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断颜，在李还生再次撂下话语之后身体骤然紧绷起来。
她觉得自己犯了大忌，一个可能招致命丧当场的大错误！
一群从未接触过紫灵上镜之人口中的御灵师又怎么会与已入归墟的御灵师一样！
是她错了！
断颜的面色在瞬间便沉了下来，一旁的青龙见此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道：“既然日后由我护你，便没有理由让你站在前面，这一战，由我来！”
少年坚定的青色眼眸带着勇敢无畏，可断颜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我与他必须的一战，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让他取我性命！”即使会死，也要一起去死。
至少也要保住身后的他们。
青龙还想再说些什么，断颜却转过了侧脸，纵身一跃飞向半空与李还生平行而立。
她说：“来战吧！让我见识见识真正的御灵师！”
这句话，已经带了点绝望的味道。
神明堪堪将所有乐灵吸收进体内，便感受到了断颜情绪上的变化，她不可思议的问了句，“你要放弃？”
断颜没有接话，只是咬破了舌尖，以身为符，欲再度使出在灵山之时的那道破字死符。
神明面色一沉，明白了她的打算，当即便要破识海而出，阻止她的愚蠢举动！
只要她想，那个男人随时都能出现在她的身边，替她挡掉一切危险！
可她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妥协。
这在神明看来，就是蠢！
无可救药的愚蠢！
可神明一起身，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去。
断颜切掉了自己与识海的联系，若她死了，神明依旧会好好的，只需再重新找一个身体寄居便可。
这些作为气的神明直骂她蠢！
“君断颜，你要是死了，你的这些伙伴也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毕竟阿幕的脾气可并不好。”神明絮絮叨叨的说着，可断颜已然无法听到。
她咬破舌尖，划破指尖，以血为符，在太古无声的叹息和青龙等人不解的目光中迅速的布下了一道破字死符。
赤色的血液在半空中妖冶无比，与之相对的，是她苍白无比的面容和亮如星海的钻眸。
里面没有赴死的恐惧，没有悲伤。
她只想着一个简单的目标，杀了李还生，或者一起去死！
也正是这样的目光让李还生再也没了想要杀死她的顾虑。
御灵师可驭万灵固然震撼，但无人知晓的是，他们最厉害的一招并不是御灵，而是改造与重复。
所谓改造，不是对本命乐灵的固化，而是对御灵师本身实力的短时间提升。
所谓重复，便是对提升后的御灵师本人进行化形，也就是一人化十人的意思。
李还生自怀中掏出那卷时常拿在手中的经书，翻到第一页的位置，缓慢而有力的将第一页撕下，揉成一团，再吞入腹中。
就像想不出好诗好句的秀才因为烦躁将纸团放入嘴里咀嚼来发泄愤懑一般。
可不同的是，秀才嚼纸团，那就是嚼纸团。
李还生却是将整张纸吃人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