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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不禁摇头苦笑,唤过小二结账,又烦他雇一顶轿子过来。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抱过初晴,放进轿中,行到自己所住的客栈中。另要了一间上房,将初晴扶入房中。
初晴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醒来,窗外已是薄暮如染,花灯初上了。她怔怔的坐起身,一时间居然分不清此时何时,身处何地。过了半响,才慢慢记起,自己仿佛是与苏白在一起吃饭饮酒,后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又忙忙望向身上,见衣饰整齐,方轻轻舒了一口气。
门外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苏白清朗的声音响起:“萧姑娘。”
“进来吧。”初晴随口应道,又忙忙穿鞋子,坐到桌前。却见苏白手中托着一方小木盘,盘中一个小小瓷碗,里面不知盛的是什么。
苏白来到桌前,将木盘往桌子上一搁,微笑道:“口渴不渴?我让店家做了酸甜梅子汤,醒酒开胃,姑娘不妨尝尝。”
初晴正觉口渴,当下毫不客气的端过碗,几口喝下,果觉滋味酸甜爽口。不禁笑道:“谢谢!”
苏白微微一笑:“姑娘客气了。”
初晴眼睛一转,却又道:“你请我吃饭,却害的我醉酒,没有吃成,这笔帐又要怎么算?”
苏白一怔,苦笑道:“这……苏白不知姑娘不擅饮酒,致使姑娘大醉,的确是苏白的不是。这笔帐,姑娘说如何算,便是如何算吧。”他日前在街头见到初晴义助孤儿,知道初晴虽然娇蛮,本性却也不坏,当下也不着恼。
初晴拍手笑道:“好。那就罚你当我三天的随从。我偷偷溜出家来,也不知什么地方好玩,你陪我玩玩,好不好?”说到最后两句,她语声柔婉,脸上大有恳请之意,苏白一时也不忍拒绝。想着初晴一个女子,孤身在外,终究不妥。自己左右无事,四处闲逛,多了一个游伴,也是不错。当下便也答应了。
初晴自是喜不自胜,欢呼不已。苏白瞧着她高兴的样子,也不自觉的微笑。
于是,二人结伴同游,将桐城及周边风景秀美之处逛了个遍。苏白这才提及初晴离家日久,也该回京都去了,以免家中父母担心。初晴却道,母亲早亡,父亲一味忙于政事,不大理会她。家中虽有一个姐姐,却年长她好几岁,早年便已进宫做了公主伴读,如今更是做了皇妃。家里冷清清的,没什么好玩的。说着说着,居然大哭起来。苏白无可奈何,只得应允她再玩几天。
又过了几天,苏白再次提及回京都之事。初晴虽老大不情愿,却再无可推搪,只得答应了。一路上,又极尽拖延之能事,慢吞吞的一天也行不了几里路。六七百里的路程,两人却足足走了一个月方才回到京都。此时,已是十一月初了。
二人在街上作别。苏白行了几步,初晴却又急忙追了上来,道:“等等。”苏白回头。见初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脸上却红了又红,与平日行径大为迥异。不禁很是奇怪。他望着初晴,唇边含了一丝浅笑,等着她开口。
初晴望了望他,又转开眼,转身欲走。却又轻轻跺了跺脚,低声道:“初八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能来。”说完,只觉面如火烧,急急走了。
苏白微微一怔,望着她急急而去的身影,心底某处却慢慢泛起一丝甜蜜,嘴角笑意更浓了。
转眼便到了初八那日。萧府门前街上车马如流,送礼恭贺萧家二小姐芳诞者不知其数。苏南因家族生意之故,也少不得前来。持了拜帖,同礼单一起送了进去,然后便走了。苏白也备了几样新奇,却算不上贵重的礼物,附在其后。只是他也无官职,名声也不显于江湖,且又不喜应酬。故此,送了礼,便自转身回去,留下苏南萧府赴宴。
到了第二天,初晴却亲自前来答谢,道很喜欢他的礼物。并请他去楼外楼吃饭,算做回礼。苏白一笑,便也去了。
自此,每过上一段时日,初晴便女扮男装,偷偷溜出家来,邀了苏白一同游玩。二人或是纵马紫陌原上,或是泛舟澄江之上。兴之所至,甚至还爬上过雾隐峰看日出。有时也回到桐城,看看冷飞小尾巴他们。种种乐事,数不胜数。初晴骄横刁蛮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日渐娇柔起来。
倥惚间,不觉一年已过。这日,天高气爽,初晴一身劲装打扮,邀了苏白同去打猎。苏白欣然应允。二人一同来到郊外原野中。初晴挽了弓箭,四处搜寻目标。忽听得头顶一阵雁鸣,抬头一看,居然是一队大雁自北向南而飞。她急忙张弓搭箭,一箭射去,居然有一头大雁应声而落。
初晴喜孜孜的策马过去,将大雁捡了起来。见箭支自大雁左侧翅膀穿入,透体而过,已是死了。她高兴的举起大雁,朝苏白炫耀。苏白赞许的微笑着走上前,刚欲开口。却听得空中传了一声声雁鸣,哀切之极。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孤雁脱离了雁队,正在空中回旋飞舞,徘徊不去。口中哀哀鸣叫,闻之令人心酸。它飞了几圈,突然长鸣一声,声音凄厉,二人倒吓了一跳。却见那大雁双翅一敛,居然如陨石般从空中急速直坠而下,重重落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
苏白捧起大雁一看,见大雁颈骨断折,已是气绝身亡了,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初晴怔怔的望着他手中的大雁,又望着自己手中被杀死的大雁,突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
苏白蹲下身来,用剑掘了一个坑,道:“难得它们鹣鲽情深,将它们合葬了罢。”
初晴轻泣着将两只大雁并排放入坑中,撒土掩埋,口中念念有词。
“你在说些什么?”苏白奇道。
初晴道:“我,我在请求它们的原谅。并祝愿它们来世可以投胎为人,夫唱妇随,恩爱到老。”说道最后几字,已是低不可闻,头也垂了下去。苏却瞧见她的耳朵霎时红透如血,心中不觉一动。口中却慢慢道:“鸟儿大都忠贞,鹣鲽比翼,鸳鸯白头,人世间只怕也没有几人能及得上。”
初晴擦了擦眼泪道:“那依你说来,做人不好,倒是做鸟好了。”
苏白将土填好,叹道:“做鸟也好,做人也罢,难得的却是不渝二字。”
初晴怔怔听着,望了苏白一眼,却突然道:“我若是死了呢?”
苏白心头一震,忍不住握住初晴的手,脱口道:“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不会让你死的。”
初晴凝望着苏白,却突然转身,上马而去。苏白莫名其妙的立在一旁,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也只得策马追了上去。初晴一路打马疾行,二人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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