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家具店派人运来施洛昨天挑好的家具和墙纸,主色调是她钟意的淡紫色。
等工人把家具都搬进她房间里,并且把墙纸贴好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桥城的天忽然黑下来。
这种黑不是黑夜降临带来的黑,而是滚滚乌云遮住光线带来的黑。
施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天气预报,当听到天气预报主持人说桥城今晚会有大雨时,一阵冷风刮过落地窗,造成一阵异响。
没过多久,冰冷的雨滴密密麻麻从天上砸下来。
施洛转眸朝外面瞧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屏幕。
费清屿出差了,公寓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自她从华仁医院醒来后,天天跑去两江广场蹲,结果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
工作也还没有找到。
施洛觉得此刻的自己跟一条咸鱼没啥区别。
不对,应该是她正慢慢步入咸鱼的队伍当中。
再找不到任务的线索和工作,她天天坐吃等死,可就真成咸鱼了。
“施小姐,下雨了,我看你家阳台上还有衣服没收,是不需要收吗?”家具店的一个女员工从施洛的房间里走出来,在不经意间瞥见阳台上有几件被冷风吹得晃来晃去的衣服后,忍不住提醒欲要昏昏欲睡的施洛。
听到人声,施洛撑起眼皮,朝阳台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朝阳台走去。
只见晾衣架上,几件男士衬衣和一条长裤正被冷风吹得荡来荡去。
差点被荡掉的是一条蓝色内裤。
施洛摇下晾衣架,收好男士衬衣和长裤。
当她伸手欲要去碰那条蓝色小内内时,手忽然悬在半空中,像被人点中了穴位似的。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双眼盯着那条蓝色内裤,她的老脸开始一点一点变热,一点一点变红。
男士内内,而且还是费清屿专用。
她若要伸手去碰,是不是有点越过界限了?
昨晚她把她和费清屿的关系定义为室友,不是妻子。
请问,女室友能否帮男室友收小内内?
能还是不能?
能还是不能?
能还是不能?
来阳台收衣服之前,施洛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一个曾经带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与敌人殊死搏杀的女王,会有那么一刻为了一条男士内裤纠结不已。
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发病了,所以她会有这样的纠结?
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先不管是什么原因,一条内裤而已,她不收也不会影响什么。
如此想着,施洛收回那条伸出去的手臂,转身回到客厅。
那名家具店的女员工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只签字笔和一个本子。
瞧到施洛抱着衣服回到屋里,女员工走上前几步,欲要开口,视线却被一条挂在阳台晾衣架上,孤零零的男士裤头吸引。
“施小姐,你是不是收漏衣服了,晾衣架上还有一条你老公的内裤。”女员工不了解真相,又看到外面的冬雨越下越大,出于一片好心,她才两次提醒施洛要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