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离着白云观还有一段距离,需要穿过一片小竹林,马车无法前行,众人便从小径里穿过。
‘嗖’的一声,一枝钢箭追到了众人身后。
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小竹林四周霎时间出现了许多黑衣人,手握劲弩,将他们四人围了起来。
那些人人多势众但却不敢向前,在后方尾随着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举起劲弩瞄准困在小径上的他们。
顾彦衡不慌不忙,拿起右手放在嘴边吹出了两声不同的声调。
哨音落下,在黑衣人的周围似是拔地而起一般出现了几个身着翠绿衣服的人,他们的衣服与沾满尘土的竹子差不了多少,极其隐蔽。
顿起剑拔弩张之势。
庆怜枝数不清顾彦衡召了多少人,因为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手起刀落,每闪过一次便有一个手端劲弩的黑衣人倒下。
就在这短短的一呼一吸之间,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位黑衣人。
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还站立着的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满目惊恐,端起劲弩按下了扳机。一时间,场面不受控制,还未被身着青衣人清理的黑衣人们都纷纷按下了扳机。
“翠花!”一枝钢箭在翠花身后直冲着向她射来,庆怜枝快步上前将翠花推倒在地。
说时迟那是快,顾彦衡一个转身将庆怜枝绕回了自己的怀抱之中,钢箭擦着顾彦衡的胳膊蹿了过去。
擦过顾彦衡的衣服瞬间破裂。那钢箭上竟然还刻了锋利的暗槽,突出的边缘将顾彦衡的胳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血瞬间流了下来。
“王爷!”一名青衣人大呼一声。
顾彦衡听见呼声,左臂用力锁住庆怜枝然后一脚踹到向他们奔来的黑衣人,那人手上在倒下的那一刻按下了手中劲弩的扳机,一枝钢箭向在顾彦衡怀中的庆怜枝射来。
顾彦衡脚下发力,生生的从地上弹跳而起,侧着身子险险地避开了那枝钢箭。
顾彦衡携着庆怜枝落地之时,最后一人也被青衣人抹杀干净。
落地之后,顾彦衡连忙把庆怜枝的脸转向自己胸膛,不想让她看见周围血流满地的模样。
只不过在顾彦衡挡住庆怜枝眼睛前,庆怜枝数清楚了青衣人的数量,仅有四个。
“王爷,属下来迟,还请责罚。”其中一位青衣人单膝跪地,其他青衣人也都跟着他跪在顾彦衡身前。
“无妨,查清是谁干的了吗?”
“属下无能,这钢箭和劲弩是第一次出现,暂时还不知是哪一方所为。”
就在青衣人回话的时候,庆怜枝的鼻子里穿过一阵阵血腥味,那血腥味浓烈的很,有点呛头。庆怜枝不自觉的抽了抽鼻子。
因为靠的实在是太近了,庆怜枝的动作顾彦衡都能感受的到。
“清理干净,回王府等我。”顾彦衡丢下这句话,抱起庆怜枝快步出了小竹林。
翠花因刚才被庆怜枝推倒在地磕在了石头上晕了过去,并无大碍。青衣人只得现将她放入马车中,车夫也回到了马车边,照看着翠花。
出了小竹林,庆怜枝就挣扎着下了地。
被顾彦衡锁在胸前时,她的手上触到了顾彦衡伤口流下来的鲜血。
“别动。”顾彦衡把她放到地上,刚要抬起胳膊就被庆怜枝按住了。
庆怜枝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你蹲下一些。”
顾彦衡听话的半蹲着,好让庆怜枝能够够到他的伤口,伤口划得虽长但并不深,顾彦衡没把它当回事。但是庆怜枝不依他也没有办法。
庆怜枝细细的将伤口周围的尘土拭去,翻过面来用干净的一面给顾彦衡简单包扎了一下。
“臣女谢过王爷救命之恩!”庆怜枝看着伤口心中一颤,这得有多疼啊,若不是因为她,王爷也不会受伤。
念及此,庆怜枝系好手帕,站在顾彦衡身前,诚心诚意的行了大礼。
“不必,虚礼不实际。”顾彦衡扶起庆怜枝,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生出了逗弄的心。
看着顾彦衡微笑的脸,庆怜枝硬生生的将疑问咽了下去。她觉得自己若是开口询问实际的是什么,定会掉入一个深远的巨坑之中。她有些不敢。
“不回去吗?”庆怜枝见顾彦衡没有返回马车的意图便开口询问。
“陪我逛逛白云观吧。”小竹林里的东西还得收拾一会儿,回到马车那里必得经过小竹林,她鼻子那么敏感肯定接受不了那些血腥味。
“不碍事吗?”庆怜枝指着伤口。
“不碍事,这点伤口算不了什么。”顾彦衡笑了起来,看见庆怜枝不放心的模样他的心里暖和极了。
庆怜枝蹙眉,别了顾彦衡一眼,觉得这人真是鲁莽,受了伤就应该回家,这人竟然还要逛逛道观?这个王爷的脑袋到底好使不好使?本来在危急时刻临危不乱在庆怜枝心中加了些许印象分的顾王爷,因为现在这‘傻笑’模样再加上刚才明显是逗弄她的那句‘实际’,王爷的评分直接变成了负分。
庆怜枝转过头去,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尘土,向着道观走去。
这一次反了过来,顾彦衡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
这是庆怜枝第二次入白云观了,前后不过七日。
踏入道观,看着来往的人群,庆怜枝感到心安。脑袋里蓦然蹦出来那日在白云观中遇到的张姓道士与她说的那句话:“居士和这里有缘。”
这么一看,她跟这道观确实有缘。
“居士你来了。”一个有些喑哑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张道长。”庆怜枝认出来人便是那日结识的道士。
“居士今日可有空闲?”
“有。”
听到庆怜枝肯定的回答,张道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妨随贫道来看看这白云观。”
庆怜枝侧过身去看了一眼顾彦衡,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顾彦衡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得到回复之后,庆怜枝这才转向张道长答应了他的邀请。
“如此,便劳烦道长了。”
“无妨,居士与这里有缘,我只是顺从缘分罢了。”张道长的一番话让庆怜枝摸不着头脑,是什么样的缘分呢?不再多想,便跟着张道长参观起白云观来。