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晴拽着他手臂的动作微顿了下,也许是被他难得透出一丝丝脆弱的情绪吸引。可是他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她皱眉。
尤岄感觉到她未再挣扎,以为她在听,便继续说:“他真的很疼我的,不管我多么恶劣的淘气,他都宠着我,由着我。可是我渐渐长大,因为母亲的死更不喜欢****。尤其是每天见惯了打打杀杀,组织**、赌博,贩卖军火都有。我羡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可以牵着父母的手去学,而我,只要出门经常遭到暗杀。”
“最严重的一次,别的帮派为了争地盘绑架我,把我弄在船,身绑了定时炸弹,引我爸去救。我爸真去了,明知道我身有炸弹,还抱着我,安慰我,让他的人拆线,当时只有差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目光却是清晰地看着窗外,并不见丝毫情绪。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并不感兴趣。
尤岄不恼,仿佛他只是想说,并不在乎她听不听,可是也不放开她。
“后来,有一天他死了,死得很惨很惨。对了,是你的姐姐乔子馨和我发生关系的那天晚。”
乔子晴听到姐姐的名字,脸终于出现一点情绪。
尤岄看着她的表情,他摸着她的脸说:“你不必自责,当年并非单单是他们抓错了人,而是你姐姐穿着你的衣服,自称乔子晴。”
“什么?”乔子晴惊异,眼随之而来的是不解。
尤岄摸着她的脸,仿佛像看着当年的乔子馨一样。他说:“你当年砸的那个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只是他躺在医院里,妻儿在床前哭得厉害,非求我报仇,我便去了。”
“我在带着人你家附近等你的时候,看到你姐姐从家里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她梳着马尾,身是吊带,下面穿了件很短的皮裙。”
乔子晴皱眉,因为这的确是她的衣服。像姐姐那样规矩,像公主一样的女生,只会穿规规矩矩的公主装,不然是校服。
她冒充自己?
尤岄看着她笑,那笑里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说:“我当时带的除了男人,还有一群少女。她们见她走过来便问她是不是乔子晴,她说是。”
也许那对尤岄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晚,可是也许他永远不知道,那天对于一个偷偷叛逆,想要体验刺激的少女来说。乔子馨之所以承认,是源于她一眼看到的,站在那群少男少女的尤岄。
她不认识他,她当时也会偶尔想要叛逆,可是被长辈的赞放定格、捆绑,所以羡慕妹妹的生活时,可以扮成她肆无忌惮地出去疯玩。这样人前她仍是端庄的公主,所有的恶劣都由乔子晴来背,这样的方式多好。
那这么多的人都是她不认识的,可是寻求刺激的乔子馨还是决定冒险,却没有想到在那样一个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甚至改变了她未来的人生的轨迹,万劫不复。而此时的乔子晴听到这里终于懂了,懂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乔子馨那天出事,并不完全是自己的责任,因为是她假扮了自己才会被带走。
可是那又怎么样?当年他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出手,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是说我吧。”尤岄转回话题,说:“我爸在那天死了,没了他的庇护,我被人追杀,锦城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所以便被安排偷渡去美国。船被人追杀,我在海水里整整泡了两天一作,那么冷的海水,等我爬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皮肉都像腐烂了一样。”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下,看向乔子晴。
乔子晴看不懂他的眸色,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所以只是戒备又不耐地看着他。
“他说当然,后来我强烈的求生意识战胜了一切,历经一年才到了美国。到了美国的时候,我身的衣服都已经浑身是洞,在那里没有人会帮我,我又不想做廉价劳动力,有段时候我甚至在街边捡垃圾吃。你知道我在美国的第一笔收入是怎么来的吗?”他说起那些岁月的时候,口吻轻淡,像是在讲别的故事,可是却最后突然问了她一句。
乔子晴看着他,他当时是笑的,可是眸子幽深又泛着冷光,所以让人看不透。她只是与他的眸子对望,不曾回答。
尤岄却径自笑开,说:“我的第一笔收入是偷窃。”他说,笑里有些自嘲的成份,说明他当时还是知道这种行为是不耻的。
“当然了,只是当时饿得难受,看到别人钱包里露出的纸币都露经光。我不会偷,当然会被发现,然后被打得半死,丢进警局关了几天。我当时觉得自己真狼狈,真丢人,堂堂赤龙帮老大的儿子,居然为了偷窃被发现抓进警局。”
“你进过警局吗?”他又问。
乔子晴这次是真有点不耐了,因为不明白这倾诉的重点在哪里,当然也不敢兴趣。他却径自又说:“里面很黑,到处都是铁棱子,走路的时候脚撩拖在地可以听到回声。里面的窗户也很高,可是地特别的阴暗潮湿。一间牢房很大,里面可以关很多人,我记得里面黑人也有白人,而我是唯一的黄种人。”
“你能想像一群犯罪份子被关在一起吗?里面有杀人犯,也有肢体分解的变态**。”好吧,他好像有点故意吓唬她了,不过这真的是事实。
“黑社会嘛,大多弱肉强食,可以为了一碗饭而打得头破血流,谁弱谁挨打,甚至没饭吃。其实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里面有潜藏的杀手,他们想杀我。你见过砍刀吧?电影里有,很长的那种。还好从我爸出事后,我睡觉一直都很警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转头有一把刀迎头劈下来。”后来他知道那些人是跟美国警方串通好的,不然监狱里哪能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