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许如商才记得质问玄元时:
“你为何瞒我?”
“既然知道了,那你还准备想方设法悔婚吗?”
“我……没有……”许如商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许如商只记得……
当年她不过四岁时,母亲便开始教她修习玄女族秘法,严厉得让她吃不消,对姐姐则是放纵宽容,她不平!她也曾问过母亲,却是被狠狠训斥了一番,还被罚去圣殿反省。
数九寒天,她赌气不肯添衣,她想试试母亲会不会心疼她,而后来,天冻得她开始发昏时,有一个大哥哥给她披上了一件厚衣裳,陪着她受冻,彼时,她只觉得,他很温暖。
自从她开始修习法术后,每每心情不好,总会寻上一个地方,独自一人,舔舐自己的伤口。而自见到那个大哥哥后的两个月里,她发现了,在她受了罚、挨了骂,或者心中不快时,大哥哥就会陪在她身旁。但是,有生机绿意的春天没有他、有荷花鸣蝉的夏天没有他、有硕果红叶的秋天没有他,只有冷风彻骨的冬天才有他。
所以啊,她最喜欢冬天了,喜欢和大哥哥一起玩耍、喜欢吃大哥哥给她的糖葫芦。冬天也成了她最叛逆的季节。
但八岁的冬天起,她就再也没见过大哥哥了。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
“只是你为何欺我,骗我你叫石缘?”
嗐,这么多年了,这丫头还是不改这凡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
“师父不许我告诉你,怕你耽于男女之情,想想也是,我如此出众,若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不追在我后头,耽误了功课!”玄元时轻笑道,伸手轻轻刮了下许如商的鼻子。
许如商稍稍低下了头,羞红了脸,借着夜色昏暗,嘴硬道:“真是不害臊,若知是你,就该让母亲赶你离我远些。”
“其实,初见那日,是师父给我的衣裳。”
母亲吗?
其实,后来她懂得一些事后,便知母亲用意了,可这几年,她的心中却仍对幼时母亲的苛责、不平等的爱耿耿于怀。
“谢谢!”
玄元时未语,只是站起身来,伸出手扶许如商起来,才道:
“走吧,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她们该担心了。”
一路上,许如商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住剩下的那根糖葫芦。
直到玄元时将她送到寝院时,她才郑重严肃地通知玄元时:
“你若真心想娶我,我便嫁你,但是,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霸道不讲理,你只能娶我一人!”
“好!”
此刻,无需更多的言语,只需要彼此都想得到的承诺。
玄元时掏出那枚“玄”字形碧玉佩递给许如商,看她犹豫疑惑,便解释道:
“这是前几日母亲交给我的,让我早些给你,就,就算做定情信物。”
闻言,许如商才放下手中的糖葫芦,将碧玉佩从玄元时手中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囊中,贴身放好,垂下手来时,仍然抚在碧玉佩上。
躲在不远处梁柱后的玄夫人,不禁暗暗点头,夸赞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开心得直对身旁的许霓羽道:“亲家,成了!”
见此情景,许霓羽想起了她的兰因絮果,也就更加希望也更开心见到许如商可以得到幸福。只是她面上仍做出一副不太买账的样子:“往后若他伤我家如商半分,我定不轻饶!”
“放心吧,如商这孩子我喜欢得紧,元时这臭小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