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夙辞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他也懒得再维护那副伪善的样子，尹岚第一次考到夙辞冷笑的样子。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只是与那张无害的脸对比鲜明，看起来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让人不舒服极了。
“没有以为。”尹岚诚实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杀我，所以我想试一试。我希望你不忍心。”
夙辞若是不忍心，就证明他对她不是他所表现的那样冷情的。
不过夙辞的决然超乎尹岚想象，他轻轻挥手，暗色的灵气附上了尹岚的身体，就像是藤蔓生长一样，越爬越紧，那黑色的藤蔓渗透着丝丝凉意，一瞬间就像置身于极地。
夙辞眼神冷漠，干脆连那份伪装也省去了，整个人孤僻强大，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他极少把自己这么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就算是杀人也好，都也大多是笑眯眯的，这种伪善，就像是保护膜一样，把真实的他包裹在其中。
“现在我的利用价值没了，你要抛弃我了吗？”
“是。”
“那给我个痛快吧。”她的声音还是轻轻灵灵，反而猜不出她此刻是什么情绪，表情也过于平淡，面对的仿佛不是生死，而是什么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夙辞心脏莫名漏了一拍。
他也有迟疑，也有犹豫，但是过去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碎尸万段，万人痛骂，这些把他的恨意激发出来。
不能犹豫，不能有弱点，他告诉自己，然后右手紧握起来，那黑色的藤蔓越来越紧，随时都有可能划破尹岚的肌肤。
“夙辞，我很抱歉今天来晚了，这好像不是第一次错过你的样子，不过庆幸的是虽然没有赶上婚礼但赶上了你。”尹岚突然开口说话了，她好像是哭了，脸上亮晶晶的什么东西折射着月光，“他把你的事情大多都告诉我了，来之前我也想到了这个结果，其实我就是想赌一把，看看你到底对我是不是有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喜欢都好……不过好像我赌失败了啊……”
“不过，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认识你，我特别开心。”
“我不知道你想要毁灭世界，但是……”
“但是我……”她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我就是，特别喜欢你。”
我就是特别喜欢你，没有道理。
“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
“唯一其实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尹岚一边哭一边笑，让人看不懂她到底是悲伤还是开心，“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什么的，你能不能……”
“喜欢我？”
黑色的藤蔓刺破尹岚的皮肤，这藤蔓带毒，尹岚眼前发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地昏迷过去。
夙辞心却蓦地一凉。
他不知所措地愣了半天，然后看到尹岚的尸体化作一团荧光，再化作点点碎片，一点点消失。
她走了。
不见了。
夙辞站在原地老半天，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尹岚消失的位置，然后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没什么感觉，夙辞胡乱抹了把脸，却不知道为什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