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服毫无阻拦的离开了落尘学院,他没有见到张致远,也没有看见刘方,因为他们啊都是大忙人吧。回首望去,这儿有他的回忆,有他难得到的幸福。俯首而拜,杨天服的前方是连绵的大山,山间有一座宏伟的学院,他的身后,是他未来的路。
踏出第一步,杨天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未来如何?在脚下,在手中。
杨天服离开了落尘所主宰的各国,然后,他终于领略了所谓江湖。落尘果然很强大的势力,杨天服所到之处,各门派多是以礼相待。看见了过多的笑脸,他才知晓什么叫作:背景。
时间流逝,杨天服的脚步没有停下,直到某天,他遇见了第一个对他出手的修士,再然后,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他已经淡忘了数字。
他的手上沾染着一个又一个修士的血,他收获了一个又一个储物袋。可他终究没有杀过一个人。来人想杀他,他却不杀来人,生死边缘的历练,仿佛双方并不对等啊。
落尘二字,当然有足够的震慑力,可当杨天服脱下了那件衣裳,谁又认得谁呢?世事当是如此的吧。
他翻过了山,越过了水。河妖,猛禽对他敬而远之,对此他亦见怪不怪,因为他见识了弱肉强食,知晓了自然法则。
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一个无比繁华的城市,他的双眼,终于又亮了起来。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件许久不曾穿着的衣裳,杨天服走近了那座都市。
令人窒息的巧合,他脚下的土,姓赵,此国,亦是赵国。赵国,这他的故乡,亦是他的如今。
“征兵咯!征兵咯!戍边御魔,护我家国,一月一次的征兵!”城门边,一位身披战甲的将军正坐在马上,目光如炬。他的身边,身着铠甲的兵士敲着锣打着鼓,嘴里喊着普通至极的话语。
杨天服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副龟壳,念念有词的摇了起来。看了看遗落在地的铜板,杨天服走到了骑马将军的身前,四目相对,将军点了点头,杨天服也点了点头。
将军的身上有一股气质,是战场练出来的血气。
杨天服也有一股气质,是生死边缘练出来的煞气。杨天服不杀人,可来人都是要杀杨天服的,如此而然,说他历经生死,当然不为过。
“浩然宗,赵国虎旅,前军百夫长:凌乱。”
“落尘学院,杨天服。”杨天服听了凌乱的话,作揖回道。
“杨添福,炼气九重,赵国历,元真三十七年,入我虎旅,位:伍长。”
“新兵便立位伍长?”凌乱的话才落下,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杨天服寻声望去,那是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人,他没有凌乱身上那让人难以接近的血气,似是平易近人。
回首,凌乱已然下马跪下,神色恭谦。“禀告将军,这位小友身上的煞气不凡,实属战场人杰,故卑职独断!”
“煞气?”那将军笑了笑,目光锁定在杨天服的身上,那一副平凡的模样变了,血气弥漫。
杨天服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海,是血海,血海里无数的亡灵在哭嚎,尖叫着的它们似在述说自己的不幸。
冷汗如雨,杨天服知道自己比当初强了不少,他以为他不会再去害怕了,可今天,他又一次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目光如火,他感觉他的身体在这血腥面前燃起了一种**,那是:渴望。
肩膀上的触感将杨天服从梦幻中拉回现实,“煞气是个好东西,你有了它,可你掌握不了它,那么它或许会在未来把你从山巅,推下去,让你粉身碎骨,让你魂飞魄散。”
呆滞,战马嘶鸣,杨天服看了看自己的手,闭眼沉思,寂静,有那么一瞬间,他身上的煞气尽数被一种无与伦比的气质所取代。
长舒一口气,环顾四周,凌乱已经走了,只剩那一个招新的士兵,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仔细的瞧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闹市,杨天服做出了一个于他而言似乎很难的决定。
走近闹市,这座城的市场……左看看,又看看,又摸了摸储物袋,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在这座城里呀,自己貌似是个土豪呢!
放眼望去,市场之中只有那些身着盔甲的将士。叫卖声虽然不大,却是不绝于耳。丹药,器具,炼药的材料,功法斗技,这些都是有的,重要的是:很便宜。
可惜的是,杨天服对它们的需求,约等于无。
杨天服没在这儿看见矮平的铁匠铺,他只望见了远处那个炼药师协会的大楼:恢宏无比。
第一步踏进这个市场,杨天服便有一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目光所及,兵士们全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杨天服的身上,其中更有甚者,已然杀气弥漫。
略加思索,再看一眼面前这么多目光深寒的士兵,杨天服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想起步离开,杨天服似乎迎来了一位队友。
“看什么看?是不是没见过帅哥?没见过?来来来,大爷让你瞧个够,不帅不要钱,好不好?”狂放且又稚气的呼喊,杨天服有些无语,不待来人,连忙作揖告辞。
却是不曾想被那来人拽住了肩膀,压力骤增,“哟!这里还有一个没穿士甲的人呐。”惊讶的语气,貌似赞赏,更像是嘲讽。
杨天服回头,他看见了来人,是个少年,丹凤眼,卧蚕眉,面如赤枣,衣着华贵,衣饰或许是某个门派,某方势力的标志,可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这位小哥还请你高抬贵手。”
杨天服放低了姿态,语气平缓,旁人看来,那像极了讨饶,可这分明只是成长罢了,不是么?
“高抬贵手?新人!放在你肩上的手,不贵!却是救了你的命。若是我放手,那些兵……”
“我也是兵。”
“你是兵?穿着落尘学院院服的你,是兵啊?还请你看看什么是兵。”说罢,少年的手指指向了那些已经平静下来的士兵们。“他们有的,你没有,你是兵?”
“小兄弟说的不错,我可以走了么?”
“我说不可以,你难道就不走了?”
“对的。”
“为什么?”
“为什么需要为什么?”
“……”少年沉默着看着杨天服,终究还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吧,快滚。”少年真的很烦,他来这,是因为他丹田里那十二块田的躁动,他以为这里有他的同类。当然,他以为他的希望落空了。
街角,杨天服疑惑的闭目沉思,气海内的九块伪桑田田仍旧古井无波,还记得当初寒轻雪说她已经拥有了八十一块真气田的时候,杨天服才两块。如今……只剩个物是人非。
遥望天际,这么久的长途跋涉,杨天服看过只为仇恨而活着的死士。自思而然,他还是在思考自己该当如何。左瞧瞧,右看看,军营在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