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乡试1(1 / 1)

她本就高挑,比竹马也矮不了多少,如此一拍,竹马的脸颊便有些抽搐。

她这态度,这姿势,这语气。怎么感觉她把他当成了一个小朋友?

他被她看得有些臊,转过了头去,却见小琉璃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道:“你是好人,红衣是坏人。”

竹马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在说出这句话后,他便后悔了,自己嘴巴怎么没把门的呢?

有些心虚地朝程让看去,他知道,自己露陷了。

“你认识我,对吗?”程让语气笃定。

她微笑着逼近他,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的眼睛。

他三番两次带着调侃地说出“承让”,反反复复地打量她、偷瞄她,她相信他并不是无意。

他必定认识她!

“要说你迫不得已囿于这俊男坊,本少爷自然是不信的。你藏身于俊男坊,却熟知这京城中的风吹草动,卢少跟你比试的那几个问题,可不是一般人能答出来的。”

程让一字一句地说着,她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但是她希望听到他亲口的承认。

眼前的少女,银簪轻挽一缕发丝,长眉入鬂,眼尾飞挑。她拥有着少女最绝色的容颜,眉目中却是比男儿还要强烈的自信。

她身上的威慑感和压迫感,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过的。

竹马眼神闪烁着,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在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这位大名鼎鼎的京城女混混,绝对不同于流传中的那般的纨绔草包。

面上嬉笑怒骂,心里却又无比通透。

世人都被她蒙蔽了双眼啊。

他今日遇到的她,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这让他无比惊喜。

程让不再看他,而是走向了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了两盏。

动作悠闲了许多。

边斟边问:“说罢,你究竟是何人?”

竹马凝视着她的动作,颇有深意地回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简单的一句话,二人却在一瞬间,目光相接,会心而笑。

程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竹马,见过主子。”竹马眼睛亮晶晶的,他拱手躬身,语气谦卑而充满敬意。

一杯酒自桌上凌空飞起!打着旋儿向他飞来。

他有些慌神,不知所措地伸出手去接,好在程让的力道控制得极好,他竟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这杯酒。

心里松了一口气。

“兄弟,干了。”程让遥遥对他举起了酒杯。

竹马喉咙有些干涩,他想要说“属下不敢”,想要说“属下如何敢妄称兄弟”……但话到喉头,他却重新咽了回去。

奴颜婢膝的属下,她定不会喜欢。

“干了。”他一口闷下了这盏酒。眼里光芒浮动,有知遇的感恩。

程让也仰头喝净了盏中的酒,她看向竹马,心中感慨万分。

关于天机楼,她没有事事躬亲,这一个多月来,在金刃他们的带领下,天机楼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前些日子,她自西州寄出那封密信后,天机楼第一时间将西州官场的**揭露于世人眼前,因此而名声大燥。

更多有才华的人大批涌入天机楼,成为天机者,分散于大盛各地,搜集各路消息。

光在这京城之中,天机者就不下于五百名,他们分散于酒肆、青楼、旅馆之中,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做着各种各样的营生,表面上,他们与寻常人别无二致,但他们隐藏着的身份,却是天机者。

天机者分为不同的等级,所执行的任务也有着不同的难度,像竹马这样隐藏于俊男坊当中,侍奉着大盛最上流奢侈的人物,收集着大盛最隐秘的消息……应当是天机楼中,最高一级的天机者。

身份地位,甚至并不低于灵境守护者们!

程让看着眼前这不过二十余岁的青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说人家这大好的男儿,一身的才华,为了完成任务,竟不惜扮作男妓,甚至还可能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糟践……这般委屈自己,天机楼真是对不起他啊……

她的眼神复杂得很,有怜惜、有自责、有同情、甚至还有几丝想要救他于水深火热中的迫切……

竹马正为见到了自家主子而兴奋高兴呢,一抬头,却见主子正这般复杂地看着自己……他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程让心中所想。

当即便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这可不是小节,这是名节。”

“大男人一个,不在乎名节。”

“话不是这么说的。是个人就会在乎名节,我这个做主子的,决不能委屈了你。”

“主子,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属下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凭什么成为一名合格的天机者?又凭什么给下面的人做榜样?”

“寻常的苦吃一吃是没关系的……但听说这俊男坊,男客可比女客多啊……小姑娘们要你陪就罢了,若是那些脑满肠肥的男人们要你陪,那你该怎么办?还不得隔夜饭都吐出来?”

“主子放心……属下既然是俊男坊最顶尖的七大美男之一,自然拥有一定的自由度,属下没瞧上的人,自然没有资格近属下的身,而且……”

他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道:“而且,属下不论男人女人,只要有感觉了,是来者不拒的。”

“所以您放心,属下之所以敢接下这藏于俊男坊的任务,自然是有原因的……属下,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啥?

程让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敢情人家就好这一口啊……敢情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啊!

她脸色有些泛红……哎呀呀,一不小心把人家逼得都说出自己的**了,这种不论男人女人,只要有感觉了,就来者不拒的话……他定是不想说出口的吧。

竹马的确是不想说出口,要知道,世人对于他这种取向,都是鄙夷、避之唯恐不及的。

他小心翼翼地瞧着程让的脸色,却见她脸上无一丝一毫的瞧不起,反而还跟他一样,小心翼翼的,他的心一下子就温热了起来。

程让怕他多想,忙将自己脸上的情绪收起来,而后赞扬地看向他:“这一点你和我一样,以前我喜欢女人,现在我喜欢男人,看心情。”

“真的?”竹马的眼睛亮了起来。

主子也是同道中人?

“我以前那些事情,都传遍整个京城了,你这个天机者会不知道?”程让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道。

竹马想起来了,是啊,以前主子可是浪荡得很,爱逛窑子就不说了,还当街强抢美女……

这也就罢了,后来竟然在群芳会上,扬言非那位美女不娶!更把与三皇子殿下的婚给退了,满城发请帖,邀请全城贵胄参加她与那位美人的大婚……

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这般坦坦荡荡无所畏惧的性子,真真叫他佩服不已!

只是……主子却并没有得到幸福,听说那个姑娘,在大婚当日,竟被人掳走了……

他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又担心主子会想起这件伤心事,忙转移注意力道:“主子……这位就是琉璃小少爷吧,没想到啊,少爷年纪虽小,却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那赤练不是个好人!”

程让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转移了,她回想起了小琉璃刚刚的话,他说竹马是好人,而红衣是坏人。

红衣,就是赤练。

而小琉璃在见到赤练时,反应也有些不正常,他好像十分畏惧他……

赤练容貌绝佳,虽然过于阴柔,但五官却是不逊于李越的。

他的功夫也是上乘,能够踏水而走,比李越也差不到哪儿去。

总的来说,此人极为奇怪,且给她一种毒蛇般阴狠的感觉,绝对不善。

“赤练是什么人?”

竹马环视了周围一圈,目光变得严肃,他压低了声音:“大仪太子。赤炼。火旁的炼。”

“什么?”程让瞳孔猛地缩紧,音调在拔高的那一瞬间,又迅速地压了下来。

大仪,就是那个国力不低于大盛的大仪……

就是那个灭了整个灵族的大仪!

赤炼,不是赤练,仅一字之差,谁人能想到,这个俊男坊中的顶尖美男,竟是邻国太子?

堂而皇之冠上本名,大肆招摇,这大仪太子也不知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猖狂!

程让的心一沉,难怪琉璃会如此惧怕他……灭族之人,如何会不惧怕!

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心中也有些紧张忐忑。

大仪太子潜伏于京城,凭着过人的容貌,与那些贪图男色的上流人士周旋……

他想要换取的,绝对不仅仅是消息,甚至很有可能,还有某些人的忠诚俯首!

若是他以绝对的利益相诱,难保某些意志力低下的人,能抵抗得住。

对于这样一个丝毫不顾及自己脸面、尊严,潜伏于敌国勾栏院的太子,程让除了野心勃勃四个字,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

她之前只觉得他阴冷得像蛇,但现在,她觉得他要比蛇阴狠恐怖百倍!

…………………

这就罢了,后来她却不识好歹地悔婚,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梦想,她却说弃就弃,一点也不犹豫……

她不就是仗着有爹爹的宠爱,才敢如此胡作非为吗?

但在程让想要娶一个女子为妻时,她们对她的敌意,又全都一瞬间消失了。

可后来,大婚被毁,程让停歇了一段时间,竟然开始追求北川王。

从那次北川王送程让回府时,她们二人见到了北川王的尊贵风采,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程让,她怎么配得上他?

她不过是在做一个异想天开的梦罢了!

可今日发生的一切,却打破了她们长久以来的认知。

北川王,竟是真的看上了程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程让表白……

这足以让全世界的女人嫉妒!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从头至尾,都无视她们俩!好像她们在程让面前,不过是一团被踩进地里的污泥。

“大姐,北川王与其说是看上了二哥,不如说,是看中了二哥的身份。”程露忽然开口说道。

“三妹你的意思是……”

“若二哥不是程府的嫡女,别说北川王了,三皇子殿下,还有巍君,绝不会对她如此热情。”

“大姐,我们俩就是平日里太不争抢了,所以才让二哥占了所有的好处……”

程露拿过了程梦手中的绣品:“若是你我二人稍稍主动点,让北川王、三殿下、巍君注意到我们,你觉得,他们的眼里还会有程让?”

“这……”程梦有些迟疑。

“大姐!论知书达理,二哥远不如你,若我是男人,定喜欢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温文知礼,才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可……可白家小姐不也是如我这样的?她如今不也被三皇子厌弃了?”

“哎,大姐你这就不懂了,白家要倒了,三皇子殿下想要拉拢程家,所以才来找程让。你想想呀,程家三个女儿,娶哪一个不是拉拢程家呢?只要我们多露露脸,让北川王和三皇子殿下注意到我们,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在程家的地位并不低于嫡女,他们就未必会执着于只娶程让了。”

程梦听程露这么一分析,眼里闪过了一丝坚定。

齐杭和卢兴元本来有些惧怕拓跋鸿和金铃,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是一国国君,一个是一国公主,怎么也比他们两个世家公子小混混的身份高贵。

但好在拓跋鸿和金铃并没有什么架子,相反还很好说话,没多时,他们便混熟了。

“拓跋兄啊……”卢兴元走在拓跋鸿的身侧,十分好奇地问道:“听闻贵国有一女侍多夫的习俗,可是真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僵。

金铃脸一红,跺了一下脚躲到一边去了。

程让脸上浮起尴尬的笑容,这卢少,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女侍多夫,陪完父亲陪儿子,这等子骇人听闻的习俗啊,除了巍国,别的国家还真是没有!

这也是当初拓跋鸿提出要娶程让,程让直接拒绝的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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