自己已经淹没在如云的宾客中了,五金小公主和酒店继承人的婚礼果然大手笔,整个五星级酒店被包下了不说,还出动了大批保全人员,所有宾客只有持请帖才能进入,记者和闲杂人员一律被挡在了会场外。
婚宴会场布置地浪漫梦幻,这样的婚礼是每个女孩心中的梦,汪真真这个穷*丝,一边唾弃有钱人的奢靡,一边发自肺腑地羡慕着。
她报了自己的身份,有专人带她进入会场入席,因为来的高中同学多,有三桌是他们的,她一踏入会场,就看到了站在那桌旁边器宇轩昂的男人,她马上刹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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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爱小剧场:
高一年级学农五天。
雨后,某半山腰上的茶园。
两个小组正在进行拉练赛,谁先到目的地,明天半天可以去小溪摸鱼,失败组则接受惩罚,跑步十公里。
朱仲谦所在组赶在前,汪真真所在组已经落后。
汪真真摔了一跤,扭伤了腿,跌坐在地上。
汪真真:你们先走吧,我慢慢上来。
高芷然: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张雨朵:哎,你们能不能不要罗嗦了,再拖下去就输了,我可不想明天跑十公里,明天可是要下雨的!
汪真真:没事,芷然你走吧,这里都是茶园,还有好多茶农呢,不危险的,我慢慢走下来就好了。
队伍走远了,汪真真一个人留在半山腰上慢吞吞往山下走,远方有孤雁哀鸣飞过,她突然想哭。
山路上,突然见朱仲谦出现在视线里,汗水淋漓地往上走。
汪真真窃喜:猪头!!!我在这里!
两人汇合。
汪真真:你怎么来了?
朱仲谦:我听她们说你扭到腿了,能走吗?
汪真真:有点痛……
朱仲谦蹲下:上来,我背你。
汪真真不好意思:那怎么行……我很重的……
朱仲谦:没事,才80多斤,小意思,上来吧!
汪真真欢喜地趴在他肩头。
朱仲谦背着人,艰难地往山下走。
汪真真:猪头,老师昨天找我谈话了。
朱仲谦:哦?他说什么了?
汪真真:她问我是不是在跟你早恋……说我们俩早晚都在一起,这样不太好。
朱仲谦脚一滑:……你怎么说的?
汪真真:我说没有啊,我说你是我哥们啊。好哥们就能早晚在一起了,对吧,猪头,我们是好哥们吧?
朱仲谦:……嗯。
作者有话要说:猪先生:爱你在心口难开~~~~~~~~~~~~某人,你造吗?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