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朔风无云浮,七月酷暑时节,气温却是稍显清凉,马蹄肆掠处,大地一片萧瑟肃杀。
远远看去,大汉从各地征调的精锐兵卒,此时却成了乡间的猎户,各成一部,正准备捕获山林苑里的猎物。因是皇家园林,平日除非是生活困厄,实在活不下去,方有人敢来悄悄捕猎,否则几乎无人来猎取这一地带的猎物,想来此刻上林苑里,皆是被广茂的河洛大地滋养得膘肥体壮的各种猎物。
随着号角吹响,鼓声骤起,上林苑中的生灵开始在稀疏的草丛间跳跃奔逃,野兔、彩雏、花鹿、麋子、雁鹅,它们的追逐和死亡,将给那些为了向皇帝展现自己战力的汉家兵卒们,带来充满血腥味的刺激与快感。
汉军千余骑快速分散展开之后,便各随主将四处狩猎而去,转瞬之间,便有一部铁骑,当先往河洛大地深处而去,为首一人便是大汉屯骑校尉何进,他身后百骑,自然便是大汉屯骑营,清一色的精锐骑兵。
“何遂高如此急迫,究欲何为?其不知围猎之技乎?”眼看何进率领本部骑兵直走而去,潘俊不解其意,望着身边的伏泉疑惑问道。
“
“潘兄莫管它事,围猎要紧。”
“诺!”潘俊领命一声,然后对着麾下百骑道:“尔等速随巴郡兵围猎,切勿怠慢。”
未几,百名越骑营骑兵齐声领命而去,唯有一看似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骑士并未离开,而是依旧候在潘俊身旁。此番潘俊所带来的被他挑选的越骑骑兵,都是当初伏泉伯父伏完为越骑校尉时,受过伏完恩惠的人,所以对于潘俊提出要帮巴郡兵围猎,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如此为之,可令潘兄为难乎?”看着麾下巴郡骑兵和越骑营骑兵,两部兵马齐聚一起,直往前方一处山陵走去,伏泉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他可是害怕自己伯父伏完的面子会令越骑营的新兵不满。
毕竟此次校猎是在皇帝刘宏面前露脸的机会,现在伏泉所为是要越骑兵帮巴郡这些外州兵围猎,猎物大头全给巴郡兵,这说到底不是相当于为他人做嫁衣吗?那些刚刚从外郡抽调进越骑营的新兵知道后肯定会不满,如果把事情闹大,让皇帝知道自己这次狩猎在作弊,这样的话对伏泉来说显然非常不好。
当然,对于那些会为此事不满的兵卒,伏泉也很理解,毕竟这也很正常,终究换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对此颇有微词,心态不好的。
“君侯放心,此番所选百人皆是伏司隶统领越骑时亲信,多受过伏司隶恩惠,况且俊选兵前,段校尉特别嘱咐令末将率忠明而来助君侯夺魁。”潘俊说完,然后这才介绍他身旁的年轻骑士道:“此乃段校尉族弟,武威段忠明。”
等到潘俊话落,那年轻骑士连忙行礼道:“段煨见过伏巴郡。”说话时候,他的语气充满敬畏,毕竟面前的是和他年纪一般大小,却已经是立下战功无数的大汉亭侯,秩二千石的巴郡太守,自然的令得此时依靠族兄关系,才刚刚担任越骑营屯长的段煨羡慕不已。
“段、段煨?”伏泉诧异一声失口道,随即感觉不妥,暗想应该不会是那个后凉州集团的小军阀,便心静问道:“忠明可于贾文和为同乡乎?”
“正是,贾君与煨同郡,煨素知其名。”
看来自己没猜错,这人还真是那个董卓死后,后凉州集团的小军阀段煨,没想到自己连黄巾之乱都没经历,竟然就遇到汉末诸侯里的后进之秀,倒是令人莫名欣喜。
一番思索,伏泉也明白为什么潘俊如此不怕出任何风险来帮助自己,还不是因为背后有段颎的支持,现在段颎把自己的族弟都送来帮助伏泉,这用意还能不明显?
想想也是,没有现任越骑校尉段颎的同意,潘俊这么做也只是找死而已,而段颎之所以如此,还不是他已经在中常侍袁赦死后,开始往宋、伏这一派的外戚势力靠拢吗?
现在,用越骑营帮助伏泉在校猎出风头,就是这位大汉名将向宋、伏一派的外戚势力,所投下的投名状而已,反正对于年过半百的段颎而言,这点虚名根本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多了一些皇帝的款将而已。
明白了这一点,伏泉也不再纠结,便带领众人一起策马往前,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将会成为段颎主帅,为了北征一师主帅,但是倘若他真的不管今日狩猎成绩,被其他人比了下去,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因此出了意外?
正当伏泉还在带领麾下巴郡兵和越骑营骑兵准备就在前方拿出山陵狩猎时,远方有一骑快马赶来,马上骑士脸色异常焦急……
于此同时,在上林苑深处,一处最近白鹿被往来百姓看到的地方,屯骑校尉何进,正带着麾下兵卒,四处搜寻有用的可以找到白鹿线索。从他一开始带领屯骑营骑兵出来狩猎前,张让便已经派人通知了他,上林苑有人见过白鹿的消息。
白鹿的珍贵,何进自然不会不知道,因此在得到张让给的舆图以后,他就寻到了最近白鹿被发现的位置,准备彻底翻遍上林苑,也要找到那白鹿。毕竟,找到了他不愁自己北征混不到好军功,同样,有此祥瑞,他帮助外甥争位,又多了一份保障……
是时将军段煨屯华阴,与诩同郡,遂去傕托煨。诩素知名,为煨军所望。
摘选自《三国志·贾诩传》
于是镇远将军领北地太守阌乡亭侯段君讳煨字忠明,自武威占北土,凭托河华,二灵是兴,故能以昭烈之德、享上将之尊,衔命持重、屯斯寄国、讨叛柔服、威怀是示。群凶既除,郡县集宁,家给人足,户有乐生之欢、朝释西顾之虑。而怀关中之恃,虽昔萧相辅佐之功,功冠群后,弗以加也。遂解甲休士,陈而不战,以其逸力,修饰享庙,坛场之位,地荒而复辟、礼废而复兴。又造祠堂表以参阙,建神路之端首、观壮丽乎孔彻。然后师旅祈请,既有常处,虽雨沾衣,而礼不废。于是邑之士女,咸曰宜之。
摘选自张昶《西岳华山堂阙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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