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一出宫,迫不及待想去见瑶草,但还是如常先回了太子府。
鱼雅临走前,留有一瓶丹药,用以抑制秦苏体内的寒气。不过,泡温泉发挥药性一说,只是出宫的托辞。
服下药不久,南星回来了。
“主子,瑶草姑娘不在客栈。我派了人守着,一有消息立即传回。”
未时了。“去备马车。”
说完,不待南星回话,秦苏就转身进了寝殿,很快换了一身常服出来。
秦苏的马车隔着一条街而停,回锦夕客栈的各个路口皆派了人盯着。
瑶草申时才回来。
“姑娘,殿下有请。”
就在瑶草怀疑,此人是否可信之时,南星在不远处现身,作了个请的手势。
瑶草随南星来到马车旁,里面传出了秦苏低沉的声音。
“进来。”
命令式的语气,夹带着一点愠怒,瑶草感到莫名其妙的,但顾及是在街道上,先上了马车。
秦苏白色狐裘下是件褚红色的直缀,鲜少见他穿这个颜色,富贵别致,比平日多了几分妖冶。只是,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大好。
待瑶草进来坐稳了,秦苏对驾车的人道,“去桃花山庄。”
“是。”马车开始缓缓向前走。
“桃花山庄?”瑶草想到那一大片的桃林,莫非是她上次去过的那个地方?
看出瑶草的心思,秦苏回,“正是那里。”
“去那里做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苏见瑶草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真是又气又无奈,索性将郁在胸中的闷气发作了出来,“你今日去哪了,我从未时等你等到申时。”
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生她的气?瑶草有些不理解了,“你有事找我,吩咐别人等我就好了,我回来收到你的消息,会去找你的,你不必亲自来等。万一被秦武的人发现,你我的关系又要被他猜忌了。”
秦苏被当场噎在那里,反倒怪起他来了。
瑶草见秦苏的脸色更加不妙了,还被气得别过了脸,何曾见他如此稚气的模样,有点忍不住想笑。
想了想,刚刚那般说,确实有些拂了他的一番好意,瑶草只好对秦苏说了自己的行踪。
“是曼陀国来的那位小,小王爷,他派人请我到驿站一叙,我便去了一趟。”
温孤长谨?秦苏颇感意外,瑶草与温孤长谨竟然相识。
“你们的关系似乎不错?”
秦苏有兴趣知道,也开口问了,瑶草便大大方方的将自己与小公子相识的过程及数次见面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到了驿站,他先是对隐瞒身份跟我道歉,然后与我说起了曼陀国的一些风土人情,民俗禁忌,我想着很快也要去曼陀国,这些正是我想了解的。后来,他又央求着我带他一起上街逛逛,我想着礼尚往来。一来二去,就呆得久了。”
瑶草问秦苏,“你说,他接近我,是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回来的路上,苦思良久,未能想出个结果。
秦苏从瑶草的话里抓到了一个要点,“他未与曼陀国的使臣一同起程来玄秦国,而是提前了一段时日就到了。他行事低调,没有显现动静。这个温孤长谨年纪轻轻,心思一点也不简单,敌友难辨之前,你与他接触时小心些。”
瑶草点头。
“主子,姑娘,前面的路有些崎岖,请坐稳了。”
接着,马车不稳的轻晃起来,瑶草坐在靠车门的一角,手一时没抓稳,往后跌了去,稳稳的跌进了秦苏的怀里。
他的身手倒快,瑶草道了声谢,从秦苏怀里坐了起来,坐到了旁边。
感受到秦苏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瑶草有些不自在微低了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找我什么事。”
“今晚是月圆之夜。”
瑶草震惊的抬头看着秦苏,“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月圆之夜是瑶草两次病发的相同点,秦苏并不能确定,但现在从瑶草的反应来看,**不难十了。
“庄内池塘的水是干净的,也请了一个大夫备不时之需;庄外附近都有人把守着,闲人不得靠近。今晚,有我守着你。”
今晚,有我守着你。
秦苏的眼睛,此刻不再是古井般的眼瞳,瑶草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还有深情。
戌时,圆月当空挂起,月光皎洁而明亮。
瑶草的噬心之痛,不见发作。
“看来是张猎户知道丽娘现在情况安好,割舍下了这份情,怨念消了。应该没事了,你不用守着我了,去歇息吧。”
瑶草对秦苏微微一笑。
终究男女有别,无事的话,确实不便在瑶草的房间逗留下去,“我会派人在外面值夜,有事唤我。”
“知道了。”秦苏走后,瑶草见房里还摆着一个装满凉水的大浴桶,想唤人进来搬走,但想想还是明日再说吧。
走过去将开着的窗户关上,今晚的月亮真的是十分的明亮,亮得有一份凉意。
秦苏站在瑶草的房外,没有走远。
似乎哪里不对劲,也许是太过平静了反而让人不安。
等等,从瑶草的历次噬心之痛或是不适昏迷来看,每个月圆之夜,从来没有风平浪静的渡过过。难道,是发生在瑶草身上的这些诡异事件终结了?不可能,任何事情都有因果缘由,瑶草的噬心之痛没有揭开谜团之前,不可能轻易完的。
“啊......”凄厉之声乍响,房间里面传来零乱的碰撞、碎声。
门口的守卫惊慌的看着秦苏,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南星闻声急跑了过来。
“你们守在外面,不准进来。”
“主子......”南星的话被门砰的一声挡绝在外面。
桌上的茶壶、杯子变作一地碎片,秦苏急冲进来顾不得去避歪倒的椅子,跌撞来到浴桶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疼的呼吸一窒。
瑶草浑身湿透的泡在浴桶里,紧弓着身子,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清水,一手紧抓着胸口,另一只手咬在嘴里,已经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她不止是为了防止声音太过凄厉吓到别人,而是痛到想饮自己的血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